“朝不保夕,每天自冰冷的地面醒来,在寒冷的冬日,有时在丛林中找一只母鹿,抱团取暖,食物是生肉或者早已风干好,毫无味道的干肉片,多少次我特么自己都怀疑,究竟现在的一切是幻想,还是之前的生活是假的?”
但是现在自己却并不恨父亲,时间越长反而是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感激吗?
不是,应该是一种父子间相互理解的默契吧?
“战争开始意味着,您必须上战场,而身为唯一的子嗣,我也必须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眼中没有犹豫,反而有股子跃跃欲试。
虚荣,是让我封侯拜相的强大欲望。
布伦侯爵叹了口气,脑门有些疼,其实他送走了格雷没多长时间就后悔了。
因为他不清楚,格雷在离开三年后,是否会走偏,亦或者走向自己预测不了的道路,性格在环境变换的情况下,也会发生骤然的改变。
但好在,大问题还是没有的。
“可现在这股作死劲儿是怎么回事?”
去战场,还会有跃跃欲试的想法可不好,得好好管教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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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这里!”
安其罗举起手,恰好是蜜妮安可以看到的角度,却又显得不那么轻浮,有了些稳重。
然而蜜妮安并没有发现,安其罗短时间极大的变化,她现在太匆忙了,以至于出门时忘记穿新做的绒服,嘴唇带上严寒的青紫色。
蜜妮安手上的温度让安其罗打了个寒颤。
“母亲,您身上太冷了。”将外套裹在蜜妮安身上,抓着冰凉的手呵着气,“您去见父亲吧,让父亲给您驱寒。”
“不!”
蜜妮安打着寒颤,让荷兰也打了个哆嗦,只顾着快些赶回来,怎么没注意到夫人这幅快冻僵的模样?
反手抓住安其罗的手,又揽住艾伯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像是只做了错事的小兽。
“艾伯特、安其罗,你们的姨妈想你们了。”她的目光闪烁,将头压得很低,露出一截白喏的脖颈,金黄色的长发遮住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但没必要必须是现在不是吗?母亲,父亲是伯爵了,姨妈也会很高兴的。”
艾伯特笑容满面,只是觉得母亲的表情有些奇怪。
惊慌失措。
“······母亲?”
艾伯特试探的喊道。
蜜妮安半抬起头,快速扫了眼夏尔后回过头去。
让夏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蜜妮安迅速将艾伯特与安其罗拉向一旁,压低了声音低声说着什么。
但是她显然不知道,就在她身边还有一只为老不尊,闲逛偷听的老约翰亡灵,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多时。
艾伯特和安其罗的神情由晴转阴,咬牙做着某种挣扎,目光闪烁。
蜜妮安再次开口,声音略微提高,又低下头,看不清神情。
但这次夏尔听到了。
“那去找你们狠心的父亲吧,反正最多也就之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个人······度过灰白的一生,白发人送白发人,送黑发人。”
“噗嗤。”
夏尔笑出声来,低着头像是抹眼泪的模样实在是浮夸到不行。
稍微思考了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位后母,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战争要开始的事情。
这是要把俩孩子送走,免得面对即将掀起的狂狼战火。
“他们在说要偷偷跑路,去塔罗塔的事情,战争开始之前要提前找好退路,那个女人跟俩孩子说了后,那俩孩子不太相信,在犹豫,想去参加奥狄斯的伯爵礼。”
老约翰悠闲的飘荡过来,通风报信。
“如果他们俩都去了塔罗塔,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处境,对吧?”
老约翰撇撇嘴,提醒道,目光闪烁。xǐυmь.℃òm
夏尔没说话,老约翰知趣的没多说什么。
“他们这是怎么了?”
奥狄斯赶过来,见到蜜妮安到了后,就把孩子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可能是害怕艾伯特和安其罗出事吧。”夏尔随意的说道。
夏尔想了想,决定等待事态发展。
随波逐流。
“没怎么,倒是你一晚上没睡觉,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蜜妮安走过来,本来还有些紧张,现在扯起谎来却异常流畅,脸不红心不跳,还顺带关心丈夫的身体情况。
“没事。”
奥狄斯目光烁烁,觉得妻子有些奇怪,但很快扔到了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妻子一起享受伯爵的荣誉。
“一起去卡尔侯爵的城堡,如果没有意外·······”
奥狄斯语气欢悦,这可是多年以来的追求。
虽然还比不上姐夫布伦侯爵,但这至少也是通过努力得来的,路也得一步一步走不是吗?
奥狄斯感慨。
山高路远,伯爵到了侯爵还远吗?
一时间,奥狄斯志气高昂。
在蜜妮安看来却更加心慌,战争意味着什么,简直平民都能说出两三条让人活不下去的理由。
贵族巫师都得上战场,平民自然不可能安坐大后方,当然有卫兵,可是卫兵也不是万能的,总得先有炮灰冲刺战场。
人命在乱世不如狗。
你是侯爵大人还是公爵老爷,都不重要。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回国时礼炮轩昂,可最后,不还是得在那小块黑暗的地方长眠?
重要的是什么?
王令之下的战争胜利,以及王令之下的血骨尸山。
奥狄斯你知道,你一旦成为伯爵,面临的就是伯爵的责任与危险吗?
“那我们尽快出发吧,事不宜迟!”
蜜妮安抓住奥狄斯的手,冰凉的手让奥狄斯打了个哆嗦。
反手握住蜜妮安的柔荑,轻声哈气。
“先到马车上去,路上慢慢说······这位是卡尔基,卡尔基,这是内人蜜妮安。”
奥狄斯回头才发现完全把卡尔基给忘掉了,尴尬的介绍。
卡尔基摆摆手,挑挑眉,“经常听安雅夫人提起您,果然如描述的一般······”
“怎么?姐姐提起过我。”
“是的夫人,安雅夫人夸奖您知书达理,美丽而优雅。”
蜜妮安不失优雅的点头轻笑。
骗子,安雅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夸奖人,要知道我俩小时候天天和男孩一样。
往树上窜那。
“一起走吧,卡尔基伯爵,路上麻烦您照顾了。”
“荣幸之至,夫人。”卡尔基欠身。
奥狄斯挠头,总觉得蜜妮安今天有些不太寻常。
而且艾伯特和安其罗的马车怎么落到队伍的后边去了?
“你确定不做任何动作?要知道他俩走了,奥狄斯身下在近前的子嗣可就你一人了。”老约翰终于开始着急了,他希望的是夏尔快点去塔罗塔学习。
尽快揭开复生之谜。
而不是,陷入危险,该死!
夏尔只是登上马车,半句话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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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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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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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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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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