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
“咳咳......”夏尔捂住血流不止的侧腹,鲜血透过细剑从指缝中涓涓流出,另一侧剑柄被一双颤抖的手握住,“别,别担心,我没事的。”
这一幕实在发生的太快,甚至都以为夏尔会获胜,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这样的逆转那?
“叫费德里来!”奥狄斯出现在他的身旁,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不要动,没关系的,相信我夏尔,你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那止不住流淌的鲜血,颤抖中的唇角和苍白的面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话。
Shit!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场友好比试就算是再刀剑无情,那也不能出见血的事,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卡,卡缪大伯......”安琪怯懦着开口,到了现在还精神恍惚中,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能躲开的一幕,怎么就变成了横躺血泊那?
“孩子,和你没有关系,先下去吧。”
安琪听着安慰的话,却没有在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丝毫暖意,她嗫喏了下嘴角,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在机械中被接过手中的细剑。
“大哥!”
“没事,我已经叫人去喊费德里了,你在这看着,我看着夏尔。”奥狄斯点点头,打断对方想要安慰的话,他又想了想,“比试正常进行,我很快回来。”
“好的。”
这时,头发花白的黑袍巫师出现在嘈杂的人群中,“子爵大人!”他快步走向前来,粗略的做了个极不标准的贵族礼,然后夏尔就感觉一股清缓的力量包裹自己。
“费德里,交给你了。”奥狄斯转身拍了拍阿诺德的肩头,“回去高台上,神恩正常进行。”
那柄斜插入腹部剑的位置涌现出清凉,在他的没有丝毫疼痛下,剑刃已经滑出、掉落。
至于鲜血,确实没有再次流淌,这是拥有治愈能力的巫师,夏尔想到。
“我们去另一处安静的地方,三少爷,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大概你需要在床上修养几天了。”费德里手抚着夏尔的额头,褶皱的大手温热而粗糙,“不要抵抗这股力量,闭上眼就可以。”
而让费德里惊奇的是,这位柔弱的少爷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在最初的脸色苍白与惊恐后,迅速恢复了安静。
就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死亡,听说前不久,这位三少爷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难不成这么小就已经不惧死亡了吗?xǐυmь.℃òm
清凉的力量托运着自己,如在平地,虽然略有不舒服,不过这力量有种恢复的功效,让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巫力在回应着这股力量,向受伤处涌去。
“艾伦你回去吧,这和你没有关系。”
追上来的黑发大汉愧疚而自责,保护三少爷,这明明应该是自己的职责,却因为一时的疏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夏尔笑了,看来自己在艾伦心目中印象还不错,“两位子爵大人可不比你远多少,同样没有挽回我被刺伤的命运,难不成你比两位子爵大人还要厉害了?”
“我——”
“去吧,艾伦。”奥狄斯现在实在没有功夫去敷衍一名护卫,“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的,子爵大人,愿夏尔少爷平安无事。”艾伦停住脚步,看着几人迈入一座黑色的炼金室,单膝跪地,头抵着膝盖。
······
“父亲,我有事情要和你禀报,是关于安其罗的事情。”同样的,他也没使用哥哥的敬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费德里将夏尔放到床铺上,拱了拱手,“奥狄斯,那么我先出去了。”
“不必如此,费德里,你知道的。”抓住想要退去费德里的手臂,同样的,他意识到自己儿子所要说的并非是关于安其罗,而是更严肃的问题。“说吧夏尔,费德里如果不可以信任的话,那么我便活不到现在,算起来你应该管费德里叫一声爷爷,这可是在我去塔罗塔上学时,就已经作为领路者跟在身边的人。”
“好的,父亲。”夏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略显急促道:“你知道吗?父亲,您最相信的朋友希尔子爵,目前正在计划着如何在神恩日上剥夺您的贵族身份,成为一名阶下囚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但奥狄斯并没有被他的言语影响,而是带着怀疑的语气,皱眉问:“你从哪听得这些传闻?”
“这并不是听来的传闻,而是我亲眼所见——”夏尔忽然止住,他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当然如果换做自己的话,想必也是如此,这并不是对方不相信自己,奥狄斯与希尔子爵之间的友谊自少年时便已经开始,漫长的时光沉淀下来的是信任与惯性,他还无法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希尔子爵。
想到这,他逐渐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
“父亲,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夏尔决定使用现身说法,“别忘了,希尔子爵前不久才刚送过我一块血脉之石,这是我们家族,也没有一块的血脉之物,在这样的前提与恩情下,我应该不会有无的放矢的理由,不是吗?”
“但是你没有证据。”奥狄斯子爵沉声说道,“而且——”
“不。我有证据。”夏尔打断了对方的话,现在每晚一分钟,都多一分的危险。“在领地外,希尔子爵来时的方向,藏匿着四百人的护卫队,就连他所带来的庆礼队也不是平民队伍那样松散,在他们的侧腹内里,我看到有人露出过刺刀的一角。”
“好吧,我会派人去看看。”奥狄斯的口气松缓了一些,的确,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父亲,请您稍等。”从衣袍内侧掏出两瓶红色的药剂,递出一瓶到奥狄斯的面前,“能够增长力量的药剂,你会需要它的。”
然后打开留下的一瓶红色药剂,喝下之后掀开自己衣袍,那被刺伤的位置竟在肉眼所见之中逐渐生出肉芽,很快就只剩一层细嫩的肉皮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费德里声音沙哑中透着一股激动,当即便能活死人生白骨的药剂,几乎可以说是神迹,不论用在战场还是决斗中,都可以左右战局,费德里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发干。
“请,请问,您......还有这样多余的药剂吗?”费德里没发现自己不自觉已经用上了敬语,而且称呼由三少爷变成了您。
“当然。”夏尔挑眉,难不成费德里也是名酷好研究的炼金巫师?再次从衣袍中掏出一瓶药剂,闪烁着瑰丽的色彩,“如果你要研究的话,恐怕是不能如愿的,因为药剂制作与原料的原因,它只能保持三天的活性,三天后,不再具有任何效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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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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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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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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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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