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眼明明还是那眉眼,却又似乎不是那眉眼了。
那脸上焕发的神态,那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变了个人。
那种感觉,正如柳烟死而复生回来,所给他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去过阴间的人回来都是这样的吗窠?
还是这丫头的身边,有柳烟的阴魂在守护?
不然,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就算练武之人都未必生还,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是如何做到的呢?
姚泽樟环顾这所破庙,就突然觉的周围阴风阵阵。
玉烟看他愣神,清清嗓子,道:“我只是想告诉表哥,丁香花是可以除口臭的。表哥要不要取几朵,放在嘴里咀嚼一下试试?”
“你------”姚泽樟就恼怒的扬起了巴掌,她居然敢骂他口臭。
玉烟高昂着小脸,“我刚才见到了姐姐,这可是她告诉我的方法呢!”
姚泽樟的手就高高的垂了下来,听她这么一说,就突然有了阴风侵袭后背的感觉,透心冷啊!
“来人!”姚泽樟冲着庙外大喊。
登即就有两个手下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玉烟不看别处,却是看向二人的手,每个人的左手都少了一个小指。
无疑的,这二人应是猎杀组织的成员了。
姚泽樟吩咐道:“将她给我背回莫镇去!”
莫镇吗?离着莫镇最近的山应该就是凌岱山了。
莫镇,已经离着京城不远了吧!
沈廷钧此刻在哪里?谢曜又在做什么?柳雪的死活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吗?
那是否代表着柳烟的死没有在他们心上留下什么呢?
或者是,虽然留下了,但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冲淡了呢?
日已偏西!
没走多久,负着她的那个属下已是满头大汗。
玉烟再看丁香,深一脚浅一脚的默默走在一边。看那样子,已是疲惫至极。
想着柳雪跑出来,应是晚上,慌不择路的进了凌岱山。后姚泽樟追来,跑到悬崖边就跳了。
姚泽樟则带着人一早到悬崖下寻找。
却不想让丁香顺着溪流先找到,拼尽全力将她背走。一个弱女子,哪来那么大的毅力负重行走五里?
丁香与柳雪虽相处一场,但她相信,俩人是没有多深的感情的。
那唯一的原因会是对她的忠心吗?
有些人的觉悟虽然来得晚,但终归还是来了。
出了山,到了平整的土路,便见有马拴在那里。
玉烟直接被扔到了马背上,反观丁香,却是无人管的状态。
“等等!”玉烟出声。
“又怎么了?”姚泽樟不耐烦道。
玉烟指指丁香,“把她给我带回去!先是出卖了我姐姐,现在又出卖了我。所以,我要她做牛做马服侍我!”
丁香的脸上就现出诚惶诚恐。
姚泽樟的脸上则露出狠厉的笑,对属下吩咐道:“那就把这个丧门星再带回去吧!”
丧门星?玉烟就看向丁香,丁香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漠然。
当一个人心中没有了在乎,任凭对方再说什么,应该也不会受伤了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莫镇。
西天的太阳将人马的影子都拉的好长。
莫镇本是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姚泽樟如此的明目张胆,是对这大康朝的官兵已经无所畏惧了吗?
还是说大康朝的官兵已经无暇顾及他?
所有的一切,会不会按照她原先设想的发展呢?
玉烟从进入莫镇那一刻起,就没有放松眼睛。
越是看上去平静的水面,底下说不定越是暗潮汹涌。
上一次借宿莫镇,这里就是不太平的。
那么,这一次呢?
落脚的地方并非客栈,而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落,这在小小的莫镇应该算是大户人家的住所了。
玉烟被从马上扔下来的时候,确切的说是被从马上推了下来,差点儿站立不稳,幸亏丁香眼疾手快的扶住。
姚泽樟厉声道:“丁香,你给我听好了!她若敢再跑一次,我就要了你跟那崽子的命。”
说完,扬长而去。
“雪小姐,这边!”丁香就扶着玉烟去向最里面的院子。
刚进到院子,就听到了凄厉的哭声。
这就是姚泽樟口中的崽子了吧?
丁香猛的松了玉烟,奔向偏房。
玉烟就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天虽还没有黑,但破落的屋子,光线就不是很好。
依
稀可见榻上有个襁褓,里面的婴儿正哭得声嘶力竭。
玉烟大为惊讶,就算丁香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小产,也不到生产的时候啊!若说早产,在这没有保温箱的古代,是断不可能成活的。
丁香赶紧抱起孩子,在怀里诱哄着,孩子却还是哭的厉害。
“若是再让我听见她哭,我就掐死她!”姚泽樟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她肯定是饿了!我这就去弄点儿米汤来!”丁香放了孩子,忙不迭往外跑。
她果然不是孩子的娘,若是亲娘,只要奶水就可以管饱了。
玉烟走过去,伸出手,将那个小小的襁褓抱了起来。
她虽没有生过孩子,毕竟在产科转过科,所以,对于怎么抱孩子还是很懂的。
将孩子的脑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轻轻的哼起了现代的儿歌。
哭声戛然而止!
跑出去的丁香就又折了回来,但见姚泽樟正呆愣在院子里,似乎没有动过的迹象。
孩子哭声一消失,她还以为他真把她掐死了呢。
玉烟抱着孩子出屋,倚在门边,“米汤呢?”
丁香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在你怀里怎么就不哭了?”
玉烟努努嘴,“可能跟我有缘吧!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白!”丁香扔下两个字,转身跑走。
小白?玉烟心里一动!看都不看呆愣的姚泽樟一眼,转身回屋为小白换尿布。
为小白喝了米汤,就再也没有哭闹的在玉烟怀里睡去。
玉烟将孩子放到榻上,自己也半躺下,问丁香:“为何给她起名叫小白?”
丁香狠咬一下唇,“我欠小白一条命,拣了这丫头,便想着在她身上补偿。”
“丁小白吗?”玉烟念着,“倒像是个男孩名字呢!”
丁香摇摇头,“不!她不姓丁,她叫玉小白!”
玉烟就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连连咳嗽。
丁香道:“雪小姐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玉烟摆摆手,“你先去给我弄点儿药来,我现在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上完药,吃饭,一折腾,已是入夜。
姚泽樟没有再来***扰。
三人躺下,玉烟和小白躺在榻上,丁香则打地铺睡在塌下。
玉烟想到丁香在上了门闩的门后移了桌子和椅子过去堵住,觉得很是可笑。“百结,姚泽樟真要来,那样子是挡不住的!”
丁香道:“我知道啊!但是能挡多少算多少吧!雪小姐放心,我抱着剪刀睡。冲着你喊我一声百结,我就算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玉烟叹气,“我的安全,自会有人保护的!你既然已经逃开了他,又何必再趟这趟浑水?”
丁香道:“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玉烟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以卵击石?”
丁香道:“雪小姐认识芫花吗?”
玉烟猛的从榻上坐起,“你说草药还是那个婢女?”
丁香道:“自然是主子的那个婢女了!她死了!”
“你说什么?”玉烟的心一沉,“真的死了吗?”
丁香道:“他不是人!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警告我别动歪心眼,说是那个叫芫花的听说主子出事后,试图拿砒霜毒死他,结果到头来自己喝了砒霜。”
“看来,他是真的该死了!”玉烟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就显得阴森可怖。
丁香道:“这就不是雪小姐该考虑的事了,雪小姐只需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玉烟道:“他对于女人的要求一向都很变态。你毕竟混迹于花楼,他怎么可能重新接纳你呢?尤其,你对于杀父之仇毁去清白之恨都已了然于胸,他应该清楚的知道你是复仇而来才对。”
丁香吸吸鼻子,黑暗中有眼泪滚落,“雪小姐,我真的好想念主子啊!她若在这里肯定会告诉我怎么做的。”
玉烟道:“他对你如何?”
真把她当神啊?真要想让她出主意,也得先告诉她真实情况才行啊!
丁香道:“主子出事后,我就突然觉的活着无望。主子活着,纵使不要我了,可是能听到她的消息,我这心里也是踏实的。可没想到主子就那么走了------”
“于是你就离开了千娇阁,决定去找他。”玉烟代她说下去。
丁香抹一把泪,“是!初时,确实想去找他的。却又根本不知道到哪里找,行至凌岱山时,无意中捡到了小白。”
玉烟道:“你突然间有了新的寄托,便想着带着这个孩子过日子。却没想到,等你想放弃寻他的时候,他却自己回来了。”
“你------是雪小姐吗?”丁香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玉烟。就算什
么都看不清楚,她还在睁大眼睛看着。
玉烟道:“不然呢?”
丁香道:“为何现在跟雪小姐谈话有种在跟主子对话的感觉?”
“是吗?”玉烟就勾起嘴角,“我们毕竟是姐妹啊!反正也是看不清楚,你就当我是柳烟好了。”
丁香苦笑,“以前不觉得呢!”
玉烟道:“继续说说那个人渣吧!”
丁香道:“这里本是京城的一个大户为我置办的院落,他来到莫镇后就强行住了进来。”
玉烟道:“如果我猜测没错,那个大户应该被他灭门了吧?”
丁香吸吸鼻子,“雪小姐果然不愧为主子的妹妹。”
玉烟冷笑,像姚泽樟那种对女人有洁癖的人,对于沾染他的女人的人自然会是格杀勿论的。“看来,你现在应是他的老鼠了。”
丁香奇怪道:“什么老鼠?雪小姐是说他对我的厌恶程度吗?”
“他现在就是一只猫,而你不过是在他视力范围内的老鼠。他本可以一口咬死你,现在却抱持着玩的态度。”
玉烟抬手揉揉眉心,说白了这种人就是太自负!
明知道丁香对他有仇恨,却还是将她留在身边,其目的当然是从精神上对其折磨。
他自负的以为,有貌无脑的丁香对他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或者说,大康朝能让他头皮发麻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如此的藐视女人,就必须让他死于女人之手了。
丁香道:“雪小姐说得很对!他明着跟我说了,他就是要折磨我,看着我痛苦,他才会有胜利的畅快之感。我毕竟曾是主子的人,他斗不过主子,便只有凌虐我了。”m.xiumb.com
玉烟在黑暗中阴阴的笑,“那么,现在就看看谁是猫,谁是老鼠了。百结,你附耳过来!”
丁香就将头探了过来。“行不通的!他的武功那么高,你我是没办法将他打伤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做后面的就好了!”玉烟躺下,“这孩子还真是乖,夜里都不哭的!”
丁香道:“是啊!这丫头似乎很喜欢雪小姐呢!时候不早了,又受了伤,雪小姐就早点儿休息吧!”
玉烟道:“不能休!我得等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东风?”丁香莫名其妙道,“雪小姐是说今儿夜里会刮东风?”
玉烟揉揉眼睛,“是啊!今夜不刮,明夜必刮。”
丁香叹口气,“平时看雪小姐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还会观天象,连要刮什么风都知道。”
她既然有了这样的认知,玉烟也就懒得解释了。毕竟,关于诸葛亮借东风之事若是讲起来,那恐怕要三天三夜了吧!
夜班,屋顶上果然有了动静。
玉烟即将合上的眼皮就倏地睁开。
瓦被揭开,一个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
却只是走到榻边看了看,然后转身,欲原路返回。
玉烟小声道:“我姐姐临死之前,将我托付与你,你就这般待我吗?”
“他们人多,何况姚泽樟更是高手,我要带你走怕是不可能。”
玉烟委屈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入虎口吗?”
“我回去叫人!”
玉烟道:“你现在若不想带我走,那就谁都别走!”
“你能不能学学你的姐姐,让人省心点儿?”
“千种石头万种人,百人百性百脾气。做我自己挺好?何必要去学我姐姐?”玉烟说着,拿起枕头,砸向榻下的丁香。
丁香迷迷糊糊中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握着剪刀,大声道:“姚泽樟,你若敢再进一步,我就捅死你!”
“笨女人!”黑影人恨恨的骂。
“你是------”丁香虽在慌乱中,可还是觉得声音很是耳熟。
玉烟却直接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杀人了!有刺客啊!”
“闭嘴!你个笨女人!信不信我掐死你呀?”黑影人恐吓着上前。
“不要啊,薛梅!”丁香大叫着上前相护,“雪小姐只是跌落悬崖受了惊吓,才会听不出你的声音的。”
“刺客啊!刺客啊!杀人了!”玉烟还在扯开嗓子大叫。
丁香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太迟了。
她设置了种种机关的门就不堪一击的被撞开了。
薛梅立刻飞身上前,与来人打了起来。
玉烟来时早已看过了,住在这里的猎杀组织的成员并不是很多。何况,这里是一所民宅,离着京城又如此之近,姚泽樟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在这里重兵把守。
打斗,从屋内到屋外。
玉烟连忙追出去观看,丁香也不得不出去,高喊着阿弥陀佛,“你真是个小祖宗啊!那可是薛梅啊!主子生前是主子的
护卫,主子死后,可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啊!”玉烟耸耸肩,“既然咱俩手无缚鸡之力,没办法让那个人渣受伤。薛梅可以试试啊!”
丁香急了,“这也太冒险了!猛虎难敌群狼啊!何况,就算单打独斗,薛梅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雪小姐,你太胡闹了!”
玉烟微微一笑,大喊道:“薛梅来了,韩松还会远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如大鹏展翅般掠入院子,瞬间加入了战斗。
二对十,数量上还是很悬殊。
一旁观看的姚泽樟也耐不住寂寞,加入了打斗。
就听另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韩松都来了,又怎么可以少了我!”
“原来是姐姐呀!”玉烟忍住笑道。
“你说什么?”云竹就一边应对扑上来的猎杀组织的成员,一边问向这边。
玉烟深吸口气,道:“我只是说,原来是姐姐在天上保佑我平安无事啊!”
她就知道,就算薛梅不找来,这个云竹也会来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整治丐帮,不说全大康朝,就是这京城附近也应该已成系统。
所以,丐帮弟子若是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白天进莫镇时,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了。
云竹不悦道:“咱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啊?”
玉烟叹气,“穿云剑丐帮帮主都来了,只是那平祝王爷在哪里呢?”
云竹一边应对敌手,一边道:“你这样子,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真的好吗?”
玉烟微微一笑,“没办法!我就是吃死你们,谁让我姐姐那么深入人心呢!你们若是不管我,她在九泉之下也是不安心的吧!”
只见寒光一闪,云竹的剑已经到了玉烟的鼻尖。云竹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玉烟嘻嘻笑,“那你看我是人还是鬼啊?”
丁香扑过来,挡在玉烟的面前,“国舅爷,快住手!雪小姐受了刺激,跌落悬崖又差点丧命,所以性情上就有些变了。”
屋内的小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响彻夜空。
玉烟道:“丁香,赶紧去看小白呀!”
云竹的剑一转,再次加入打斗。
丁香就捂着前胸,转身进了屋,然后将小白抱了出来。
姚泽樟的声音传来,“我说过,她再哭,就让她死!”
丁香连忙将小白交到玉烟手中,本意是想着小白到了玉烟怀里兴许就不哭了。
却不想姚泽樟的剑也就直冲着玉烟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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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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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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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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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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