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苦笑,“老爷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谢老爷捋着胡须,“当然夸你是个有主见的!你再来说说,曜儿娶长公主一事,可行否?”
玉烟看向谢曜,对方也正看了过来。玉烟笑笑,“希望兄长娶长公主不是因为玉烟才好!”
这一声兄长出口,谢曜的心就跟着凉了。自此,亲情近了,但某种距离却将越来越远了。
谢柔看不出几人的心思暗动,快语道:“大哥娶不娶长公主,与玉姐姐何干?窠”
玉烟还是笑,“新春宫宴上,兄长弹琴,长公主跳舞,可都是玉烟的安排啊!”
谢柔恍然的捂住了嘴巴,“莫非,大哥从那时候起就喜欢上了长公主?”
谢曜的脸就在瞬间黑若锅底。
谢正就缓和了脸色,“天家的女儿,不是谁喜欢谁就能娶回家的啊!”
谢老爷若有所思,“玉烟,你可想做这个媒人?”
玉烟摇摇头,“此事若是玉烟搀和,怕是喜事就变成忧事了。所以,兄长要想玉成此事,须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谢柔疑惑道:“玉姐姐为何不可以搀和?”
玉烟道:“很简单啊!皇上现在对我有所防备,所以,无论我现在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成了别有用心。那么,这个媒人若是有我来当,非但婚事不成,还会连累兄长遭猜忌啊!”
“啊?”谢柔愣愣的一时反应不过来玉烟话里的意思。但其他人都是听明白了的。
谢曜更是眉头紧皱,“说吧!我该如何做?”
玉烟道:“很简单!自己找机会对元朔月表明心意。”
谢曜的嘴角就抽动了一,“非得这样子做吗?”
谢老爷道:“曜儿若是觉得难以启齿,此事要不就算了吧!这大康朝的好女子,可不是多得是吗?”
谢正附和:“父亲说得极是!曜儿,男儿以天为重,何须把女人放在心上?”
玉烟就忍住笑,这父子俩一唱一和,一个是以退为进,一个则真的是在劝退。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无疑更坚定了谢曜的决心。
谢曜咬牙切齿道:“不!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此事还难不倒我!只是,表白就可以了吗?”
玉烟勾唇一笑,“你表白后,剩的就是元朔月的事了。谢家一门对大康朝那可谓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世人皆知。若说跟谢家攀亲,皇上自是乐意至极。朝廷看似稳定,却正是缺人之时。能够拉拢谢曜,皇上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谢正叹气,“你一个女子,没想到居然将朝局看得这么透彻。”
谢老爷也跟着叹气,“是啊!她若不是如此通透,怕也不会引起皇上的忌惮了。”
玉烟苦笑,“玉烟只是傻的不懂得隐藏锋芒而已。”
谢曜道:“你继续说!”
玉烟深吸口气,“既然皇上不是问题,那么只要打动了元朔月,此事便成了。”
“玉姐姐,你真是太神了!”谢柔激动道。
玉烟摇摇头,“我若真神,就不会任由自己陷入被动了。”
见天色不早,玉烟便起身告辞。谢老爷也不挽留,吩咐谢曜相送。谢柔也想送,却被谢老爷喝令回房。
满天的星斗闪烁,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神秘。
玉烟叹口气,率先开口道:“谢曜,你为何要娶元朔月?如果心中无爱,我不希望你搭上一生的幸福。”
谢曜走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烟儿,你想多了!有爱如何?无爱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何必把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上?娶了元朔月,最大的好处可以保我的前程无忧。”
“你果然是这样子想的!”玉烟身子一歪。
谢曜眼疾手快的扶住,黑暗中的视线交织,什么都看不清,却又似乎什么都看清了。“小心点儿!”谢曜的手惺惺的收回。
玉烟道:“谢曜,你这样子做,我不会感激的!”
谢曜扭过脸去,“我又没为你做什么,自然也就不需要你的感激了。”
玉烟转到他面前,“你当真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吗?”
谢曜干脆转身,“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改变不了最初的选择,自然也就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今生注定娶不到我心中的那个人,那么娶谁都是一样的了。既然为了祖父,为了双亲,我不得不娶妻,那么,何不娶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呢?”
“谢曜,你是个傻瓜!”玉烟的眼泪无声的滴落。
谢曜深吸口气,“谁说我傻?傻瓜能考上状元吗?傻瓜懂得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吗?”
玉烟抬头看天,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然后转身就往外走。“烟儿!”谢曜连忙追上去。
“我宁愿自己是傻瓜!”玉烟说完这一句,直到上马车,再也没有说话。琇書蛧
高和申海骑马护送,谢曜就没有了相送的必要。人立在大门口,就算马车消失不见,还是呆呆的站着。
马车上的灯光弱弱的拉长三人的影子,薛梅和忍冬对看一眼,都不敢说话。
玉烟伸手,“帕子给我!”
忍冬赶紧递上帕子,幽幽的吐了口气,“主子,眼里的沙子出来了没?”
玉烟就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丫头也学会讨巧了。”
忍冬挠挠头,笑道:“实在主子这眼泪流的让奴婢摸不着头脑啊!唯一的解释就是沙子进了眼睛里。”
玉烟叹气,“当一个男人把他的心放在你这里,而你又无法把自己的心给他的时候,那将是很重的背负。而当一个男人明明把心放在你这里,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心里就不再是负担,而是心疼了。”
忍冬抿一唇,“主子是在说少爷吗?”
玉烟道:“我有说起他吗?我其实本来就想要撮合他跟元朔月的,毕竟他那么个耿直的性子,没有个公主做他的后盾,怕是迟早会惹着皇上。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他居然自己提出来了。唉!”
薛梅道:“既是没有偏离主子的目标,主子又何必纠结?”
玉烟摇摇头,苦笑,“不一样的呀!若是我撮合他们,那是我在算计他们。可他自己提出,却完全是处在为我考虑的立场上啊!他以为元朔月会是选妃宴上最大的赢家,与其让一个公主做我的对手,倒不如换做别人,那样我应对起来就不会有压迫感。”
忍冬恍然,“换句话说,少爷要迎娶朔月公主,不过是想为主子解围?”
“聪明!”玉烟抬手揉揉眉心,“换句话说,他是想赔上他一生的幸福啊!”
薛梅道:“主子想多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忍冬这般能找个两情相悦的,真是太少了。所以,谢家少爷,即便不迎娶长公主,一旦皇上赐婚,那也是个陌生的。”
忍冬道:“是这个理!奴婢是幸运的,能够跟自己欢喜的人在一起。但大多数人是没有这种幸运的,都是掀开盖头后才知道对方的长相,照样的生儿育女。所以,没什么的!”
玉烟愣愣的看着她们,猛拍自己的脑门。这落后的古代啊!不能做主的婚姻,被捆绑的爱情,最恐怖的还是习以为常的思想,让她顿时就无语了。
马车驶到王府前,原是不用停,可以直接驶进去的。却听高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黑暗中就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瑟缩的身影,直奔马车而来。高翻身马,不待来人靠近,直接起一脚,那人便被踹倒在地。
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高,我是小六!”
“小六?”高连忙扑过去,拨开他额前的发,然后回头冲着马车大喊:“主子,是小六!”
然后车门猛的推开,玉烟不待薛梅搀扶就径自跳马车。高已经将人架起,搀扶着走了过来。
玉烟道:“回府!”
申海将马交给门房,走过来,同高一起将人架了进去。
玉烟直接将人带进了东院的书房,小六扑在地上,给她叩头。“你且起来吧!”
高就赶紧将人扶起,申海搬了个凳子让他坐。
玉烟打量过去,整个就一丐帮弟子,穿着破烂不说,还散发着汗臭味。头发更似鸟窝,布满伤疤的脸因为污垢,更显得狰狞。
高拍拍他,“见了主子还不说话,真当自己是哑巴了?”
玉烟在书桌边坐,吩咐道:“先给他口水喝!”
忍冬就端着水出现在门口,“水来了!”然后亲自喂小六喝。“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准备吃的。奴婢先去准备洗澡水!”说着又转身离去。
玉烟叹气,如此贴心的丫头,放眼天,恐怕只此一家了。“厚朴,你现在可以恢复身份,恢复名字,也可以说话了。”这小子对她倒是真的忠心,当初说了让他闭嘴,他就从此一句话都没说。
厚朴就从凳子上滑,“小姐,五行哥哥出事了!”
玉烟就一子站了起来,“他们怎么了?”
厚朴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焦灼,“他们被刘猛抓进大牢了。”
玉烟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厚朴咽了口唾沫,“小的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玉烟道:“就从你为何会从客栈里走失,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劫持了?”
厚朴道:“那日躲在客栈中,本来一切好好的。却不想来了几个人,确切的说是四个人押着一个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高出声,“可是神算魏玄机吗?”
玉烟摇摇头,“白发老头多的是,但是神算魏玄机厚朴应是没见过的
。既是没见过,自然也不会引起他的主意。”
“小姐英明!”厚朴赞许道,“是神医花果!”
“你说谁?”玉烟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她当然没有幻听,只是太意外了。从她来到这古代开始,神医花果的种种就一直不离她左右,却是只闻其事迹,却不见其人。
从谦德王府,再到姚忠府上,最值得怀疑的地方,都已经翻遍,却连个人影都没找着。
就在她要往深层考虑的时候,他却在那里现身了吗?如果是真的,押送他的人又是何人?那神出鬼没的神算魏玄机就没有考虑到吗?
厚朴重复道:“小姐的师傅,神医花果啊!”
玉烟若有所思的踱步,然后猛的抬头看向厚朴,“你如何断定那人就是神医花果?”
厚朴道:“小的跟那芫花是从小姐幼时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神医来到小姐身边传教,足足有五年的时间,小的对他自是印象深刻的。虽然时间过去了八年,容貌可能有变化,但是小的是偷听了那些押送之人的谈话的。他们就称呼白发老者为花神医!”
“哦!”玉烟的眼前一亮,“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跟了上去?”
厚朴点头,“小的知道小姐一直在寻找花神医的落,何况小姐的脸还有待于花神医给治呢!所以,小的并没有多想,就悄悄尾随了上去。”
高道:“你好歹留个话呀!你不知道主子有多着急。”
厚朴搓着手,“小的当时疏忽了!”
玉烟叹气,“你不是疏忽,而是谨慎。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你已经不太相信任何人了。”
厚朴眼中泛泪,“还是小姐了解小的!但小的虽然没有留话,却留了与五行哥哥早就商议好的记号,虎爪印。”
玉烟摸向右眉,“人可是押往了昭县?”
厚朴难掩惊讶,“小姐如何知道的?五行哥哥后来可与小姐有联系吗?”
玉烟摇摇头,“因为你刚才说了,五行被刘猛抓住了呀!”
她当初推算厚朴失踪,最可能的去处就是昭县了。现在看来,她给五行指的路是正确的。
厚朴挠挠蓬乱的头发,道:“看小的这颠三倒四的!花神医被押到昭县,就直接被投到了县衙大牢。”
玉烟道:“那五行是如何暴露的行踪?别告诉我,你们是去劫狱啊!”
厚朴咽口唾沫,“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去夜探县衙,没成想就被发现了------”
玉烟道:“这样啊!他们去打探的时候,你在哪里?”
厚朴道:“小的在客栈,说好了只去一个时辰的。见人没回来,就猜测可能是出事了。第二天,没等小的去打探,就听闻,说是官府抓住了绘稷山五虎。小的无计可施,就日夜兼程跑回来给小姐报信了。”
玉烟看向门口,忍冬正等在那里。随即吩咐道:“高先带他去梳洗,然后让他吃点儿东西。”
厚朴转身之前,高喊:“小姐,欲救五行哥哥,得从速啊!晚了,恐生变故。”
玉烟挥挥手,“我自有主张!你先去吧!若是想到了什么,要及时跟我说。”
忍冬走过来,道:“奴婢吩咐了宵夜,是送到这里来,还是回主?”
一直静默的薛梅转身,“属这就去准备。”
“你准备什么?”玉烟眯起眼睛。
薛梅道:“明天一早奔赴昭县啊!”
玉烟道:“你觉得现在,我能出得了京城吗?”
薛梅就愣在门口,“皇上没有给主子禁足令啊!”
玉烟就翘起嘴角,“那就做一个实验吧!明天一早,你带着王府的马车出城门,看能不能出的去。但是,现在,你先去国舅府一趟,把云竹给我叫来。”
申海上前一步,“还是属去吧!”
薛梅却已经奔了出去。
玉烟道:“你有你的事,去一趟千娇阁,把鬼奴给我喊来。”
申海就和端着点心的忍冬错肩而过。
忍冬将东西布好,道:“看你在谢府并没有吃多少,再吃点儿点心吧!”
玉烟就打量书房,处处都有沈廷钧的痕迹,只是人不在。她走到榻边,轻轻的坐了来。那一夜,他们曾在这里交付了彼此的心。
以前,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会是如此的寂寥。这一刻,她是那么深切的渴望着那个怀抱,渴望他唇的温度。
忍冬小心翼翼道:“主子别太担心了!王爷也是去昭县,那边真要有什么事,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忍冬,我累了!”玉烟缓缓的躺,“他们回来了叫我!”
忍冬应一声,走过去,拉了薄被给她盖上。没有多说什么,走了出去,掩上门,守在院子里。
她知道,她家主子这是想王爷了。总是给人强大一面的主子,其实内心中也
有脆弱的时候,不过是隐藏的很好罢了。
曾经热闹的东院,此刻变得异常的冷清。
百结和丹若走了,留了愤恨,主子表面上虽没说什么,但其实心里是很难受的。
小白走了,成了主子心上至今不敢触碰的伤疤。
阿楠也走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主子心中一直都是亲人看待的。
而不久的将来,高也会走------
想想这些,她都觉得难受,何况主子呢?叹气声随之落了一地。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忍冬抬头,就看到了申海以及跟在他后面的鬼奴。
忍冬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在她以为主子极有可能睡着了的时候,门从里面拉开了。
鬼奴连忙上前,“玉主!”
玉烟道:“鬼奴,你再去一趟瑭城吧!把这封信交给瑭城知府霍东明。”
鬼奴也不多问,接过信转身就走。
“鬼奴!”玉烟喊住他。
鬼奴回头,“玉主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玉烟道:“去了之后,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回来了。”
鬼奴一愣,“玉主------不要鬼奴了吗?”
玉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瑭城是我的老家,如今我的伯父和堂兄也回到了那里。你去了那里,一定要多看,多听啊!”
鬼奴立马会意,“玉主放心吧!鬼奴知道怎么做了?”
“你又做了什么?”云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你这大半夜的叫我来,就不怕你家王爷知道了打翻醋坛子吗?”
玉烟道:“只要你家南红别胃里冒酸泡一怒之撂了我六丰楼的挑子就行了。”说着冲着鬼奴丢了个眼色,鬼奴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玉烟把云竹让进了书房,忍冬赶紧上茶。薛梅和高则在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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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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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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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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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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