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搓着手,坐到软榻上,道:“你们谁来说?俨”
申海道:“属下听说这几日宫里的太医忙的很,不是因为宫里的哪个主子病了,而是宫外的。护国公主这边,姑娘已经知道了。柳老夫人得的据说是中风,不但一侧肢体不能动了,也说不出话来了。除了这两家,还有一家也在积极的请太医,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谦德王爷。”
“谦德王爷病了?”玉烟道手抖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魏玄机的那个字条。莫非,他是想让她去给谦德王爷治病不成?“什么病?”
“听闻是不寐。”申海道,“谦德王爷这病据说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以前夜里还能睡一两个时辰,最近一个月却愈发的厉害,怕是连一个时辰都睡不着了。”
玉烟道:“思虑太重的人,总是要耗神伤神的。申海,你往疾病这方面去打听,是在投我的所长吧!依你之见,他们三家,谁会请我去看病呢?”
申海道:“属下不敢妄猜,但寻思着柳家应该是最无可能的吧!这第一,他们家有一个柳太医;第二,姑娘与他们在承念寺中闹了点儿不愉快。”
玉烟微微一笑,道:“最无可能吗?若是这柳老夫人不好了,这沈廷钧怕是要倒霉了。”
“怎讲?”申海问。
“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流行冲喜吗?若是柳家以冲喜之名逼婚,沈廷钧怕是就无处躲藏了吧!”玉烟邪邪的笑,“那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无论是为了他的亲娘来求我,还是为了免去冲喜来求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就警告过他,人吃五谷杂粮是不可能不生病的,生病了也没关系,就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那代价怕是不一般吧。稔”
申海道:“姑娘的意思是,柳家的虽没有可能来求姑娘,但不代表王爷不会。但王爷他真的就肯吗?”
玉烟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柳家与我之间就看他更抗拒哪一方了。高飞,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高飞道:“属下打听了一下柳家的情况,目前柳老夫人居住在柳志高柳大人家。这柳志高乃朝廷一品大员,掌管刑部。其妻王氏乃是太师之女,家世不是一般的显赫。嫡出的只有一女一子,就是柳云柳雷,姑娘都已经见过了。柳云住在宫里,年龄二十有三,至今未婚配。柳雷呆在家中,坊评是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至于柳志远柳太医那边,膝下只有两女,柳烟和柳雪。”
玉烟道:“都说老儿子长孙子乃是心尖尖上的肉,这柳志远在柳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
高飞道:“这长孙子确实是心尖尖上的肉,但老儿子却未必受宠。按理说柳志远贵为太医,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无奈,为人太过耿直,家中不是很宽裕,加之妻子并非出于名门,膝下又只有两个女儿,在柳老夫人那里就不是很有脸。唯一令柳老夫人欣慰的也许就是柳烟许配给了平祝王爷吧!”
“对自己的孩子都嫌贫爱富,这柳老夫人也真够缺的。”玉烟冷笑。柳烟这样的家世背景,还真是有些熟悉呢!“坊间对柳烟是如何说的?”
高飞道:“属下正要说呢!这柳烟在瑭城养了七年,跟父母的感情似乎已经淡了。此次现身京城,居然没有跟父母同住,而是住到了姑姑家。”
“姚家?”玉烟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姚泽樟那张充满讥嘲的脸。
高飞道:“正是!这中间最可怜的要数柳二夫人了,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自己生的闺女与自己不亲,那该多令人心寒啊!所以,从柳烟死而复生回到京城开始,柳二夫人就搬进了佛堂,整天的吃斋念佛。”
玉烟叹气,道:“看来,这柳二夫人也是个老实人啊!可悲的老实人!”都是些无趣的消息,玉烟有些索然。
丹若见出现了冷场,道:“其实,这京中还有两件事谈论的比较多。一个就是新春宫宴,另一个就是千娇阁的花魁之争,据说都是在同一天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玉烟道,“千娇阁中的南红姑娘你们可有耳闻?”
忍冬道:“一入花楼就不称姑娘了,而改叫花娘了。”
“花娘吗?”玉烟皱眉,算是歧视的称谓吗?
一直未出声的百结道:“这个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传闻那个南红花娘是年初从南方来的,好像是什么大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才卖到了花楼,但是只卖艺。人长得美,琴更是弹得好,是最有可能夺得花魁的人选之一。”
“还真是天妒红颜啊!”玉烟感叹,这可怜之人还真是比比皆是啊!“那么,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又是谁呢?”
百结道:“据说是一名名叫珊瑚的女子,也是来自江南。肤白赛雪,怕在美貌上要胜过南红。声如黄莺,更是能让人如痴如醉。”
“也就是说她最擅长的就是唱歌了?”玉烟问。
“是!”百结答,“姑娘什么都能想到前面。”
玉烟道:“坊间对这二人的性情又有何说法呢?”
百结道:“南红花娘清冷,对达官贵人,不逢迎,甚至拒之门外。而珊瑚姑娘,奔放热情,与很多权贵都有往来。所以,民间押赌,都是倾向于珊瑚花娘的。”
玉烟道:“看来,南红能为我所用的可能比较大,得找机会会会她才好。今日你们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散去,玉烟也出了屋,走到东厢。不知婉娘什么时候能找来,对阿楠的治疗总得得到监护人的首肯才能进行吧!
薛梅吃完饭出来,就看见沈廷钧正往外走。“爷!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呀?”
“她今晚上没打算出去吧?”沈廷钧问。
“爷说玉烟姑娘?”薛梅讶异,关注一个女人的行踪,这在爷还是第一次。“她今天把人都放出去了,现在都刚回来,一时半会儿应该出不去。”
“守着她,别让她给我惹事!”沈廷钧说完往外走。
“爷不需要我跟吗?”薛梅咬着唇问。
“你已经不是我的护卫!”沈廷钧的声音消失在远处。
薛梅咬着唇,在冷风中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已经不是他的护卫了,这句话说得真是绝情啊!
沈廷钧骑了马,出了王府,直奔皇宫而去。在宫外下马,却没有进去,而是就地等待。一刻钟后,就见云竹出现在宫门口。
“哟!这么巧!”云竹笑道,“是皇上连夜召你觐见吗?”
“皇后娘娘找你何事?”沈廷钧背着手问。
“看来不是皇上传你,而是你等我啊!”云竹笑得张狂,“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这么关心了?”
沈廷钧很想一拳打碎他的笑容,咬咬牙,还是忍下了。“算了!”看见对方笑得那么没心没肺,他已经没了谈话的***。一下午心烦气躁,派人去请他,说皇后娘娘留晚饭。他这才来到这里等他,却忘了会给他取笑他的机会。
“等等!”云竹喊,“你找我可是为了你的未婚娘子?”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沈廷钧翻身上马。
云竹上前,拉住马缰绳,道:“今天见到柳烟之后才知道,你的两个亲亲娘子在相貌上竟然有着某种相似。更耐人寻味的是,柳烟未自报家门前,玉烟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这才故意上去冲撞。”
沈廷钧讶然,道:“你是说玉烟和柳烟之间长得很像?”
云竹道:“我的眼睛没花。”
“说明了什么?”沈廷钧问。ωωω.χΙυΜЬ.Cǒm
严肃转瞬即逝,云竹又开始嬉皮,道:“说明想嫁你的女子都长得差不多,所以你就认命吧!实话说,柳烟长得不错,虽然手下人刁钻了些,但她看上去性情比玉烟好多了。”
“所以,你最好离她远点儿!”沈廷钧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这个她是指哪一个呀?”云竹对着夜色喊。
张平道:“平祝王爷今天的气好像不太顺。”
“他顺的时候还真不多。走吧!回家!”云竹说着,上了马车。这个沈廷钧,今晚的确奇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大晚上的跑来这里等他,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他勾起嘴角,笑得诡秘。有意思!那索性大家就放开手来玩玩吧!对于今天的安排,他真的很期待那个玉烟的反应呢!
元朔月第二次来玉烟这里治疗的时候,早已把控制脾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脚踹开门,进屋后将桌子上的茶杯悉数扫到地上。一脸愤怒的瞪着正在看书的玉烟。玉烟本来就对这古文书看的兴致缺缺,这会儿干脆扔了书,瞪回去。高飞和申海已经闻声奔了过来,就连薛梅也冷冷的站在了门口。
玉烟从软榻上起身,道:“你这大清早的,发的哪门子疯?”
“这脸我不治了,治了也没用!”元朔月再踹凳子,然后吃疼的抱着脚。小夏子和灵儿连忙上去安抚。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样子乱发脾气纯粹是自虐。玉烟冷了脸,道:“你以为到了我这儿,是你想不治就不治的吗?”
元朔月直接炸了,道:“本宫堂堂一个公主,治个病还得求着你,现在不想治了,还得求着你吗?”
玉烟道:“平生最讨厌半途而废之人,何况,你这样子弃疗是想砸我鬼医的招牌吗?想不治也可以,绕城走一圈,昭告天下,就说你朔月公主宁愿从此顶着这张痘痘脸过活,是你自己不想让我治的。我倒要看看,这全城的百姓是如何为你喝彩的。”
“哇——呜呜------”元朔月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这是一个皇家公主该有的举动吗?玉烟往屋外走,她不是奶妈,还真没闲心哄孩子。刚踏进院子,就见阿莲带着丫鬟急匆匆而来,问道:“玉烟姑娘,朔月公主可是来了这里?”
“莲姨没听到吗?”玉烟朝屋内呶呶嘴。
“给姑娘添麻烦了!”阿莲面露羞惭之色。
玉烟道:“她犯错,莲姨又何必替她承担?”
“她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啊!”阿莲无奈的叹气,抬脚就要往屋内走。
玉烟道:“莲姨此刻进去,怕只能让她哭闹的更凶。”
“这------”阿莲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主子病着,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玉烟道:“既是孩子,谁抢了她的糖,再抢回来还给她不就是了。即便是宫里的主子欺负了她,一个公主府,一个王爷府,还护不了她吗?”当然,她欺负她除外。
阿莲面露难色,道:“主子病着,出不了门。王爷又是个那么个性情,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本就厌烦的很,又怎么会出头。何况,今日压着公主的不是别人,乃是皇后娘娘啊!”
“皇后?”玉烟蹙眉,“若无容人之心,是很难登上后位的。长公主又不是皇长子,她何以苛责?”如果元朔月是皇长子,那是有可能争储君的。她一个没有娘的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又有什么可以踩压的呢?
阿莲叹气,道:“皇后娘娘的确是仁厚之人,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硬生生的把公主从新春宫宴的名单里划掉了。要知道公主为了这新春宫宴已经练了半年的舞了。今天出来名单,说是不让上台了,她哪受得了啊!本想着一雪去年的耻辱,却没想到那耻辱会延伸的现在,成了不让上台的借口。这是连翻本的机会就不给啊!一大清早的已经跑到公主府闹了一场了,见她跑出来,主子便让我跟着。原以为她会去找王爷哭诉,没想到却是到了姑娘你这里。”
玉烟眯了眼睛,道:“她自是不会无缘无故到我这里,那刺激她的还有什么?”
阿莲道:“据说名单中在最耀眼的地方加了一个人,柳太医之女,柳烟小姐,也就是王爷的未婚娘子。”
“妖孽啊!”玉烟严肃的小脸上划过一丝冷笑,“既是冲我来的,那我就接你的招。”
“姑娘在说什么?”阿莲不解的看着她。
玉烟笑,提高声音道:“如果朔月公主现在停止哭泣,我倒是可以想办法让她在新春宫宴上崭露头角。”她话音刚落,元朔月已经冲了出来,腮上还挂着泪珠,问:“此话当真?”
玉烟道:“我骗你一个公主能捞到什么好处?你如果信我,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听我的!”
阿莲道:“不是咱们不相信姑娘,这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的人着实不多。姑娘莫非有能通天的本事?”
玉烟笑,道:“玉烟虽没有,但某人有!”
元朔月咬着唇,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道:“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叫我如何信你?”
玉烟笑道:“我欠你两个耳光,说好了用貌美如花赔偿你。现在,我们可以来打一个赌,倘使我能让你在新春宫宴上光彩四照,你就唤我一声姐姐,咱俩的过往从此一笔勾销。倘使我不能让你等上那个台子,是杀是剐我就任由你处置。如何?赌还是不赌?”
小夏子道:“公主,无论输赢,似乎咱都不吃亏呢!”
元朔月狠狠的一跺脚,道:“我就跟你赌这一回!”
“好说!”玉烟看一眼忍冬,“赶紧给公主净脸敷面膜!”
阿莲笑道:“还是姑娘有法子!既然公主无事了,我这就回去了!”
“薛梅,跟我去送送莲姨!”
“不用了!不用了!怎敢劳烦姑娘!”阿莲推辞道。
“不劳烦!”玉烟执意送了出来。“莲姨可是韩松的亲人?”依稀记得,那日护国公主来闹,沈廷钧把她介绍给这个莲姨的时候,是提到了韩松的。
阿莲道:“小侄之命,幸得姑娘想救,正不知该如何谢过姑娘呢!”
“谢她?”薛梅冷哼。
“这孩子!”阿莲看了一眼薛梅,“姑娘别见怪!”
玉烟道:“我是怕莲姨见怪呢!毕竟当初救韩松时,我是要挟了王爷和薛梅的。”原来,这阿莲是韩松的姑姑啊!
阿莲摆摆手,道:“想要要挟一个人,那也得有资本才行啊!若不是姑娘医术卓绝,小侄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我不糊涂!韩松活着,我就会只记得姑娘的大恩。”
玉烟笑,道:“莲姨不愧是护国殿下身边的人,看待问题的境界就不是一般的高。”
“听姑娘说话当真有趣的很!”阿莲笑,“姑娘止步吧!”
“莲姨慢走!”玉烟看着阿莲挺直的背在眼前消失,抬脚往东走。
“是不是走错路了?”薛梅问。
玉烟回头看她一眼,道:“没错!你以为我是那种被人算计了还忍气吞声的人吗?前面带路!”
第一次踏足东院,附带花园,还有小片的竹林,单就占地面积就得有西院的三个大。真是奢侈啊!玉烟东看看西看看,故意落在了薛梅的后面。
沈廷钧正对着竹林沉思,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薛梅,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薛梅正迟疑着不知怎么回答,背后却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能怎么样?无非是鬼哭狼嚎摔摔打打了,屋顶还在,料她也没有上房揭瓦的本事。”薛梅退到一边,就露出了玉烟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沈廷钧,她可是我的护卫!请别为难她,她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向你汇报什么。”
“你来做什么?”沈廷钧讶然的看着她。
“讨债呀!”玉烟说着,在阿旺愣愣的注视下,自行进了屋子。在那一世,住的都是钢筋混凝土的蜂子窝,住进西院后,原本觉得那间屋子够宽敞了,却没想到跟这一间比起来,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巫呢!“沈廷钧,我们换房子,好不好?”她回身,却见他正倚在门边抱臂打量着她。
“不好!”生硬的两个字一出口,立马黯淡了玉烟放光的小脸。
“那我们就来算账吧!”玉烟道。
“我不欠你什么?”
“你确定?”玉烟走近他,仰起脸,剪水双眸瞅着他。“常理说,一般人受了委屈,哭诉的多半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我与那元朔月目前唯一的关系还只是仇人,她为何会为了那屁大点儿事跑我那里哭啊?”
“屁大点儿事?”沈廷钧眉头快拧成麻花了。别说那不是屁大点儿事,就算真是,也不可以从她一个女子嘴中说出啊!可她却张口就来,根本无半点儿矜持之心。
“是你让她去的吧?”玉烟眉毛一挑,懒得理他的挑刺。
“你对她不是最有办法的吗?”从最初的较量开始,贵为公主的元朔月似乎就没讨到过便宜。
“就知道是你暗算我!只是不知,云竹的这一招,暗算的是你还是我了。”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的赢家却未必是那个沾沾自喜的人。
“什么意思?”沈廷钧脑中的警钟大鸣。
玉烟莞尔一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昨日皇后娘娘招她的亲弟弟进宫,难道只是联络感情吗?他昨日走了一趟,今天皇后娘娘就公布了宫宴上的献艺名单,单纯勾掉个长公主倒不算什么,却平白添了个柳烟,这恐怕是在逼你娶她的节奏啊!”
“你的意思是柳烟出现在名单里是云竹搞的鬼?”元朔月一早来找他,他就知道了名单的事。应对女人,一向是他最头痛的事,所以才指挥着元朔月去找她,就是想看看她跳脚的样子。没想到,她非但没神经错乱,还兴师问罪来了他这里。柳烟能出现在名单上,他也觉得意外。毕竟,柳志远虽是太医,也只是个八品,离着皇上宴请的资格还差的远。柳烟能登上名单,多半是因着他的关系,当然更少不了背后操纵的人。但若说这个人是云竹,那可就太损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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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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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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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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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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