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南浔张了几次口想要问王姒宝身世的问题,可是见几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悻悻闭上嘴。薛言之担心王姒宝不要他,一直窝在王姒宝怀中,下了车也是紧紧跟着她。
直到安排好几人的住宿,宁寂才将王姒宝叫到门口偷偷问她:“你用不用问一问你父母关于你身世的事?”
王姒宝摇了摇头,“还是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再问比较好。”目前还只是怀疑,万一她不是这家的孩子,会伤她现在父母的心。虽然她不止一次想要问他们,为何重男轻女?难道她不是他们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下,“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重男轻女才会对我不理不睬,如果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反而要感激他们才对。最起码他们从来没有虐待过我,吃穿住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钱上面更是从来没有少了我的。”
宁寂点了点头,“以前我也挺为你鸣不平的,尤其是你出车祸住院那会儿。现在想想,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孩子,有件事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什么事?”王姒宝抬头看向他。
“就是为何你父母不肯在医院照顾你,估计是怕给你献血。”
“你是说他们怕与我的血型不符?”
“有这个可能。”
“可是不用献血后,我妈也没有留下来陪我啊!”
“可能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吧。”宁寂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会越来越好的。”
“那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他一直怕你丢下他不管。”
王姒宝笑了笑,“如果我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我替我弟弟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如果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们把我养大,我替他们照顾孙子也是应该的,就当还他们的养育之恩吧。”
宁寂转回头看向正在门口偷听的薛言之,“你都听到了吧,你姑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薛言之听到后噔噔噔跑过来,抱住王姒宝的腿笑着说:“我都听到了,我就知道姑姑是个好人。”
“好人?”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倒是新鲜。
“是,姑姑确实是好人。他们都不肯要我,只有姑姑肯要我。”
看来,他亲生父母做出的事对小家伙伤害还是极大的。王姒宝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劝道:“你也不要这么想,他们是有原因才会把你送到我这,你这么乖,他们也是爱你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们不爱我,爱我就不会不要我了。”薛言之仍旧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还不明白,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沈南浔和刘清两人去王记了解制作云笔大概过程,制定拍摄计划。王姒宝在宁寂陪同下带着薛言之和王义文、王兴源父子一同去省医大一院做亲子鉴定。
实则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王姒宝和王义文的头发就可。但是双方对此事都十分认真,怕出现问题,所以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同出发。
到了省一大医院,挂完号,交完款,王姒宝和王义文交上各自头发作为样本,余下要做的就是等待,等一周之后出结果。
说实话,这个过程虽然简单,但是王姒宝和王义文还有王兴源的心情却十分复杂。直到第二天,王姒宝才调整好心情,同沈南浔和刘清反复讨论研究才制定出最后的拍摄方案进行拍摄。
说起来,云笔制作工序极为复杂,又是选料,又是水盆,还有结头、选管、装套、刻字等等一百来道工序,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拍摄完成。
王远海作为家中手艺最好,也是最能代表传承之人,肯定是这次拍摄的主角。但由于是第一次拍摄特别的紧张,还差一点伤到自己的手,导致拍摄进度极为缓慢。
“怎么办?老爷子太紧张了,拍摄出来的效果也不好。”沈南浔有些着急。
“这样吧,”王姒宝想了想,“咱们都别靠前采用偷拍,爷爷他平时怎么做,这几天也怎么做,慢慢的他就会当镜头不存在了。余下,再抓一些特写镜头就好。”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这次来拍摄还有一个目的是给云笔做宣传,但是通过观察,王姒宝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王爸爸,您能跟我说说,现在王记云笔每个月销量是多少吗?”王姒宝管王义文叫叔叔太生疏,但是让她现在就叫爸爸也不合适,最后她便用了现在这个称呼。
王义文苦笑,“没有多少,不然也不会想要关掉作坊了。”
看来是真卖不了几支。王姒宝又问:“那你们一支云笔卖多少钱?”
“十元一支。”王义文随后解释,“不是咱们家卖的贵,而是成本摆在这,就连你爷爷的手工都没有算。”
“王爸爸您不用解释,我不是觉得贵,而是觉得太便宜了。”
“我们也觉得便宜,可是不便宜也卖不出去啊!我看网上卖三五元一支的比比皆是。”
“那些不同,都是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可是大多数人就是喜欢买便宜的啊!咱们如果跟着降价,只会亏得更多。”
“毛笔在古代算得上是刚需,只要是识字的都得用。那时全都是手工制作各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主要看得是手艺,价格还不便宜,尤其是制作特别精美的,还会被当作礼物相互赠送。现如今除了书法家,使用毛笔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学书法的小孩,再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当作兴趣爱好,年轻人相对来说特别少……”王姒宝一边说一边分析。
“那咱们到底如何定位?”听了半天,王义文也听出了些门道。
“爷爷制作的毛笔中规中矩,得懂点门道的人才能发现云笔的好。所以我更倾向于把爷爷做的毛笔推给上了年纪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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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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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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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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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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