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大姑那里,我做顿好的给你们庆祝。”
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庆祝了,终于摆脱了这个极品的家。
林青婉他们分家因为事先布局,倒没生什么是非,可三房两口子就可以说是血泪交加极为艰难了。
林青婉想三房两口子也是下了狠心,如果不下狠心,如果不是借着杨氏请来杨族长和里正为他们二房主持公道,让杨老爷子当着人面骑虎难下,三房这个家也不会如此简单就分了。
林青婉看出杨老爷子极其不想放三房分家的心思,估计此时杨老爷子也是非常心疼的吧。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林青婉不准备把同情心用在这家人身上,哪怕是杨老爷子。对于这个好坏难分平时面上还算不错,但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就掉链子的老人,林青婉心里刚开始那一丝不错的好感早就飞灰湮灭,就在他漠视杨铁柱躺在医馆等着救命,就在他坐视何氏撵他们净身滚蛋……
“大姑,还是不去了,你看我们这样——”
杨氏觉得也是,又有些担心他们晚上吃饭。
林青婉看出杨氏的担心,笑着对她说:“行了,大姑。你也别担心我们了,我屋里米菜都有,等会随便做点吃。你看我们这样能出门吗?”
也确实不能出门,林青婉和杨铁柱到没什么,就是杨铁柱不能久站,三房两口子就惨了,脸上被搔的稀烂,姚氏更是此时的脸肿得就像猪头。
杨氏又交代了他们几句,便迈出杨家院门。
几人又来到二房屋里,姚氏想起两个孩子还在三房屋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忙去把两个孩子领了过来,两个孩子哭得满脸眼泪的,估计是听到正屋那里闹,却又记住大人交代不让去在屋里吓哭的。
此时天色已晚,一屋子老弱病残,可即使是这样,饭还是要吃的,更何况他们中午也没有吃,都是饥肠辘辘的。
林青婉把杨铁柱压到炕上去躺着,几人搭手在小隔间把饭做好。期间林青婉又让姚氏用冷水把连擦洗了一下,姚氏的脸此时肿得厉害。
因为天冷,几人就坐在炕上吃饭。
杨铁根起先还是好的,谁知道吃着吃着就是满面愁容。姚氏知道丈夫心里想的什么,脸上也愁了起来。
林青婉知道他们在愁什么,笑笑说道:“行了,别发愁了,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不成。有我跟你二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全家,先把这个年过去再说,明年开春不就好了。”
“可是,二嫂你们也没有什么粮食,二哥又病着。”姚氏说道。
“别担心,没有粮食可以去买,就这几口人能吃多少粮食。我前些日子卖了一件大件绣品,换了些银子还放在手里,够我们把今年渡过了。”
“可是……”
姚氏还想说什么,被林青婉打断。
“你要还认这个二哥和我这个二嫂就别说什么了,你们两口子的为人我清楚,铁柱在山里受伤的
时候,一家子都没人去,就他一个人毫不犹豫的去了。这份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杨铁根开口了,“二嫂,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毕竟是一家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青婉打断了,“既然说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现在不是困难时期嘛,怎么着也要把这个年过过去再说。如果你们两口子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我是借你们的粮食,明年你们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们,这总可以了吧?”
三房两口子对望一下,又看林青婉和杨铁柱脸色坚决,只好点头没再说其他。
几人吃过饭,因为杨铁柱身上有伤,林青婉又是个孕妇,三房两口子便把盘碗捡出去洗了。
把二房这边东西都收拾干净,两口子就回屋处理彼此脸上的伤去了。
林青婉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到炕上躺着去了。折腾了一整天,她早就累的可以,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想到分家以后的舒坦日子再也没有人挑刺找碴,即使是睡梦中的她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
那天分家过后,正房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何氏也没有上门闹腾。这不禁让林青婉和姚氏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林青婉还以为何氏会不甘寂寞呢,甚至做好了何氏来找碴的准备。可是何氏并没有什么动作,即使在院子里碰到他们,也就当作自己没看见。只是刀片似的嘴抿得更紧了,眼神也更加愤恨,但是一直压抑着自己不上前找二房三房的麻烦……
看来那天杨族长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何氏是听进去了。原来何氏这人居然也有怕的东西,那就是被族长开族中大会强制休回娘家。
何氏娘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只有一个哥哥。
哥哥家几个儿子都成家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块儿,家里环境也不是很好。人太多,屋子太少,多个人连只脚都插不进去。何氏被休回娘家,就只有被赶出家门一途可走,所以她也只能压着自己性子不去找二房三房麻烦。
杨家院子里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院子里很是萧条冷清,平时就算碰到正房那些人了,也都是无言。然后就是没过两天灶房和放柴火的屋门上就多了两把大铁锁。
看到这些,二房和三房的人只能无奈的笑笑。
分家的时候,没有分家里柴火,看何氏这样子就是不准备把柴火给他们用了,即使这些柴都是杨铁柱和杨铁根砍回来的。
杨铁柱不能出门,就只有杨铁根一个人背着柴筐去砍柴了。
天一天比一天冷,这个时候再不去砍柴备着过冬,等再冷点的时候,就只有自己挨饿受冻了。
杨铁根去砍柴的时候,林青婉和姚氏两人就坐在二房屋里做绣活儿。
因为柴火不多,这几日白天就只有二房屋里烧着炕,三房一家子白天都呆在二房屋里。
杨铁柱被林青婉压在炕上养伤,林青婉一个人又无聊,平时又没有什么消遣,屋里多几个人倒也挺热闹。
姚氏自从分家以后,绣荷包更加勤奋了。平时手上没活儿的时候,简直就是荷包不离手,逮着空就绣两针。
林青婉知道她是手里没银钱闹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平时绣一会儿就歇歇眼睛。
林青婉现在有着身孕,杨铁柱不让她碰绣活儿,于是她只能天天跟杨铁柱一样窝在炕上盖着被子,三五不时跟姚氏还有两个妞妞说说话,一天倒也过去的挺快。
看姚氏绣的勤奋,自己却不能摸绣活儿,林青婉闲的没事干就在旁边指导一下姚氏。
几天下来,姚氏手艺见涨,去交活儿的时候竟也接了两个绣花荷包回来做,准备做顺手了就不再做那便宜荷包了。
杨铁根砍够了两家够用到明年化冻的柴火,就收拾收拾去镇上打零工。
姚氏虽然心疼丈夫,但也知道家里现在没啥银钱,连粮食都没有,总不能一直靠着二房过到明年秋收。
杨铁根走后,三房一个大人俩孩子就天天跟二房两口子杵在一起。
杨铁柱分家的那天不小心把伤口扯破了,林青婉现在除了方便以外都不让他下床。他只能孤单的一个人躺在炕头,看着媳妇窝在炕中间跟炕角的三弟妹还有俩孩子说话逗乐。
当然,如果他表现良好的话,他媳妇儿还是愿意施舍一个漂亮的眼神儿给他的,有时候还会塞点果子零嘴啥的进他嘴里。
杨铁柱这人容易满足,媳妇儿给他点颜色,他就能乐上半天,林青婉哄他倒是也好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林青婉天天过起养猪的日子来。
姚氏说她有身子了,平时很少让她干活,更何况现在就是做个饭洗个衣服,姚氏一个人三下两下也就弄了,林青婉倒也没跟她抢。
正房那里本以为没给两房分粮食,这两房的人要挨饿受冻的。
谁知道别人根本一点都没有挨饿受冻的迹象,柴火杨铁根去砍了回来,然后隔三差五就能闻到二房在屋里炖肉的香气。偶尔在院子里碰到林青婉和姚氏还有两个小妞妞,王氏甚至可以看出她们都吃胖了不少,脸上的气色更是好的可以,不禁愤恨的咬牙切齿。
王氏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大姑杨氏接济了这两家!
王氏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她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挑唆何氏把二房给分出去。
二房如果不分出去,三房也不敢跟着一起闹分家,现在她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如此艰难。
杨家的粮食本就不多,再加上闹出一茬二房三房分家的事情,何氏卡家里的吃食卡得就更加紧。
以前还是稀粥窝窝饼子什么的,现在是天天喝稀粥,连点垫肚子的窝窝都不给吃了。
以前是三个儿媳妇换着做家里的家务,现在二房三房都分出去,家里的家务就全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何氏心情烦闷不能去找二房三房的麻烦,更是想着方法折腾她。折腾的王氏是叫苦连天,王氏也不敢跟何氏闹。因为有一次她跟何氏闹的时候,何氏骂她搅屎棍子挑唆把二房分家出去。杨铁栓成天不在家,以前杨老爷子还帮她说两句话,现在杨老爷子也不帮她说话了。
王氏只有自作自受的天天在家里做牛做马,还不敢吭气反抗,没过多久就瘦了一圈下来。
林青婉知道王氏现在日子不好过,用脚指头都想象的到,也只有王氏那个蠢货会觉得把人都赶走了,家里就轮着她称王称霸了。
王氏忘记了,她头上还爬着一只母大虫,那就是何氏。
除非大房也分家出来,要不然王氏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何氏的钳制。
可是大房舍得分家吗?很显然舍不得,也不可能。
两个人拖四个孩子,就凭大房两口子那懒劲儿,饿死在外面都有可能。更何况大房又是长子,历来分家后父母都是跟着长子过日子的。
所以现在看王氏过得如此凄惨,林青婉一点都不同情她。
这样的人,也只有何氏能够治得了她,就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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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越来越冷了,昨天晚上还下了一场小雪,只是下的时间短,没一会儿就停了,也没下成。
林青婉早上起来推开门走出去,嘴里呼出一口热气就成了白雾。
不过她却不觉得冷,因为她早就把新做的小夹袄穿上了。姚氏笑她才刚开始冷就穿这么厚,等过段时间再冷点该怎么办。
林青婉笑说等再冷就窝在被窝里不出来了,但这也只是开玩笑,这里的日子再怎么安逸也是赶不上现代的。
在现代你可以一下雪就缩在屋里吹暖气不出门,只要你有钱。但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极为不方便的,例如做饭要烧柴,用水要在井里打。
林青婉站在屋檐下,活动了两下胳膊,便望着乌压压的天空发呆。
脸颊上冰凉的冷意,还有呼吸间串进肺梢的湿冷,都让她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上辈子……
林青婉的上辈子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命的娃儿,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扔在了大街上成为了流浪儿。
那时候她还很小,大约几岁不记得了,因为她那个时候还没有记事儿,只知道她从记事开始自己就是一个小乞丐流浪儿,成天糊得脏兮兮的跟一群流浪儿小乞丐到处找东西吃……
刨过垃圾箱,捡过夜市摊上别人吃剩的剩饭,后来又大了一点,不知怎么的就被政府人员送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一直呆到了考上大学,大学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是半工半读。别人上大学是去享受生活,是去谈恋爱去的。她则是一天到晚忙得连轴转,忙着赚自己生活费,忙着赚钱还助学贷款……
毕业后,因为穷怕了干着两份工作。白天在一个小公司做企划,晚上则是在一个网站当美编。她的生活就是不停的忙碌忙碌再忙碌,至于为什么忙碌,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平时没有朋友,没有亲戚,能说的上话的就是公司的同事,或者网络上认识的一些陌生人。而最大的快乐就是闲暇的时候买上一些好吃的,然后回家自己琢磨着给自己做着吃,忙得时候就是泡面盒饭将就着解决。
有些孤儿在长大以后都会去找自己的生父生母,哪怕找不到也会做些努力。唯独,林青婉跟人不一样,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过。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吧,又或者就是一个别人都不需要的人,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小就成为一个流浪儿呢?
在她记忆最深处的最深处,对于家的记忆,就是一个面孔模糊的女人,边做饭边笑着夹一块肉喂她……
这是她最早最早的记忆,那人是谁长的啥样已经不记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块肉,那块应该非常美味的肉……
林青婉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了,但是这个东西成了她上辈子最深刻的执念,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寻找自己父母,却对记忆深处的这个东西很是执着。
她刚开始并不知道那是块什么吃食的,一直到有次在福利院吃到一位南方的善心人士捐赠的年货,才知道原来那片肉是腊肠。
用传统手法灌制出来的腊肠。
后来长大一些以后,才得知过年前吃这种传统手艺灌制的腊肠,在南方很多地区都是一种习俗。
只是福利院在北方,很少能够吃的到,才觉得这东西稀奇罢了。
腊肠……传统手艺灌制的……南方过年前的一种习俗……
不知道怎么就记住了这个东西,甚至成了一种执念。小时候吃不到,等长大后自己有一些能力,每年过年之前都会买上一些回来吃,再后来嫌外面卖的不够好吃正宗,又学会自己灌制……
考大学她考的南方的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了南方那边……
等出去工作了自己有了能力了,每年过年的时候林青婉就会抽空在腊月的时候办上一些年货,然后大年三十晚上自己一个人吃着好吃的菜看着年年播出的春节晚会……
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
对于年这个东西,她总是有一种反感而又期待的执拗……讨厌一个人过年的清冷,却有总是很矛盾的办上许多的年货来告诉自己——
于子曼,要过年了……其实没有人陪着,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像此时,林青婉从鼻尖冰冷的空气中,就嗅到了年的味道,甚至嗅到了腊肠的味道……
突然,就有种馋涎欲滴的感觉,挠心挠肺的想吃……
林青婉回屋去问了杨铁柱又问了姚氏,问来问去这边居然根本不知道啥是腊肠。她形容比划了半天,两人都不知道这种东西。
可是林青婉就是想吃,想得不得了的那种。
姚氏笑说孕妇就这样,会莫名其妙的嘴馋。她那时候也是,怀着三妞的时候想吃花生想的不得了,但是婆婆管得紧,花生又是精贵东西,总是吃不上嘴,然后还是她男人心疼她自己出去扛了一天的包换了银钱,给她买了一些吃才解馋。
林青婉也不清楚她这种嘴馋到底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反正就是想得不得了。
心里动了心思,林青婉就坐不住了,跟姚氏商量着想去一趟镇上。
姚氏不让她去,说她头三个月还是注意点。刚好杨氏给他们送吃食来说也要去趟镇里,姚氏便和杨氏一起去,说林青婉要买什么她帮她代买。
林青婉便列了些东西让姚氏买回来,并给了她一两银子。尤其是猪小肠,再三交代要买上整副的,越完整越好。
这里是有人吃猪大肠的,但是小肠这东西一般都是扔了或者喂猫狗。姚氏很疑惑林青婉为什么要这种东西,但是看她态度坚决,便没再说其他。
姚氏回来的时候杨铁根陪着一起回来的,林青婉问过之后,才知道杨铁根是回来拿衣服的,等会还要去镇上。
杨铁根昨天在外面接了一个短期的短工,是包住的地方的,所以这些天晚上都是不回来的。眼看外面天越来越冷,他走的时候没有带棉衣,就想着回来拿衣服。
姚氏含着眼泪把杨铁根送走,林青婉有点疑惑姚氏的态度,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嘛哭。
听姚氏说过之后,才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男人。原来所谓的去打零工,其实挺苦的。xǐυmь.℃òm
村里的人平时要在田里种地,出去做工只能找零工打。可是零工哪里有那么好找的,大部分就是给人扛货,工钱是按件数来的。有时候有这种活计,有时候没有,很多时候都需要等。
乡下人出门在外都是能省则省,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等活儿的时候就是找个角落一蹲,吃饭也是买个馒头随便啃啃。
怪不得林青婉看杨铁根这次回来瘦了一圈,她又去问杨铁柱以前打零工是不是也这样。
杨铁柱是实话实说,说的确很辛苦也很累,但他以前情愿出去打零工,也不愿被何氏催着上山。林青婉问他为什么,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觉得可能是一种逆反心理吧……
林青婉听完以后沉默了,摸了摸这个可怜小孩儿的头。
杨铁柱瞬间被治愈,只差吐着舌头摇尾巴了。
林青婉安抚完杨铁柱就去洗猪小肠了,以前上辈子传统的菜市场都有卖灌腊肠时用的肠衣,但这里没有,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姚氏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看她要去洗猪小肠便要帮她弄,林青婉没有答应。她洗猪小肠不是为了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剥肠衣的,姚氏根本不知道啥是肠衣,只有她自己动手。
林青婉让姚氏找来一根筷子用来翻猪小肠,这里没有水龙头方便的冲洗,只能把外面洗干净后,然后自己一点点翻过来清洗里面。
林青婉翻的很仔细,生怕把小肠戳破。
把小肠翻过来,她用杂面粉混着盐巴,搓揉翻过来的猪小肠。细细的搓了半天,然后才拿到井边用水洗干净。
洗好后端回屋里,然后就是用竹片把小肠上面的黏膜和脂肪刮干净了。要一点点的慢慢的刮,免得不小心把肠衣刮破了。
林青婉上辈子自己灌制腊肠的时候,都是去菜市场买那种处理好的肠衣的。因为上网查了不少自己灌制腊肠的资料,连带着对剥制肠衣她也是看过不少帖子的。只是这边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只能简易的自己慢慢处理。
林青婉让姚氏买肠衣的时候,带了不少猪肉还有佐料回来。猪肉姚氏已经洗干净沥水,林青婉处理好肠衣就去看了下姚氏洗好的猪肉。
灌腊肠用的猪肉最好是有肥有瘦,最好是肥三瘦七,这样灌制出来的腊肠不会因为瘦肉太多变得很硬很柴。林青婉上辈子最爱吃的是广式腊肠,当然川味的她也很喜欢。
林青婉指挥着姚氏把猪肉切成粒状,然后自己跑到外屋拿出她曾经借着给杨铁柱抓药时在药铺买的一些药材。
‘十三香’这是上辈子国人都知道的一种调味料,林青婉上辈子用这种调味料炖菜或者腌肉的时候还曾经专门在网上查看了一下配法。
配方网上有很多,只是肯定不可能和‘十三香’配比方法一样了,但是也大同小异,有区别的就是配比不一样。
所谓的十三香,就是用十三种中草药物制成的。配料包括紫蔻、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八角、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干姜等,配法也很简单,就是花椒、八角各五份,肉桂、三奈、陈皮、良姜、白芷各两份,混合起来研磨成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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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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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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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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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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