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异样,聂子川轻声叫醒她,“朵朵!起来吃饭了!”
云朵一脸困倦的抬头看他,“我不想吃了。”
“我把菜拿回来了,有你爱吃的虾仁,还有蛤蜊汤,干锅茶树菇,糟鹅掌。陪我一块吃点!”聂子川抱着她起来。
云朵打个哈欠,陪他吃了饭,说是歇一会去周府看看周昌的情况,歇着歇着又睡着了。
聂子川又把手搭在她脉上,却是越看,越心里不安。又到书房拿了银针过来,在中毒显像的几个穴位都试过,什么都没有。
看他脸色不好,正准备炖燕窝的罗妈妈疑惑,“少爷?可是少奶奶不舒服?”
聂子川抬眼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亦不知情况。”
连少爷都不知道!?罗妈妈惊了下,“少奶奶这几日不是正赶小日子…”
“迟了三天了。”聂子川拧眉,心里已经锁定了几个有可能对云朵下暗手的人。
罗妈妈愣了。
云朵和聂子川换下的内衣都是自己随手洗了,等她小日子,也都是聂子川洗的。只有衣裙外衫才是罗妈妈拿去洗。
看他皱着眉,面色发寒,罗妈妈咽了下气,“少爷!你说少奶奶小日子迟了三天?”小日子迟了…那不是……
聂子川点头。
罗妈妈眼里顿时迸发出惊喜,又想聂子川把脉没有异样,她心里又沉下来,提议道,“少爷!要不找个大夫给少奶奶瞧瞧?”
他并不太信任这里的大夫。聂子川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去大夫!”
罗妈妈谨慎的把燕窝炖上,叫了黄鹂仔细看着,亲自出去请了个大夫来。
聂子川见大夫问了几句话,就请了进屋给云朵诊脉。
大夫把云朵两个手的脉象都把脉后,从屋里出来到了正堂,“时日尚浅,还需等些日子方能确诊。”
“几成把握?”罗妈妈忙追问。这大夫也是京城专攻妇科的名医,怎么能不确定呢?
“这…。十之七八…”大夫被问住,“过些时日,等脉象显了,老夫再来给夫人看看。”即便是有了,也才刚刚上身,十多天,他怎么敢确定啊!
聂子川有些头懵的送了大夫出门,又愣愣的返回屋里。
罗妈妈和万妈妈互看一眼,都一副想欢喜又不敢的样子,看聂子川愣愣的,就道,“要不请个太医来?”
聂子川似是没听见般,又伸手搭在云朵手腕上,却还是什么都诊不出来,有些懊恼他脉学不精。
“少爷?”罗妈妈轻唤一声,“淮南王妃给过少奶奶名帖,要不奴婢拿着名帖,去请个太医来再诊一诊?”
“去!”聂子川道。
罗妈妈开了箱笼,拿了淮南王妃给的名帖,就坐了马车出门,特意请了专攻妇科小儿的王太医来。
聂子川在大门口处迎了王太医。
王太医客气了几句,就给云朵仔细把了脉。也是同样的话,“现在脉象不显,需等过些日子方能确定。”
看他连个十之*都没有,罗妈妈知道在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给宫里的贵人看诊,平日里谨小慎微,话都不会说满,不由的心下着急,想立马要个确切的答案。
聂子川却是不敢问,一颗心被抛在空中一样,无所依存,偏又落不下来。
罗妈妈给诊费的时候,小声问了王太医,“实不相瞒,我们少爷自小病弱,成亲几年未孕……还请王太医给我们吃个定心丸!”
能进太医院侍奉皇亲的又岂会是无能之辈,王太医肯来给一个小翰林之妻看诊,也是看在淮南王妃名帖的份上。想到云朵正给玉文郡主减肥,连那工部尚书府的周昌也听话训练,就给了个准话儿,“聂夫人十之*是有了,只是刚刚上身,脉象不够显。”xǐυmь.℃òm
罗妈妈欢喜的眼眶都红了,连忙跪下给王太医道谢。
王太医笑着请起来。
聂子川脑中一片空白的送王太医出门。
万妈妈看他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和罗妈妈喜不自胜。
“先不能说!”罗妈妈忍着喜意。
聂子川却没听见她的话,又同手同脚的走回屋。
太过期盼,真的得到,便无所适从了。
深深凝望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儿,聂子川轻轻的抱起她,搂在怀里。
正好梦的云朵嘤咛一声,懒懒的伸手搂上他的腰,继续睡。
聂子川想紧紧的搂紧她,又怕碰着她,轻轻的不敢用力,贴着她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埋在她柔顺的头发里低喃,“朵朵,你终于有孩子了!你盼的孩子来了!”
云朵睡醒的时候,吓了一跳,“你…你干嘛?”这家伙不午歇,睁着眼盯着她睡觉,还离的这么近。
“吓着你了?”聂子川看吓着她了,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抱着她轻拍。
“嗯。什么时辰了?”云朵想起来,身子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聂子川拿了衣裳给她穿上,抱她到临窗大炕上坐好去洗帕子,“刚过了申时两刻(下午三点半)。饿不饿?万妈妈炖了糖水,在井里冰镇了半下午了。”
云朵伸个懒腰,“有奶昔没有?”
“少奶奶若想吃,奴婢让万淼去铺子里拿!”罗妈妈端着燕窝进来。
云朵眸光转了下,“不用了,太麻烦了!”梳洗好,爽快的把燕窝吃了,“罗妈妈陪我去周府吧!”
罗妈妈看了眼聂子川,见蹙着眉,笑道,“少奶奶这些日子也着实太劳累了,不如就歇息几天吧!周公子那里,有周夫人看着,也不用少奶奶每日都过去。”
“既然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得用点心的。”云朵笑了下,准备出门。
聂子川换了件长衫,“我跟你一块吧!也顺便看看周昌的情况。”
云朵诧异了下,“你不去翰林院吗?”
“左右去了也无事,我跟你一块也去一趟周府吧!”聂子川牵着她道。
“我是去教周昌作画,旁边陪着周夫人,你去…你还是在家里练字看书吧!”云朵嘿嘿笑,快脚出了门,叫上罗妈妈。
罗妈妈连忙上去扶着她,回头看了眼聂子川。
聂子川眉头动了动,没有跟上来。
云朵见他没有跟着,脸上露出欢欣的笑来,跟罗妈妈道,“你也不用跟着了!有百灵和黄鹂跟着就行了!”
罗妈妈有一瞬的错愕,看她大眼闪啊闪的,笑着道,“奴婢就是伺候的少奶奶的,怎么能不跟着呢?再说又是去周府,即便有周夫人在旁,奴婢跟着也好一些。”
“我就去看看,回头要去淮南王府的!”云朵摆摆手,不让她上马车。
不让她跟着伺候,这怎么行!再说现在少奶奶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孩子又刚刚上身。罗妈妈极为不放心,不让她上马车,就跟在马车旁走着。
云朵没办法,只好让她上了马车,却说,先去冰点铺子一趟。
罗妈妈脸上露出了然,想到聂子川没跟上,也不做声。
见她没拦着,云朵脸上笑意更深。这天实在要热死人了!偏偏聂子川看的紧,提前几天就一点冰的凉的都不让她吃,大热天还得用热水泡脚……
马车停在冰点铺子门外,听着热闹的人声,云朵笑着下了马车,看到铺子门口的人,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不是要去周府,怎么到这来了?”聂子川目光隐含威严的看着她。
云朵嘿嘿嘿笑,“我…路过,路过!”
“路过啊!?”聂子川挑眉。周府在内城南街,冰点铺子在城东。
云朵丧气的垂了头,明明都还没来小日子,提前几天就管着她!懒懒的抬眼瞟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我去周府了!”
聂子川随后跟着也上了马车。
罗妈妈笑着坐在门口。
周昌正在奋力跑步训练,正跑的满头大汗。
周夫人领着云朵和聂子川过来。
看到云朵,周昌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朝这边跑过来。
云朵看见他在训练,先夸了一句,“周昌!你今天又瘦了!”
周昌白胖胖的脸上就浮起阳光般纯净明媚的笑。
“这都要多谢云朵你费心!昌儿现在每日都勤恳的训练,除了作画,其余时间都花在训练上了!”周夫人带着几分心疼的笑道。
“这是应该的。”云朵笑着回她一句。
聂子川见周昌一直笑着看云朵,他就在一旁都没注意到,目光顿时有些冷,幽幽的瞥了眼周夫人。
“去洗把脸,歇息一下,我教你作画吧!”云朵跟周昌道。
“好!”周昌应声,回了屋去换洗。
周夫人皱着眉笑,“这孩子!性子还是不改,都还没给聂大人见礼!”又给聂子川赔不是,让他勿怪。
聂子川淡淡的笑,“令公子孩童心性,我又怎么会怪罪。”
周夫人目光顿了下,笑着请两人坐,吩咐丫鬟端茶点果品上来。
周昌又匆匆返回来,“荔枝!拿荔枝!”
“我差点忘了!”周夫人拍了下额头,笑着吩咐身旁的丫鬟,“快去把新到的荔枝拿来,给云朵和聂大人尝尝!”
荔枝在这时候是个稀罕物,需从江南运过来,官船走水路最快也要三四天。
“不用了!荔枝性热,拙荆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食用。”聂子川出声拦住。小丫头她现在身怀有孕,怎能吃荔枝!
“云朵身子不适?昨儿个看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身子不适?”周夫人拉着云朵关心道。
“没有大碍。”云朵笑道,说着看了眼聂子川有些不太好的脸色。荔枝加红枣是补血美容圣品,她吃相都不难看!
那边小丫头已经捧着荔枝送了过来。
周昌接过来递给云朵,“荔枝好吃!”
上面还有冰渣子,看来是放在冰上的。云朵伸手去拿。
聂子川皱眉,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回来,“你的身子不能吃,若想吃,下个月就有龙眼了。”
“龙眼和荔枝又不一样……”云朵看他严肃坚持的眼神,幽怨的收回了手。冰冰爽爽的荔枝……
周昌看聂子川不让她吃,抓了一把要塞给云朵。
聂子川伸手拦住他,“她不能吃,吃了要生病的!”
周昌愣了下,看看他又看看云朵,眼里的亮光黯了下去。
周夫人看着忙劝他,“云朵不能吃,当然以身子为重!等下个月有了龙眼,再拿给云朵吃!”伸手接荔枝。
周昌不说话,低着头,端着果盘的手抓紧,不让周夫人接。
云朵暗横了聂子川一眼,“周昌!时辰不早了,我该教你作画了!”
周昌这才放下荔枝,回屋去洗澡。
周夫人陪坐着说话,时不时看一眼聂子川,有些心不在焉。
聂子川淡淡的看着她,“令公子也学了这么久,他的画作,不知我可否一观?”
周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讪笑着,“实在对不住了,聂大人!昌儿的书房不让人进去!他的画,更不让人碰。”
“无碍!”聂子川起身,看着两个婆子抬着周昌的画架和画具摆出来,纸上是画了一半的人物图,人是周昌的小厮,宝顺。
“令公子对作画的领悟非常人能及,如此画工,以后不用拙荆再时常指点了!”聂子川收回目光,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吃了一惊,忙道,“作画只是顺便,我们还是以减肥为重的!”
聂子川点头,“减肥不再教,而在于自觉训练。”起身看了看云朵,“今日还要去淮南王府一趟,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有事?要不你去忙!我回头教完周昌就回去!”云朵咧了下嘴笑,不就吃个冰凉点的果子,像盯什么一样盯着她!等他走了,她要先吃上一把!
看着她,聂子川眸光渐渐沉下来,“你确定?”
正满心盼着他赶紧走的云朵,看他这样,心里顿时抖了下,“不……不确定!我和你一块!”转头朝周夫人笑了笑。
周夫人神色有些不安,想问云朵的时间安排。
聂子川横了眼云朵,示意她跟上,带着她直接告辞。
周昌洗好出来,没见云朵,听她和聂子川有事走了,满脸的失望。
周夫人哄他歇一会,继续减肥锻炼,“只要天天锻炼,很快就能瘦下来了!娘的昌儿瘦了下来,定然俊美非凡!”
周昌转身回了书房,看云朵给他画的画像,看了一会,鼓着气,到院子里继续锻炼。
云朵和聂子川坐上马车,却没有去淮南王府,而是直接回了家。
“我又不是老鼠,又不会偷吃。用得着这么防着我嘛!”云朵不满的嘟囔,踢掉鞋子,爬上炕,抓着大靠枕重重的趴上去。
罗妈妈看的心惊,“少奶奶!您当心点!”
云朵以为提醒她抱怨别让聂子川听见了,哼哼一声。她才不怕!懒了一会,坐起来,“把画册给我拿来!”
罗妈妈拿了画册,笑着说起云英,“如今也该显怀了!”
提到云英,云朵笑起来。
“虽然之前生养过,不过如今有不同了。少奶奶若是得闲,不如捎封信回去?”罗妈妈提议。
“的确该捎封信了。”云朵点头,铺了张纸。也不知道那老道士去南平县勘测,勘出个什么来了。
云朵的信还没送去驿站,万淼的信过来了。
杨氏要给张家退亲,张充不同意,之后便找不到张家的人。
“啥意思?张家的人还能凭空失踪了?”云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万森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几天后,这信送来也要几天。怕是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在京城见到张充一家了!”聂子川把信扔回桌上。
云朵脸色难看。
这门亲事,云朵从开始就不看好。张充和聂氏太会算计,竟然还两次三番打她的主意。所以她才答应杨氏带云彩来京。没想到竟然追到京城来了!?
云彩听到张家的快要来京城了,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就白了,“他们…咋会来京城!?”
云朵看着她,“云彩!对张明学,你是怎么看的?”
“我……”云彩咬着嘴唇,低下头。
看她不是羞赧脸红,云朵看了眼罗妈妈,“这屋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跟二姐说!我既然把你带到京城来了,自然要为你做主的!”
云彩没有抬头,眼泪滴下来。
云朵拉住她的手。
“二姐!我…我想退亲!”云彩抬眼,两眼含泪,却态度坚决。
云朵倒是惊讶了,之前说起张明学,她还害羞,说张明学对她很好。
云彩想哭又不敢哭的压抑着,“我看到…他给镇上的一个小姐送东西,还……还拉了手。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你爹娘说?”云朵顿时沉了脸。
云彩想到杨氏看见她哭,厌烦凌厉的样子,连忙把眼泪擦了,“去年春上的时候。”
去年春上聂子川正重新参加春试,她也正忙大姐的事。云朵安抚的拍拍她,“既如此,那这门亲事,二姐帮你退了!”
云彩眼泪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呜呜哭起来。从早就是二姐护着她,要不是二姐,她在家里肯定还是像以前一样天天被打骂。更不可能离开家里,来到这京城。再也没有一个人打她,骂她。
云朵拉她起来。
罗妈妈看云朵拉的吃力,忙上来搀起云彩。之前定亲,张家就目的不纯,现在怕是更加不会放弃和新科状元成为连襟的机会。这亲事不好退!
“他们找过来了…”云彩擦着眼泪道。嫂子之前就说过,她又不敢提退亲的事。
“你先别哭,我带你来京城的时候,这门亲事就作废了!”云朵说着皱起眉。杨氏的战斗力就算不敌张充和聂氏,但她无理占三分的性子,铁了心要退亲,张家自然无法招架。只是现在张充竟然赶来京城,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云彩吓的连忙止住哭,把眼泪都擦干净。
但是退亲,得有个正当的由头。仅凭云彩看到张明学给别的女娃送东西拉手,若张家不认,这就算不得由头。即便真有,在这个社会,也只能算男子的风流韵事,做不得数。
本来云朵想着她把云彩带走了,凭着杨氏的本事,退亲也就闹一场,姜丽锦也肯定会在一旁提醒她,把亲事退掉就行了。没想到张充他们竟然来了京城!
看她脸色黑沉,紧皱着眉。云彩羞愧的低下头。二姐拉她出苦海,她却给二姐找了那么大的麻烦!
云朵打个哈欠,困的脑子有点糊。
罗妈妈看着,忙给云彩使眼色,让她先回自己屋。
云朵昏昏欲睡的拖着下巴,想了一上午。
聂子川下衙回来,见她困的栽头,轻唤她一声,“张充已经进京了!”
“这么快!?”云朵脸色难看。
聂子川坐在她身旁,“早饭吃了什么?”他上衙的时候,她还在睡着。
“小笼包,牛奶馒头,鸡蛋饼,胡辣汤和山药粥。”云朵回了句,问张充一家,“你见到他们了?”
聂子川问罗妈妈,“晌午的菜都有什么?”
“回少爷!有拌莴笋丝,油焖茭白,白果虾仁,红烧狮子头,蘑菇浓汤。”罗妈妈上前回。
聂子川点头,让罗妈妈下去准备,转头摸摸云朵的头,笑道,“吃了饭,好好睡一觉。他们估摸着下晌就能到了!”
云朵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想到聂氏笑呵呵的样子,忍不住搓了下胳膊,“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说的!”
不时,厨房饭菜准备妥当。
庞仁不在家,云彩的饭送到了她自己屋里。聂子川和云朵摆在炕桌上吃了。
张充却比聂子川想象的还要快,也是打听对了人,进城就打听到聂子川和云朵住在茶树巷。带着聂氏和张明学,直接找到了茶树巷。
聂子川如今是翰林院的编修,宅邸自然不能再挂清园的牌匾,聂府两个字明晃晃的挂在门楼上。
张充一眼就看到了,“就是这里了!”
聂氏看着齐整的院子,心里忍不住发酸。明明之前连饭都吃不饱,这已经把铺子开到京城来,还在京城买了院子!一想到杨氏闹着要退亲,她心里发恨。想退亲,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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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小包子蒸上了\(^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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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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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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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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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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