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庞仁新仇旧恨,直想狠狠揍曹泰个满地啃屎!
曹泰稀罕了沐燕歌两年,娶到手,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都是女人,脱了衣裳都一样。但他看不惯被他鄙夷到泥里的肥猪,变成了俊美男子,贤妻娇儿在怀,还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俩人见面,都分外眼红。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庞仁仗着学了点拳脚功夫,而曹泰仗着会点花拳绣腿,俩人在私房菜大打出手。
云朵赶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扭打在一起,脸上都挂了彩。急忙喝止,“都住手!”
庞仁已经打红了眼,满脑都是被人按在地上拳脚相加,而曹泰放肆狂妄的嘲笑鄙夷他,那几乎让他承受不住的屈辱,被践踏碾压的自尊。
云朵看他发红的两眼,怒喝,“胖子!你是看食客们吃饭太单调了,想学歌妓表演助兴是吧!?”
庞仁理智被她喊回一丝,可他想松手的时候,曹泰却狠狠一拳打到他脸上。
罗平快步上来,“庞少爷!”
曹泰是长兴侯府出身,侯门贵公子。而庞仁虽然出身不够,却也是严赜的外孙,新科状元的义兄。而这新科状元夫妻俩好似很受皇上看重。俩人打起来,没人敢去拉架。
罗平伸手就拉开了两人,扶了把庞仁,把他拉到后面来。
曹泰目光阴怒的盯着罗平。这个随从,竟然毫不费力的就轻松拉开了他!?
云朵看了眼一圈的围观众人,沉声怒斥庞仁,“兄长!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就算家里有人为官,就算有亲眷身居高位,兄长也不该对食客大打出手!你的修养呢!?你的素质呢!?就算有人打上门来,你也不该如此不顾形象!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身的伤。你现在可是有家有室,有儿子的人!还能像无牵无挂的一样去疯!?”
这一番斥责庞仁的话,让围观众人看曹泰的眼神都变了变。云朵来了先对自己人发作一顿,堵住别人的话。可这话说的,却处处在鄙视曹泰,他出身侯门,他们也有靠山。鄙夷曹泰没修养没素质,没儿子。别人都是上门吃饭的,他是上门找事的。把庞仁打的一身伤!
曹泰怒不可遏的盯着云朵,“哪里来的贱人,胆敢骂到本公子头上来了!?”
云朵惊讶的转头看着曹泰,“曹三公子!您这是…来我们私房菜吃饭的?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就算您不顾忌,那旁人瞧着,也有失体统不是?”
“你……”曹泰怒狠的瞪着眼,却发现云朵脸蛋不如沐燕歌精致,但那肌肤娇嫩红润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着光。他眼神顿时就变了。那个聂子川,竟然还能养出个这么娇嫩灵秀的媳妇儿!?
云朵抿嘴一笑,“和气才能生财!瞧这天热的,我们私房菜生意也忙,招待不周,让曹三公子都热的焦躁起来了。我兄长也和曹三公子一样,是个急性子的,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我就在此给曹三公子赔礼了!曹三公子要是不嫌弃,就进雅间用些冰点,降降火!?”
“好个牙尖嘴利的!打了本公子,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你们!?”曹泰上下打量她,发现她身材纤细娇小,一身蓝绿色对襟襦裙,月半色纯色比甲,利落清爽,小脸笑靥如花,两眼却鄙视,冷沉的望着他,突然让他心里来了兴趣。这是和雪鹭的清高似仙完全不同的感觉。比沐燕歌还要惹人!
云朵叹口气,“曹三公子!我家兄长被您打成这般模样,怕是好几天都不敢去外祖家请安了。曹三公子宽宏大量,我们私房菜给你备一桌酒菜压惊,这事就算了了了如何?”
曹泰知道是他前来找事的,看着庞仁脸上都被他打出了血,严赜严渭要真是护着他,找到了家里,父亲定会责骂他。看看云朵,眯起眼,“本公子也一身的伤,可不是什么酒菜都能压惊的!听说你厨艺精湛,就给本公子做几个没有见过的菜来,就当赔礼了!”
“你放屁!”庞仁怒骂。私房菜有四个大厨,凭什么让他妹子亲自下厨做给他吃!?不过一个杂碎,又什么资格吃他妹子做的菜!?
曹泰挑衅鄙夷的看着他。
众人看着,有人小声帮云朵说话,“人家好歹是状元夫人,私房菜不是有大厨吗?”
但也只敢小声说。
云朵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要让我来做,有些菜怕是曹三公子要等到明儿个才能吃到了!费时的菜,我就借花献佛了!”行个万福礼,给罗平使眼色,把庞仁拉走。
罗妈妈跟着她去了后厨。
罗丘说是每桌送一盘油炸冰溜子,立马掌控了局面。
曹泰也被请到雅间里,随行小厮帮着上了药。
云朵到后厨穿了围裙,做了一道菊花鱼,一道凤凰投胎,一道苦瓜酿肉,一道龙井虾仁,冰火锅,外加一盘果冻一盘水果班戟一盘水晶糕薄荷糕摆盘。
曹泰特意问明了哪些菜是云朵做的,挨个尝了,脸上露出深意的笑。
和他同来的人看他这样,就笑的一脸猥琐,“三公子!这小娘们儿的手
公子!这小娘们儿的手艺的确了得!跟天下第一楼的比也不差了!”
曹泰哼了一声,这个小贱人的菜比天下第一楼那些吃腻了的菜,更有新鲜感!
庞仁快气炸了,他被那个杂碎打了一顿,算他没本事,没有打残了他。可却朵朵给他赔礼,还白白弄了一桌好菜给那个杂碎!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云朵把切好的果盘放桌上,“那种人,都说不让你去招惹了,你还跟他打起来了!你现在打过瘾了,他要是找人下暗手,你能躲得过吗!?”
“让他妈的来啊!老子可不怕他那个杂碎!今儿个没打残废了他,老子早晚有一天……”庞仁拍着桌子怒骂。
还没骂完,云朵站起来伸手给了他头上一巴掌,“个死胖子!你不长脑子啊!你在这喊着要打残废了他,要真有人把他弄残弄死了,你就被按了罪名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种杂碎你根本不用理他!”
庞仁怒沉着脸,恨恨的咬着牙,“那个狗杂碎!早晚不得好死!”
云朵拿了快甜瓜直接塞了他满嘴,“想想嫂子和小螃蟹!”
庞仁脸色难看的大口嚼着甜瓜,平复心里的怒火。
曹泰白吃了一顿,总算‘宽宏大量’的不再计较,带着随从离开了。
晚上聂子川得知消息,皱了皱眉,看着云朵,“你以后不要再勤跑私房菜了,有事罗丘会处理。”
看他不高兴了,云朵抿着小嘴,暗暗的撇他一下,低头吃自己的饭。
聂子川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又看向庞仁,“你没事也少往那边跑。”
“你当老子爱跑啊!”庞仁狠狠白了他一眼。
云彩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安静的吃饭。
庞仁和曹泰打架的事传到了严府,严赜把庞仁叫过去训诫了一顿。
沐夫人严氏回到娘家提起时,听庞仁被训诫过,也不好再说啥了。
曹泰却到私房菜去的勤了,还点名要吃云朵做的菜。
云朵却没再往私房菜跑,每天上午到淮南王府监督玉文郡主,下晌到周府鼓励周昌,顺便在他停下歇息的时候,教他绘画。还要到另外几家去看看。
曹泰见云朵不在私房菜,知道她正给玉文郡主和周昌几个减肥,就在周府不远处堵。
云朵从周府出来,迎头就碰见了曹泰。
“状元夫人没在私房菜做饭,原来是跑出来晃悠了啊?”曹泰呵呵笑着,话却说的狠毒。说云朵堂堂一个状元夫人,不是给做饭这种低贱的活儿,就是抛头露面。
街上不少人,听见这话都停下来看热闹。
罗妈妈一听顿时恼怒,撩开一点车帘子,阴沉的盯着曹泰,“曹三公子前两日打了庞少爷一顿,我们也已经赔礼请了曹三公子一桌好菜。怎么曹三公子又找上我们夫人的事儿了!?”
曹泰目光阴霾,这个贱人牙尖嘴利,她身边的下人也都长了一张利嘴!冷冷笑了一声,“本公子是觉得状元夫人上次赔礼,亲自做的那桌饭菜甚是可口,见到状元夫人不免想起了那桌佳肴,打个招呼!”
云朵探出身来,看了眼围观看热闹的人,眼神落到一身淡紫色直裰的曹泰身上,两眼一红,眼泪就要滴下来了,“曹三公子!你已经抢走了沐大小姐,娶了她为妻。我兄长都已经让步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看她竟然快哭了,曹泰愣了下,眯起眼。
众人看了看状元夫人,娇俏俏,怯生生的一个小媳妇儿。而沐家因为曹泰和庞仁退亲,曹泰迎娶沐大小姐已经在京城风光了一把。现在又欺负庞仁,还连带欺负庞仁的义妹,再看曹泰的眼神就带了鄙视。
罗妈妈把云朵揽进马车,冷眼看着曹泰,“曹三公子!您既然娶了沐大小姐,就该好好对待才是!即便不是…那也是你们曹家的家事。您要是闲着无事,就去找您那位雪鹭姑娘吧!我们还要去淮南王府!”
罗平赶了马车从一旁过去,径直朝淮南王府的方向而去。
曹泰脸色铁青,一脸恼怒合上扇子。这个贱人!他竟然两次都没有在她讨到好!还每次都被鄙视!偏偏他现在,觉得沐燕歌,已经不如从前了。
沐燕歌也年近十八快十九了,长得娇美精致,但从和庞仁退亲,她就再也没有用到云朵做的护肤品。曹泰对她更是不如从前,连从外面领回来个卖身葬母的小贱人都收进了房里。她越发觉得自己没用护肤品,不如用过的人显的年轻娇嫩。
听曹泰找庞仁麻烦,沐燕歌是心喜的,说明曹泰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好好梳妆打扮了,吩咐厨房准备了精美的菜肴,讨好曹泰。
曹泰看着她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就想到云朵娇嫩白皙的肌肤。听沐燕歌说桌上的菜有她做的,吃了两口,心下更是不耐。明明不是她做出来的,偏要说是她做的。更让他想云朵那一手好厨艺。
沐燕歌看他神色不是很愉快,就想再刺激他一下,说话间就提起了庞仁,“…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表哥,我和他同一个外祖家。如今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跟他计较个什么!”
看她娇嗔羞赧的模样,额头的细汗浸了脂粉,曹泰脑中闪过云朵素面朝天却难掩雪肌,扔了筷子,“不想吃了!我出去转转!”
“你……”沐燕歌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气的咬牙。琇書網
咬牙。
曹泰出了门,就往春江花月夜来。
当红头牌,雪鹭是这里的清倌,是个冰美人,只卖艺不卖身。追求者众多,更有不少人一郑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
曹泰一心想拿下这个冰美人,成为入幕之宾,没少砸银子。老鸨看到他来,就笑的一脸谄媚领他去了楼上雅间听雪鹭弹琴。
看着雪鹭一袭白裙,玉手拨动着琵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曹泰脸上露出痴迷之色。拿着寻摸来的美玉,再次表白心意。
雪鹭态度冷淡,客气有礼,却不接受他的东西,抱着琵琶翩然而去。
从春江花月夜出来,曹泰积了一肚子的火气。抬脚就转向了私房菜。
雪鹭他已经追求了有半年了,砸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多少好东西,却至今摸不到,吃不上。曹泰看着桌上清淡却可口的菜肴端上来,让上菜的伙计叫庞仁来。
庞仁以为他又要找事,带着满腹怒气就来了。
很快云朵得到消息,曹泰和庞仁打赌,追求春江花月夜的雪鹭,还下了赌注。
看他回来,云朵叫住他问话,“咋回事儿?这种无聊的打赌,你也答应他。你要是太闲了,就回家看孩子去!”
庞仁愤怒极了,尤其看云朵处处管着他,想着他,心里更是怒不可遏。那个不要脸的畜生王八蛋!竟然把注意打到朵朵身上,简直找死!
“若是你输了,我就去试试你那妹子的滋味儿!看她冰肌雪肤的,想必入口很嫩!”
曹泰猥亵邪恶的嘴脸浮现在脑中,庞仁恨的咬牙,看了眼云朵,“你们不用管我!我不会犯蠢弄死他的!”说完转身回了厢房。
他要是坐在屋里嚷骂拍桌子还没事儿,这个样子,定然是有事。云朵担心的看向聂子川。
“不过一个歌妓,胖子还没有那么蠢。”聂子川宽慰她。
云朵皱眉不悦,“好不容易变正经了!再去招惹那些人干啥!?没事儿找事儿!”
看她舀了牛奶粥端着去找庞仁,聂子川眼神落在罗丘身上。
罗丘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聂子川慢慢抿起嘴角笑,幽寒的眸中杀意闪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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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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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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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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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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