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田园小爱妻>第104章:开业
  家里种玉米,但县城里的豆芽却不能不送,各色青菜都下来了,豆芽虽然卖的越来越少,也是一个进项。聂二贵和聂三贵都要下地,就让聂二郎去县城送豆芽。

  聂二郎给孙莹儿买金簪的时候去过县城,后来又和聂二贵来过,知道送豆芽的饭馆和酒楼。豆芽送完,拿了钱,他正要买些吃的,见庞仁调戏一个女娃儿,和几个跟班说起做鱼的女娃儿,逮了很久没有逮住。聂二郎就知道,之前聂兰说云朵在县城里被人调戏,就是这个叫庞仁的胖子恶霸。而且这胖子到现在还惦记着云朵。聂大郎好命又如何,他还是逃不了病弱的下场。就算有云朵这样的媳妇儿又如何,他也没有那个福气享用!

  想到这里,他看向聂大郎清俊的脸,瘦弱的身板。再看云朵白净精致的小脸,好衣裳穿在身上,打扮起来,不像庄稼人,倒像县城里的女娃儿。他心里就无不恶意的揣测。就算云朵还没有及笄,天天搂着这样的女娃儿一块睡,也会忍不住。十四就成亲的也有不少。

  可是他听说俩人还没有圆房,云朵还是处子之身。是云朵不愿意他这个病秧子?还是他那个不行?是个活太监!?

  聂大郎目光瞥过来。

  聂二郎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抿了嘴表示不屑两人有钱有好衣裳穿。

  聂大郎眸光幽转,淡声道,“天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云朵起身,跟甘氏几个打了招呼,和聂大郎出门。

  聂兰忍不住追出来,“大嫂!你啥时候还要药草和花儿,我帮你去摘。我不要工钱,给我一块布做衣裳就行了!”看云朵停住脚,忙道,“我不要你身上这好的,只要和云英姐身上一样的就行了!”

  说和云英身上的一样,她就是提醒云朵,云英是她大姐,她也是妹妹。她到时候帮她采花,采药草,不要工钱,纯帮忙。

  “好啊!等我要的时候通知你,你采的够一身衣裳的时候,我就给你一块布!”云朵应声。

  聂兰一喜,随后又问,“啥意思?我还非得采好多才行啊?”

  “采个三五斤的当然不够看。”云朵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和聂大郎出了门。

  聂兰噘着嘴扭过身,“娘!你们都有新衣裳穿了,就我没有!”

  “要不我那块布给你做身衣裳穿吧!”张氏想了下道。她不管钱,手里也没有钱。

  那块布是暗蓝色的。

  “我不要!那太老气了!”放在以前聂兰肯定说要,好歹做了也是新衣裳,没有补丁。但是天天看孙莹儿,王荷花的新衣裳,尤其云朵的衣裳,都鲜嫩漂亮,打扮起来的她更是标志显的白净。她才不要老气的!

  张氏面露为难。

  聂兰扭身回了屋,“我还是给大嫂帮忙干活儿,到时候让她给我做一身吧!”

  甘氏看着没有说话,聂兰能去给云朵大郎帮忙,也是亲近的表现,越走动越好。

  聂梅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心动,决定她闲着也去帮忙。

  王荷花有些奇道,“那药草和花儿大嫂卖哪去了?难道都收了晒干,拿去县里了?”要是真能买钱,也告诉他们,他们也收了拿去卖,不是也挣两个吗?

  临睡就跟聂三郎说了,问他知道不知道。除了杨春草和聂玲玉,聂保根加上聂里正几家,村里还真没人知道。聂三郎也只是在作坊里干活儿,家里作坊两边跑。

  “或许大姑家知道呢!”王荷花想,云朵他们在河湾村买山坡,那聂贵芝家肯定知道那些药草卖哪去了。

  “咱们家地里的药草才刚刚长起来,到时候能卖了,大哥大嫂自然会帮着卖钱的!”聂三郎翻身过去,又把扇子拿过来,给自己扇风,也给王荷花打扇。

  王荷花暗中白他一眼,人家现在就能卖钱,却捂着不吭声。

  小院里,云朵也在给聂大郎打扇,她说,让聂大郎记着。作坊马上就要开业了,齐掌柜几个要过来,估摸着镇上点心铺子掌柜和茶楼掌柜也会来,到时候得招待他们。还有作坊重新开业,还要重新招工,很多杂事儿,说起来都有,就怕到时候一忙忘了。

  聂大郎一一记下,又理顺了一遍,没有错,点点头,“地里的玉米也快种完了,我们明儿个就先招工吧!”

  “好!”云朵应声,端了凉茶过来,一人喝了半碗,睡下。

  天明一早起来,云英已经在厨屋忙活了。厨屋挪到南屋这边,最方便的就是云英了,她天天起来的早,可以直接到厨屋做饭,不用再等着聂大郎和云朵起来才到屋里帮忙。

  见饭快做好了,聂大郎出去跟正要下地的人打招呼,说了招工的事儿,老雇工也要抽时间去报道,因为要分组管理。

  作坊里大大小小有二十多个磨,云朵准备就这些磨分组,每个月评审一次,评出成绩前三的给予奖励。鼓励雇工们多做,做好。那些偷懒自然会被同组带动,不好再懒。要是哪一个组都懒,连续三次评审落后,就罚。

  聂里正对这样的赏罚政策很是支持,和聂大郎云朵商量定了不少规矩。在作坊里干活儿的雇工都要遵守规矩,谁不遵守规矩就赶出去。反正淀粉的做法不少人都会,作坊的生意维持不在淀粉,而是各种点心方子支持的。

  听说要招工,村里的人都抽空过来报名,之前的老雇工也都过来报道。

  聂里正帮着撑眼,勤快老实的要,偷懒耍滑的说再好都不要。有人心里不满,也不敢嚷出来。毕竟门口坐的是里正,云朵和聂大郎现在成了有钱人,嚷出来也没用,还让别的人鄙视他们。

  杨土根媳妇儿一听说就过来打招呼,但她这样的人云朵事先就说了,不要!只同意了杨土根过来。

  刘氏让聂二贵跟着聂三贵也去,“不要四郎,总不会还不要你吧!我们一家要是一个不选,这是打我们家的脸呢!你去了,二郎以后就去卖鱼卖豆芽。”

  聂大贵也要去,聂二贵就跟着聂大贵和聂三贵一块到作坊这来。

  关于老宅人选的问题,云朵和聂大郎早商量过,二房的人一个不用。聂大郎把聂大贵也划掉,只要了聂三贵,“家里要卖鱼,卖豆芽。还有几亩地药草花木要侍弄。作坊的人也快招满了,只留三叔就行了。”

  聂大贵要说话。聂大郎抬眼看他,“我们这开着作坊,让做叔叔弟弟的过来就是了,总不能还让当爹的也来给我们干活儿。”

  他都这样说了,聂大贵张张嘴,也只能罢了。

  连聂大贵都不要,聂二贵自然也落选了。这让聂三贵心里满意不少,他作为大郎和云朵的三叔,到时候少说也是个管事。

  柳氏让他别想的太好,“作坊里可用不了几个管事,你看那杨石头和聂山根都被用上了,再加上个三郎,你还是先老实在里面干活儿。”

  聂三贵不满,“就算二房跟他们有仇,我又没咋着他们。我是三叔,他们不让我当管事,非要让外人来!娘还说他们眼里有长辈有老宅,我看他们现在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柳氏劝他,“你先干着!要是干的好,到时候也好有话说,他们见了,也不好不应下让你当管事了。”

  聂三贵也只能吐吐心里的不满,二哥直接说不要,连大哥都说不要就不要,还一堆理由。他要是表示不满意,估计连他不要了。

  雇工选好,保证每家都有人在作坊里,到时候分红不会少了哪家。需要用的东西都采买好,云朵带着云英做了一天的各色点心留着次一天待客,作坊正式开业。

  齐掌柜一行人都是头一天晚上就到了,在青阳镇客栈住下,早上赶过来。

  杨氏和云铁锤也带着云光孝云彩过来,同来的还有张秀才和聂氏,张明学一家三口。

  玉米种上,村人也算闲了下来,作坊开业所有的雇工都来了,全村的老少也都过来。因为昨儿个一天,作坊这边就飘满了各种香味儿,除了帮忙采买东西杨石头聂山根几个,谁也没有敲开作坊的门。说是云朵做了好多点心,今儿个发给来的人吃,见者有份儿。

  之前山根嫂子等人就做了很多套围裙袖头和帽子,今儿个所有的雇工每人一套都穿好,在作坊大门外列队,听聂里正和聂大郎训话。

  作坊里摆了桌子,每一个桌子上都摆了竹编盘子,摆着各色点心饼干和时令水果果汁。

  齐掌柜一来眼神就瞄到了桌上,见还有有新点心,他和同来的掌柜对视一眼,都笑起来,送上贺礼。

  来的掌柜管事也都纷纷送上贺礼,表示恭贺。

  王忠也过来了,代表范家大院也送了半斤茶叶六百文钱。

  聂二贵看着抿嘴,他们不是得罪了范家,两家都不来往了,咋范家竟然还送贺礼来?还送那么多!还是范家先送贺礼,难道是范家在求和!?看云朵俩人越来越有钱,所以在给他们示好!?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聂二贵紧盯着聂大郎和云朵的神色。要是他们跟范家和解了,再走到一块去,在这村里,聂里正已经被他们拉拢了,那这两个还不横着走了!?

  聂大郎微笑着,客气道谢,并没有多的表露。

  张秀才也笑着送上贺礼,是一副对联。

  杨氏看他念那对联,又解释是恭贺云朵他们的作坊财源广进的,笑着的脸上就满是得意之色,“张秀才是读书人!他写的字可是难求的很!这对联叫啥……”

  张明学笑着道,“叫墨宝!”

  “对对!叫墨宝!张秀才的墨宝!这可是高雅的东西!还不赶紧挂起来!”催促云朵。

  云朵挑了挑眉,“我们做了牌匾对联,剪彩了就挂上呢!”

  张秀才笑着问道,“不知道是谁题的对联?写了什么?”

  杨氏沉着脸小声道,“张秀才给了多大的脸,还特意写了对联送来,我看那红纸都是好纸!上面还有闪光!你还不赶紧挂起来!”

  云朵给聂保根和聂三郎使眼色,俩人把对联拿出来挂上。很古朴的老木板,还有点破旧的裂纹。

  简简单单两句:笑迎天下食客,福满万家人心。

  剪了彩,蒙在牌匾上的红布拉下来,一块老木板上,‘千味坊’三个大字很是醒目。

  “哪有张秀才写的好!看着字就多,听着就好!还千味坊,有一千个味道吗!说大话!”杨氏不满的翻眼。

  云朵靠近她小声道,“说话注意点,这字是我在大户人家求来的。”

  杨氏脸色一变,“大户人家求来的啊……”

  没有再说让换上张秀才对联的话。

  聂大郎已经笑着招呼齐掌柜等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搭了棚子,昨儿个下了场雨,今儿个正凉快。浓香可口的点心,香甜润喉的果汁,齐掌柜一众人边吃边评价讨论。

  山根嫂子几个也都端着筐子,把点心饼干端出来,让来围观的村里人拿了吃。

  刘氏要进去,没让进。所以筐子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狠着劲儿装了一兜子,又抓了两大把。

  山根嫂子嘲讽一笑,端着筐子继续招呼别的人来。转一圈,把点心都发下去,回到厨屋里帮忙。

  云朵今儿个天不亮就起来了,已经把鱼和肉菜都准备好,加上聂老汉和聂大贵几个,也就摆了四桌,雇工们不请。时间又充足,云朵穿上围裙开始忙活。

  多是凉拌菜,只要一下子调出来,很快就是一道菜了。红烧狮子头和干菜扣肉,白切鸡也是提前做好的,直接出锅就能上桌。再做一道酸菜鱼就算齐了。

  薄薄柔软又劲道的荷叶饼不论是夹干菜扣肉,还是别的凉菜,吃着都爽口美味。而且几道菜都是他们没见过的,都吃的十分满意。还有人当成就瞄上了几道菜的方子。

  聂大郎笑着拒绝,“今儿个这些菜是特意做出来招待各位,菜方子不卖。”小丫头一直藏拙,就是不想卖这些方子。

  齐掌柜几个都表示遗憾,别处没有做的,他们想吃就在别处吃不到了。不过这菜方子不卖,定然是留着要开酒楼饭馆的。凭着这些菜方子,云朵又在韩府几家走动,他们也都不敢小瞧了俩人。谁能那么大的口气,叫千味坊!?人家最多也就叫个百味。而且这名字也和淀粉作坊有点不符合,看来是准备以后开分号,统用一个名字。

  吃了饭,才刚刚晌午,时辰尚好,齐掌柜一行人各自告辞。

  四张桌子,两边情况迥然不同。聂老汉和村里做的两张桌子都吃干净了,一点不剩。齐掌柜他们坐的两张桌子,却不是每样都吃干净了。

  山根嫂子和石头婶子,云英几个收拾桌子,还疑惑纳闷,“云朵的手艺这么好,这些菜闻着就好吃的很,他们咋都没吃完啊!?是不是吃的好东西太多了?”

  虽然每年节日到处都在提倡节俭,云朵也喜欢自己做的菜受欢迎。但这些人吃多了各种美食,也有见识爱面子的人,即便再好吃,也不会把桌上的菜都吃个精光。

  折回来的剩菜也都是干干净净的,云朵让山根嫂子和石头婶子分了拿回家。

  下午众人齐齐赶来上工,聂里正也早早过来,让聂大郎把作坊的各项规矩公布了,把众人分成组,熟手带生手,奖罚规矩也说了,训了话就正式开始干活儿了。

  云朵已经躺在屋里睡着了。昨天睡的太晚,今儿个又起的太早,饭没吃完就有些撑不住了,拾掇好,炕上一躺就谁过去了。

  聂大郎见众人都忙活起来,转了一圈,就回了屋。看云朵睡的熟,满头的汗都把刘海浸湿了,端了盆去厨屋打了热水,洗了帕子给云朵擦了脸,坐在一旁给她打扇。

  云朵越睡越舒服,翻个身,手搭他腿上,抱住。

  聂大郎笑笑,拿了书放在腿上翻看,一边给她扇扇子。

  一觉睡到日落西山,云朵伸着腰,懒懒的在炕上滚来滚去,睡的太多了,不想起来。

  “大姐说晚上洛馍,要起来吃吗?”聂大郎笑着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往自己这边滚。

  “想吃!不想动!”云朵翻身滚到这边。

  聂大郎拉着她抱起来,“快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就有精神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了!”

  “嗯。”云朵应着声,人却没动。

  聂大郎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起来洗了凉帕子给她擦脸,把她拉下炕。

  云朵先到作坊里转了一圈,醒醒头脑。雇工们正在做今儿个的收尾工作,很快就下工了。

  下了工,雇工们三五成群的出了门回家。

  云英忙去做饭,把洛馍烙好了,买的调盘子的牛肉猪脸肉还有些,放着明儿个就坏了,都切了,和菜丝一块凉拌了。大锅里煮的白面糊糊汤。

  四个人把桌子搬到厨屋外面,在院子里吃了饭。

  再睡肯定睡不着的,云朵在院子里消食,回来问云英,“大姐你会游水吗?”她想去清湖里游泳。

  云英摇摇头,问她想干啥。

  云朵嘿嘿一笑,“要不我教你游泳吧!”

  “你不会想到清湖里洗澡吧!?”云英惊道,“不行!那水太深了!而且去的都是男娃子!你不准去!”

  “我从南山坡那边下水,那边水不深!也没人!”南山坡临水的一面留了几个门,打开就能通向清湖。

  “那也不不行!你又不会游水,清湖的水太深!你不能去!”云英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能让她去!

  云朵看向聂大郎。

  聂大郎轻咳一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她。

  云朵小脸垮下来,垂头丧气的跟着聂大郎回了小院。

  聂大郎铺开纸练字。

  云朵在一旁没事儿干,她不想练字,也不想看书,更不想做针线活儿,又睡不着还热,就想出去到清湖游一圈。

  磨蹭了一会,云朵凑到聂大郎跟前,见他头也不抬,写的认真,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了?”聂大郎没有看他,眼神专注的看着纸上的字。

  见他不抬头,云朵又靠过来一点,笑嘿嘿道,“聂大郎!你不是会游水吗?还游的不好,我们去南山坡那边游水,我教你啊!”

  聂大郎忍着眼里的笑意,抬眼看她,“大姐不让你去,再说这时候都是男的去洗。”

  所以她才来找他啊!云朵拉住他的胳膊,希冀道,“大姐就喜欢担心!会游水过去游一下又没事儿!南山坡那边又没有男的!我们过去洗一下,也不会有人看到的!”

  聂大郎皱着眉考虑。

  云朵摇他的胳膊,“去吧!去吧!天这么热,反正也睡不着,我们就游一圈,很快就回来!”

  小丫头已经在向他撒娇了,聂大郎脸上的笑意就浮现出来,但,还是揉揉她的头,“乖!下次再带你去!你刚跟大姐说过,这就带你过去不好。”

  “可是我现在就想去……”云朵大眼委屈的看着他。

  聂大郎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神色,低头作势要吻她。

  云朵小脸一热,红着脸抬头迎合他。

  聂大郎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印上她的小嘴亲吻,蹂压。

  云朵被他亲的呼吸加重,抓着他的衣襟。

  好一会,聂大郎放开她,看她水润的眼睛中闪着羞赧,两颊粉粉的,小嘴红红的,聂大郎忍不住又轻啄了下她的唇,嘴上却道,“明儿个再去。”

  云朵扁着嘴,两眼委屈又带着控诉的看着他。

  “好好!这就去!”聂大郎投降,无奈的笑道。小丫头今儿个这么乖巧,又是对他撒娇,他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

  云朵两眼顿时亮起来,“我去拿衣裳!”高兴的去拿换洗的衣裳,心里想。摇胳膊加委屈控诉这招真好使!爸爸是没有啥抵抗力的,使出这招连妈妈有时候都会应了她。

  看她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聂大郎眼里笑意流转,提醒她把衣服包个包袱,“从墙头上先扔出去。”

  “嗯嗯!”云朵应声,拾掇好,把包袱给他。

  聂大郎从一边墙头扔出去,然后带着云朵出门,说是出去吹吹风,屋里太热了。

  云英出来提醒俩人别转太远,“外面有蚊子。”

  “好!一会就回来!”云朵应着声,等云英关门,忙去捡了包袱,和聂大郎直接到了南山坡,开了门。裙子脱了,换上上衣裤子。

  聂大郎也换了睡觉穿的绸布睡衣裤,先试了下水,有点凉,“不能往深水的地方去。”

  “嗯嗯!不去!”云朵点头,踩着石头下了水。

  对岸也有人洗澡,都是村里的男人们,吃了饭,到清湖里洗个澡,也省家里的水,还省事儿。不过这么晚,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多是天擦黑就洗了。

  聂大郎看她下水,也跟着她下水。

  “我教你游水!”云朵拉着他。聂大郎水性不好,她教他几个诀窍。

  聂大郎笑着应声,跟着他学。

  月光下,云朵的粉白色上衣湿了水,随着水飘荡起来。一边跟聂大郎讲诀窍,灵活的漂浮在水面上。

  聂大郎按她教的往前游。

  云朵在前面一旁带着他,怕他一个游不好喝了水。

  游了一圈,聂大郎已经掌握诀窍,速度也快了起来。

  云朵就在他旁边前后游走,灵活的如鱼儿一般。

  她游到哪,聂大郎就跟在后面。

  两人游了几个来回,云朵还要往中间游,被聂大郎拉住,“赶紧上岸,收拾了回去!再晚要被大姐发现了!”

  云朵正尽兴,闻言只好不舍的上了岸。

  那绸布衣裳薄薄的一层布,在水中如同含苞的花朵,上了岸,顿时贴在了身上。云朵身材纤细,但也正是发育的时候。湿透的衣裳紧贴在小少女身上,勾勒出她的正像曼妙发展的身材。

  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云朵抱着胸,一脚踩过去差点摔。

  聂大郎扶住她,弯腰把她背起来,“笨手笨脚的。”

  云朵有些不好意思,衣裳本来就薄,还湿透了,这样……贴的好近…

  小少女紧紧贴在背上,聂大郎也心猿意马,把她背到门里面,“快点擦干,把衣裳换了。”

  “你的衣裳。”云朵把他的衣裳递给他。

  聂大郎看她一眼,笑着到门外面换了衣裳。

  牵着手回到家,云朵把包袱掩耳盗铃的又扔到墙里面。

  聂大郎笑而不语。

  云英打开门,看着俩人愣了愣,“你们真去湖里洗澡了!?”

  “……没…有…”云朵话没说完,头发就滴水滴在了脖子里,她声音顿时消下去了。

  “你们…”云英看着俩人湿漉漉的头发,不知道他们去洗澡,以后掉水里了。

  “天实在热,我就带她在南山坡,岸边洗了下。”聂大郎轻咳一声,领着云朵回小院。

  云朵低着头拽着聂大郎的衣裳,跟在他后面进了小院。是聂大郎做主带她去的,不管她的事儿噢!

  云英无奈的叹气,提醒他们,“我去烧水,你们喝点热水再睡!那清湖里凉呢!”

  “好!”云朵乖乖的应声。到了屋里,吐了吐舌头,戳了聂大郎一下,“包袱还在地上呢!”

  “我去拿。”聂大郎摸了下她的头,又出去拿包袱。

  云英在厨屋里烧水,没看到。

  水烧好,冲了下,洗好头发,绞到半干,云朵喝了一碗热茶,吃着桃子,躺在炕上翘着腿晾头发,看书。

  聂大郎拾掇好过来,看看她,笑着上了炕,继续练字。

  终究是连着两天没睡好,又折腾到这么晚,云朵看了会,就扔了书困了。

  聂大郎看着,就收了炕桌,吹灯躺下。

  云朵很快就睡着了,聂大郎却是越来越清醒,脑中不断的闪现着怀里小少女的纤柔的身子,贴在他后背时的柔软和亲吻时的乖巧。

  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拿了扇子轻轻的摇。

  云朵翻个身,把腿搭到他身上,胳膊也搭过来。

  聂大郎苦笑,继续摇扇子。

  天明起来,云朵揉着头坐在炕上,却总是感觉头发垂不下来。拿来镜子一照,愣了愣,“啊……”

  正在做饭的云英听到她叫喊,以为咋了,急忙跑过来。

  云朵哭丧着小脸,“大姐!你看我的头发!”

  云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云朵小脸更垮,穿越过来也快一年了,她都是白天洗头,没有晚上洗过头。昨晚游泳洗完头发,没全干她就困了。谁知道一觉睡醒成了鸡窝头,翘起来的头发垂不下来了。

  云英嗔怪道,“让你偷着去洗澡!看这头发,全飞起来了!”伸手打算给她弄弄。

  聂大郎拿了梳子,把云朵拉过去,“我给你梳。”

  云英看着就笑笑,继续去做饭。

  云朵让弄点水,“湿一下,先梳了,我晌午再洗洗。”

  聂大郎没有湿水,把她头发全梳起来,编成小辫垂在耳后两边,把买的珠花卡上,“这样就不那么热了。”

  云朵照照镜子,摸摸小辫,扭头看聂大郎,贤惠手巧的话到嘴边,想到那一堆贤惠的大字,就咽了下去,冲他一笑。

  聂大郎拿走镜子,拉她起来,“快洗漱了吃饭了,等会他们就该来上工了。”

  云朵连忙应声,洗漱好,到厨屋来。

  饭已经做好了,这边吃了饭,那边就三三两两的人来了,换上围裙,席子伸出来,晾上昨儿个出的淀粉,就开始忙活了。

  云朵这两天不准备干活儿了,天热她也想懒懒,这几天准备开张的事儿也实在忙了些,正好歇息几天。

  云英把厨屋里拾掇好,拿着衣裳就出去洗,她不用到作坊里干活儿了,分组排人的时候没有排她的活儿,她只用看着晒的淀粉,帮忙收淀粉就行了。还有人来,她住在大门旁,也能留着心看着。

  家里有水井,但床单还是拿到清湖里洗着方便,也不用来回打水。

  云朵也跟着云英端了盆她和聂大郎的衣裳出来洗。

  刘氏也正在洗衣裳,看到俩人过来,阴着眼暗哼一声。

  同村的婆子跟俩人打招呼,夸云朵的衣裳好看,头花好看,让俩人在她们旁边洗。

  刘氏盯着云朵头上的珠花,眼神妒恨,小贱人头上戴的珍珠吗!?

  很快她得到了证实,旁边一个女娃儿惊叹的问云朵是不是珍珠,云朵笑着应了声。

  该死的小贱人!下贱作死的东西!刘氏心里暗暗的骂。再看云英,也穿着新衣裳,那衣裳料子也和云朵身上的料子一样,就是款式老旧了些。头上戴着祥云木簪子,耳朵上却是柳叶银耳坠。

  洗衣裳河边井边速来是八卦传播地,当然湖边也不例外。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说到了云英身上。实在是她这半年来变化很大。身上的穿戴好了,吃的好人也胖起来,不再是以前的骨瘦如柴。气色好了,皮肤变好,脸色也白润起来。

  刘氏看满脸泛红的云英,眼珠子转了转,抿着嘴笑起来。这个云英不愧是和小贱人一个爹娘生的,以前看着没个样子,现在养胖了,打扮起来倒还真有个样子!一个和离的寡妇,还带着个丫头片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家。

  想到她那个死了媳妇儿的堂兄弟,刘氏唰唰涮好衣裳,拧了水,扔进桶里,深深看了眼云英,拎着桶就快步回了家。她今儿个去娘家一趟!

  甘氏今儿个没卖鱼,现在鱼不多,也过了新鲜,所以她就两天卖一次,正好也歇一天。正要去地里锄草,玉米苗出来了,草也跟着长出来了。听刘氏说要走娘家,还以为她又偷懒。

  刘氏说是有事儿,让甘氏给她拾掇了一兜子鸡蛋,一筐子豆芽,一条鱼就带着聂四郎回了娘家。

  她那堂兄弟是个快四十的寡汉,儿子得病死了,儿媳妇也跟人跑了。一直想再娶,却找不到人愿意。刘氏一说,他立马就应了,请求刘氏帮忙说这门亲事。

  看他殷切的样子,刘氏笑,“大兄弟,你又没见过人,就不想看看再说这事儿!?”

  那刘田咧嘴就笑,“我见过你家侄媳妇!做鱼的那个,穿那一身打扮,十里八村没那么标志齐整的了!她大姐也错不了的!”说的是云朵。

  刘氏又想起来,聂二郎成亲,云朵穿着粉红缎子绣花的袄子,打扮的妖艳,把孙莹儿的风头都抢过去了,心里就更恼恨,不屑道,“人家是有钱,有好衣裳穿,所以打扮起来看着好看罢了!实际上长得,那跟我家儿媳妇差远了!”

  刘田恭维着她,笑说,“是呢!是呢!你可找了个好儿媳妇,她娘家还帮你们出银子盖房子,也是十里八村都找不到的了!二郎有福气啊!你也快抱孙子了,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说起这个,刘氏露出笑模样,有些得意道,“那是!孙家的闺女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到的!我们二郎命里该有这样的好媳妇,好岳家。”她很快就有孙子抱了,大房却还没个影儿呢!

  “是啊!是啊!当姐的也把你的好福气带过来,让我们沾沾福气!我的事儿,还全赖你这当姐的操心了啊!”刘田笑的讨好。

  “我操心是没用的!我又不是媒婆,可不能帮你去说媒!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找个人,说媒的事儿还是得你请了媒婆过去说项。”刘氏可不敢去说这个媒,她就提个醒,让刘田自己去说。到时候可没有她的事儿。

  “这咋行呢!姐!亲姐姐哎!这事儿你帮人帮到底啊!要是你帮着说,要是说不成呢!?”刘田连忙说好话。

  刘氏却不答应,还警告他,“这亲事我给你提了,你找人媒婆去说就行了!不能说是我提的!要不然那个小贱人还敢打老娘呢!”

  刘田好说歹说,刘氏就是不应,让他自己去找媒婆。刘田手里银子可不多,他一个寡汉,佃那两亩地,也就够他吃的,平常找点零活儿,也存不几个钱。喝点酒,吃顿好的,没有了。找刘氏说媒,不用花钱啊!

  只是刘氏说啥不应,他想想云朵的小模样,搓搓手,那云英肯定不差了。听刘氏形容的就很齐整,虽然带着一个丫头片子,以后还得准备嫁妆,但她是那云朵的大姐,现在住在他们家,大姐出嫁,肯定要给一份嫁妆的。而且他们家开着大作坊,还买了山种药草,好处肯定少不了云英的!

  看看头顶的土坯房,下雨大了还得修,刘田心里被撩的心里大动。云英要是不愿意嫁了,他可以跟过去,以后就在白石村住了。让那云朵和聂大郎也给他和云英盖一院新房子,找个活儿,他这一辈子也算是时来运转了!

  想好,他当即就出了门,去找了村里的媒婆。那媒婆不太愿意,刘田就承诺了一堆,说成了亲事,给她多少多少好处。又塞了十几个大子。

  刘氏回到家,就往作坊这边转悠。

  大门外撑了架子,淘了粮食刚晒干,这是准备明儿个磨面的,云英正拿着簸箕簸麦子里的麦子皮和糠。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身上,温婉秀丽的一个小妇人,看那干活儿的架势,也是个能干的。

  刘氏撇了撇嘴,便宜刘田了!不过刘田要是娶了云英,算是结了亲,以后好处也少不了她的一份!

  又看了看,往家里溜达。

  次一天,云朵正准备拿了新磨的面粉做些凉糕吃,门外来人了。自称是媒婆。

  “媒婆?我们家又没有未出嫁的女娃儿,你找错门了!”云朵直接道。

  刘媒婆笑着哎呦一声,“你们家是没有未出嫁的女娃儿,不是也有未出嫁的妇人吗?你大姐是在你们家住的吧?她还年轻,总不能守寡一辈子!总要再找一个人家,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不是!?”说着上下打量脸色有些发白的云英,觉得刘能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刘氏,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你是哪个村的?”云朵扭头看了眼云英,目光已经冷下来。

  刘媒婆笑道,“我是刘家庄的……”

  “刘家庄!?”云朵小脸顿时阴了下来。刘氏真是安逸日子过腻歪了,不知道她已经忍她很久了!?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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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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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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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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