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田园小爱妻>第091章:搅合
  李大妮听屋里有人,就应了一声,和郭二郎郭二丫挑着挑子进来。

  云朵看是他们,也没法起来招呼,就让他们自己坐。

  李大妮看云朵虽然小脸苍白苍白的,但还好好的,眼眶就有些红了,“我们听说你出事儿了,就过来看看。幸好你福大命大,没有大碍。”大郎本来就是因为八字不好分出来的,要是云朵死了,这克妻的名声大郎摘不掉了。

  “多谢你们,我没有大碍。”云朵笑笑。

  李大妮有些拘束的看看,“咋就你一个人,大郎没在家?你大姐她也没在?”

  “我大姐她在作坊干活儿,聂大郎出去找芝麻了。”云朵回道。

  李大妮点点头,把挑来的东西拿出来,一只鸡,二十多个鸡蛋,另一边是几个白菜和萝卜,“过了年都没菜,家里还有些白菜,给你们拿两棵来吃。”

  云朵道了谢。

  李大妮就不知道再说啥了。

  郭二郎和郭二丫也看了看,不知道咋接话。

  云朵就问他们生意咋样,“有了个进项,家里应该好过些了吧?”

  李大妮忙道,“欠你们的二两银子,等攒出来就还给你们。”

  云朵只是觉得都不说话气氛不好,找个话题,不是跟她要银子。

  郭二郎看着就解释道,“家里挣的钱,还了旧账。”

  李大妮忙点头,“二郎他还没娶上亲,刚定了亲事,也花了些钱。再攒的,就拿来还你们。”

  云朵就看向郭二丫,转移话题,“也十三四了吧!”

  “十五了,已经在说亲了。”李大妮笑道。

  郭二丫低了头。

  郭二郎不好意思的接话儿,“只可惜家里太穷,二丫说不上个好人家。说亲要么穷的揭不开锅,要么就是死了媳妇儿的鳏夫。你们村…。有没有合适的,给二丫瞅一个。不求家里咋样,只要男娃儿人好,不是死过媳妇儿的就行。”

  云朵讶然,让她给郭二丫说媒!?

  郭二丫脸色红红的,头垂的更低了。

  云朵讪笑,她还没给人说过媒,这样的事儿。

  外面门响,聂大郎回来了,拎着一布包的芝麻,看见李大妮几个,眸光动了动,径直进了屋。

  李大妮几个连忙站起来,李大妮解释,“我们……我们来看看云朵,给你们送两棵菜。”

  “哦。”聂大郎淡淡的应声。

  云朵让聂大郎拿点心给李大妮三个吃。

  李大妮摆着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也该走了!”

  “点心还有多少?拿两盒点心回给他们。”云朵看天色,他们下午来也不会留饭,就让聂大郎去拿点心。

  “只有你昨儿个吃剩的几块了。”聂大郎没有动。

  “我们这就该走了,不用拿了!”李大妮连连摆手,拿着空挑子,和郭二郎郭二丫快步出了门。

  聂大郎站在大门口,看他们离开,闩上了门。回屋问云朵,“他们来还钱?”

  “来探望我的。”云朵指了指地上拿的东西。

  聂大郎瞥了一眼,“都说了什么?”

  云朵指使着他炒黑芝麻,把李大妮几个的话说了。

  “你要去给人当吃力不讨好的媒婆?”聂大郎挑眉问她。

  云朵想了下,呵呵笑,“这事儿还是交给媒婆吧!”

  聂大郎笑,仔细的把黑芝麻炒了,磨成粉,加了猪油和成馅儿放着,又去和包汤圆的面。

  云朵看着有些心痒痒,也想下手。

  聂大郎把东西都准备好,云朵看看天,让他又和了糯米面,一块加南瓜泥,一块加菠菜汁,一大块的什么都不加。

  “三样都搓成条,白色的多一点,黄色和绿色的少一点,然后揉在一块,擀成皮儿,这样包出来的汤圆叫琉璃汤圆,又好吃又好看。”云朵说着摸摸额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头不会一百天才好吧?

  聂大郎按她说的做了,揉了面团擀皮儿,包了琉璃汤圆,又包了水晶汤圆。

  忙活好,天也傍晚了。

  云英回来做晚饭,看做的那么多汤圆,看着穿围裙的聂大郎,小声跟云朵道,“你要是想吃啥,就跟我说。我过来给你做,别使唤聂大郎了。他是男子,现在又读了书,你这样使唤他做饭不好。”

  她看聂大郎做的挺享受的,也没有不耐。不过云英的思想和她就不一样,她信奉丈夫就是天,男人本来就高于女人所有,这会也不想跟她讲道理,就点点头应声。

  云英看她应了放下心,要是聂大郎觉得二妹妹太骄纵,心里厌烦了,俩人就过不好了。

  晚上几个人煮了汤圆,炒了菜。

  云朵没敢喝汤,汤圆也就吃了几个,她怕夜里再忍不住。

  这样,早晨醒来,还是折腾了一次。

  吃了早饭,她就让聂大郎再扶着她起来,先坐会,然后再慢慢的站起来。

  刚开始只能站一小会,当到晌午就能多站一会了。

  云朵松了口气,生活不能自理简直太痛苦了。

  正打算让云英下午不去作坊了,吃了晌午饭多做些汤圆,十五发给做工的人,外面齐掌柜又来了,年节的时候点心卖的好,拉的淀粉已经要用完了,十五这个节还没过去,不见云朵和聂大郎送货,几家一商量,就又过来了。

  上次齐掌柜后来又过来一趟借着送年货套走了一个雪米饼的方子,这次其他几家都没有空着手来。

  见云朵出事儿,几个人更庆幸拿了礼来的。要不然空着手,这方子哪能到他们手里。轮番把礼送上,表达对云朵的关心。

  云朵一看,干脆让聂大郎和云英教他们做水晶汤圆和琉璃汤圆。这样再杀个鸡,炒两个菜,晌午饭就有了。

  齐掌柜笑道,“看来家里有个好厨艺的,不光跟着吃美食,还都能练就一双巧手!”看来是每一个节日都有新点心新吃食,云朵这丫头实在不简单。好在他今儿个拿的礼不算轻。

  聂大郎笑着回一句,“齐掌柜手艺也令人佩服。”

  几个人就互相赞赏了几句。

  汤圆包了不少,不光黑芝麻,还有果肉馅儿,猪肉馅儿和菜馅儿的咸汤圆。

  吃了晌午饭,聂大郎带齐掌柜几个到作坊去拉了淀粉,把没吃完的汤圆一人一份带走了。云朵又另外装了一份,让齐掌柜帮忙送到韩府,她这两个月是没法去做饭了。

  作坊里的人看还没过十五,刚开工就拉走那么多淀粉,人人都高兴,那干劲儿就起来了。

  次一天聂大郎借了聂里正家的牛车和杨石头去镇上送淀粉,把水晶汤圆和琉璃汤圆的做法也都教给他们,买了过十五的肉和材料回来。

  云英拿了块肉,又把包的汤圆装了一盆子,领着云笑去花石沟走亲戚。

  回来就说云彩的亲事还没定下,“不知道说的初十定,咋又改到了十六。”

  云朵默默翻了一眼,因为初十她快死了,还没活过来。改到十六省了一道十五元宵的节礼。

  十五这天,作坊下午放假,云朵让叫了山根嫂子和两个媳妇子过来帮忙包了一下午的汤圆。汤圆包好,又抬到作坊,一家发一盆子。

  村里人过十五都是吃饺子,过年的肉留一块,到了十五剁馅儿包一顿饺子,家里境况好一点的就割肉,极少吃汤圆。更别说是没见过的水晶汤圆和琉璃汤圆了。

  “这个十五元宵过的真是美!晌午吃饺子,晚上煮汤圆!”

  领了汤圆人说笑着的端了汤圆回家。

  还没送到老宅,聂老汉就过来要了一盆子,端回家又过来说不够吃,又要走了一盆子。

  晚上村里的不少小娃儿都挑起了灯笼,嬉笑欢闹。

  聂深挑着一个六角花灯过来,“云朵姐姐!你看这个灯笼漂亮不?”

  灯笼是纸糊的,上面画了简单的画,还有剪纸花贴在上面,六个角都垂挂了一个小穗子,灯笼下面是一个大穗子,里面点了红蜡烛,很是漂亮。

  聂大郎也给云笑买了一个灯笼,不过是四角简单的。没有聂深这个繁复漂亮。

  云朵一直喜欢古式的纸灯笼,可惜她现在不能出去看,看着聂深的花灯就笑着夸好看。

  聂深看她果然稀罕,笑起来,“这个花灯是送给云朵姐姐的!”

  “送给我的?”云朵欣喜道。

  聂深点头,“我还有一个!这个是送给云朵姐姐的!我特意让我爹买的,用我的压岁钱!”

  “谢谢小深深!”云朵欣然的收下。

  聂深又跑回家,“我去挑我的过来给云朵姐姐看看!”

  聂大郎看她稀罕的模样,心里一动,“村里不少小娃儿都有,我背你出去看看?”

  云朵犹豫了下,摇了头,“不去了,外面冷呢!”就为了看个灯笼,让聂大郎背着她满村子转悠,人家看了还不笑话啊!

  聂大郎摸摸她的头,“二月底有庙会,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庙会!?”云朵两眼发亮,真正的古代庙会,她只听书里和诗词中描述过。

  “很多好玩的,和小吃食。”聂大郎点头。

  云朵忙点头应声。二月底都快三月了,天正好回暖,不怎么冷了。

  不大会聂深又挑了自己的灯笼过来,跟他一块的还有几个小娃儿,都挑着灯笼,一块来玩。

  云笑不敢跟人一块玩,就站在一旁护着自己的灯笼。

  聂大郎出去跟聂深说了几句。

  聂深就跑出去,过不久,村里挑灯笼的小娃儿都来了。

  聂大郎让云英烧锅,把明早要吃的汤圆都煮了,来玩的小娃儿一人一碗舀几个。他给一众小娃儿们拿了瓜子吃。

  云朵就穿的厚厚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用棉袄包着,看满院子的小娃儿挑着灯笼玩。

  有的调皮就跟别的小娃儿说灯笼底下着火了。这是个百试不爽的玩笑。年年都说,年年都有人上当。

  不大会的功夫,已经有三个小娃儿弯腰看灯笼着火了没,这一看就得把灯笼斜着或横着。这时候的灯笼又不想后世是塑料的,电子的,那薄薄的纸,见火就着。

  烧了灯笼的小娃儿看灯笼没了就哭。

  云朵就招他们过来,拿上两块点心哄。

  吃了汤圆,灯笼里的蜡烛快烧没了,大人也来找,一众小娃儿们这才挑着灯笼回去。

  人都走了,云朵躺在炕上,看桌上的灯笼,“做的真精巧。”

  “庙会上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各种颜色的。”聂大郎看她喜欢的紧,有点后悔没有给她买两盏回来。

  云朵点点头,笑着入睡。

  过了十五,年节差不多就过完了,有些勤快的已经准备出去找活儿干了。

  然而更多的人盯着聂家老宅的情况,因为杨土根媳妇儿已经散播的一个村都是聂家老宅过了十五就分家了。

  甘氏虽然知道是杨土根媳妇儿故意说的,心里很是不喜,但现在二房又的确太让她失望伤心,如果不把二房分出去,以后还不知道闹成啥样。

  分家的话一说,聂二贵又哭又求,“娘!四郎他都已经认错了,一直在屋里思过,几天没吃饭。之前被打的那么狠,我们也没说啥。大郎和云朵心里有气,这才不原谅四郎,可四郎已经这样了,她看病花的银子,那借据我们也按了手印,以后还银子,还让我们咋做啊!?”wWW.ΧìǔΜЬ.CǒΜ

  聂二郎也红着眼道,“奶奶!现在大哥他们办着作坊,村里人为了进作坊干活儿,为了讨好他们,到处说道我们。都在传言四郎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他以后怕是娶不上媳妇儿了。奶奶这个时候把我们分出去,我们一家……就过不下去了。”

  “娘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几口啊!自己儿子孙子不信,偏听外人的话。这个时候要把我们分出去,还让我们咋活啊!”刘氏心里怨恨不已,这个时候不敢显露,只咧着大嘴哭喊。

  聂二贵抱着甘氏的腿,“娘!那分家的话是杨土根媳妇儿那个贱货说的,她不是个好东西,见不得我们一家和睦,要搅合的我们家不安生啊!”

  “她那侄女也不是个啥好东西!人还没嫁过来,就让她挑拨我们,把我们家里搅合零散了,她侄女过来就能当家得好了!”刘氏趁机就踩王荷花,她心里恨的不行,真要弄散了这门亲事才好呢!

  张氏本来要劝甘氏的,见矛头指向了未来儿媳妇,她忙道,“荷花跟她姑姑不一样的!平常荷花家跟她姑姑都不咋来往!杨土根媳妇儿说的话……娘别信就是了。”

  聂兰在她身后扯她,提醒她别再傻傻帮二房说话,把二房分出去多好啊!以后吃个东西也没人争没人抢了。大哥那边见二房不跟他们一块了,肯定有啥吃的都送过来。

  甘氏拧着眉头,她也想过,但不分家还不知道以后又会闹出啥事儿来,大郎和云朵那边,直接说不跟老二家来往,这次要不是老头子去要,他们连汤圆都不会给他们送点了。这是非得分家不行啊!

  “娘!你要是把我们分出去,我以后在村里还咋做人啊!二郎和四郎以后可咋办?我们一家几口可咋过活啊!?”聂二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着二儿子一家都痛哭的样子,甘氏脸色很不好,但想到云朵和聂大郎,她长叹口气,“我早就说过多少遍,你们却不改!不改啊!”

  “娘!我们改!我们改!”聂二贵忙不迭的应道。

  刘氏心里恨极了,哭着说以后一定改。

  甘氏看见刘氏就皱起眉,她嘴上哭着改,那样子却没有彻底悔改的态度。或许分家就没有这些事儿了,远了反而会亲近起来,也不会有闹腾的。只是把老二一家分出去,二儿子一家以后在村里怕是就抬不起头来了。她想着看向聂三贵和柳氏。

  柳氏心里警铃大作,看来婆婆果然还是舍不得二儿子,为了帮二房脸面上好看点,准备把他们三房也分出去。她眸光一闪,话已经出口,“娘!二哥二嫂都已经悔改了,四郎也还小,娘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云朵那边,等过些日子,他们气消了,再过去说说好话,咱们还是一家人。”

  张氏听她劝话,也点头应声,“是啊!娘!二弟妹他们已经悔改了!现在把他们分出去,吃的用的都得不说,也没地方住啊!”

  刘氏立马顺杆子爬上来,“娘啊!你要把我们一房分出去,我们是出去睡大街上吗?没吃没住的,我们也没有脸面了,可没法活了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甘氏犹豫了。

  看她面露犹豫,聂二贵和刘氏几个哭的更凶,啥好话都说了。

  聂四郎抱着聂老汉的胳膊哭,本来同意分家的聂老汉也不同意了,“让我孙子住哪去啊!”

  杨土根媳妇儿就专门等着消息了,她十五走亲戚都说了,聂家老宅会分家,她已经跟娘家那边说下话了,结果等过了十六,十七,十八了还没一点信儿。她忍不住找张氏问了,“外面都传遍了,咋还不分啊!到底啥时候分家啊?”

  “二房分出去没有住的地方,他们也都悔改了,娘说不分了。”张氏摇摇头,让她也别说分家的话了,“你到处说我们分家的话,都快带累荷花了。”

  杨土根媳妇儿心里恼怒,拉着脸瞪着张氏,“我这是成了坏人了是吧?我吃力不讨好,还成坏人了!还带累荷花了!?你自己没看看你们家过的,那二房是啥人,你还看不清啊!你恐怕连知道都不知道吧?那几个来买淀粉的掌柜那天是拿了不少东西来的,人家送的好东西,你见到了吗?吃上了吗?不把他们二房分出去,以后大郎和云朵连看你们都不看了!你们就继续被二房欺压去吧!还怨我来了!”

  她怒哼一声,一把推开张氏,气冲冲的走了。回到家还气恨不过,把张氏又骂了一顿。自己软的跟面团一样,谁想捏谁捏,真是蠢死了!没有一点用还拖后腿!这样的没用的东西,不如早死了早省事儿!都到这一步了,眼看着就分家了,以后把二房那一窝子赶出去,三房也分出去,两个老不死的没办法弄出去,也少了多少麻烦。简直太没用了!没人欺压死也活该!

  张氏被她一通喝的低头抹泪,过了一会就到小院来。

  今儿个天不好,有些阴,像是要下雪,聂大郎坐在炕上练字,云朵靠在大靠枕上翻着两本养生的书,一边吃着核桃仁,松子仁。

  聂大郎看她快吃完了,又拿了核桃来剥。

  张氏过来,看那核桃松子还有杏仁,想到杨土根媳妇儿说的话,她心里有些难受。

  云朵端着小筐子,“大姑吃不?”

  “不了!我不吃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张氏扯着嘴角摇摇头。

  聂大郎没有招呼她,又剥了几个核桃,把核桃仁放云朵手边的碗里。

  张氏没有多待,招呼了两句就走了。

  云朵让聂大郎别剥了,“就算核桃补脑也不能吃多了。”

  “好。”聂大郎停了手,把核桃壳都收到垃圾筐子里。

  晚上又煮了红枣粥。

  饭还没吃完,杨土根媳妇儿过来了。一副生气又无奈的样子,跟云朵和聂大郎说道,“本来你奶奶都决定要分家了,那二房死皮赖脸不愿意分。你娘也真是的,她不主张就算了,别吭声就是了,还劝着你奶奶不让二房分出去。他们分出去后没地方住了。真是气的我胃都疼!那二房的人又恶毒又无耻,跟他们一块住这么些年被欺压,好不容易的机会能把他们分家分出去,你娘竟然还拖后腿!你们说说,有那二房压着,你爹娘他们这辈子哪还有抬头的机会?他们是被二房欺负习惯了,你奶奶也偏心!都到这一步还护着二房,不让他们分出去,也不看看把家里搅合成啥样了!”

  云朵挑眉,“那就是不分家了?”

  杨土根媳妇儿看云朵接应,找到了同盟,气道,“是啊!你奶奶偏心二房,那二房的人又死皮赖脸,偏生你婆婆她还出声帮着二房说话,这分家哪还分的成!?还不是合了二房的心意,不分了!云朵啊!这个事儿你可得跟你婆婆说说!她不听我的,听你的啊!那二房的四郎心肝都黑了!差点把你砸的没了命,还编借口说鬼上身了,那鬼以前咋没上身啊!你那二婶更不是好东西,给老天爷上供的银子都敢偷,她早晚要遭报应的!他们二房一家子根都烂了,要不把他们分出去,你婆婆他们哪有抬头的日子过?到时候他们借着机会还是来祸害你们!这个事儿你可不能眼看着不吭声啊!”

  云朵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二房的人恨死她,恨死聂大郎了,那是肯定不会罢休的。再来祸害他们也是必然的。

  看她点头,杨土根媳妇儿心里一喜,“你赶紧给你婆婆说说吧!她被欺负的连句话都不敢说。偏生你奶奶还偏心二房,他们一哭一求就不分家了。”说着她有些迫不及待道,“我去叫你婆婆来!你跟她说说!”

  她这边要走,聂大郎叫住她,“婶子!虽然你是好心,可你这么主张让人分家,怕是也没有好话说你吧?”

  “哎呦!可不是啊!”杨土根媳妇儿一听就开始诉苦,“我是好心帮你娘,不忍看她一直被二房的欺压!这些年你们大房过的日子都睁不开眼啊!结果我好心,她们反而怪我搅合的他们家里不安宁!你说说,你说说!我这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了啊!”

  聂大郎抬眼看着她,“所以这事儿你让云朵去说,那他们就不骂云朵搅合的他们家里不安生?”

  云英暗自点头,刚才她看云朵点头赞同杨土根媳妇儿的话就着急了。二妹妹已经分家了,对聂家老宅的事儿,她一个做媳妇儿的哪能插嘴去管。更别说分家这种大事儿了!她要是说了话,人家肯定会说二妹妹不孝,还恶毒,搅合的家里分了家。这个事儿不能答应!

  杨土根媳妇儿脸色一僵,顿时有些不好了,看了眼云朵,扯着嘴角,“你们咋着也是一家人,这话有啥不能说的!也就只有二房的人会说话难听,那是他们不愿意分家出去。故意说坏话的!云朵是做儿媳妇的,她说了话也是为你娘好,这是好事儿啊!”

  “这样的‘好事儿’最好少做!云朵她正养病,也没有精力管别的事儿。婶子出门说话也先思量一下再说!”聂大郎目光沉沉的提醒她。

  杨土根媳妇儿的脸色黑了紫,紫了青,“我这做好人还没有好报了!”

  云朵耸耸肩。

  杨土根媳妇儿气的回去又在家里噼里啪啦骂一通,“要不是为了荷花嫁过来能过的轻松,能不受气,能嫁过来就当家,我会这么里外不是人吗?”

  次一天她就去了娘家。希望能让王荷花家开口。

  只是王荷花爹娘都没听她的,还让她不要再说发聂家老宅分家的话,带累王荷花名声也不好了。

  杨土根媳妇儿几处碰壁,攒了一肚子的火。再看见张氏就哼鼻子。

  这个时候,回娘家的孙莹儿诊出了喜脉。

  让夹紧尾巴的刘氏精神大振,二房的人也都各个高兴。

  有了重孙子,甘氏也很是高兴。

  孙莹儿娘家送来她回来的时候,送了不少鸡蛋,吃食,还有几块布。

  刘氏又渐渐抬头,逢人就说,“我儿媳妇福气好,那身条又好生养。刚嫁过来就怀上了。等到年底我就能抱孙子了!”

  众人都不屑搭理她,有人忍不住笑问,“刚怀上身,你咋知道怀的是个孙子!说不定是丫头片子呢!”

  刘氏立马沉了脸,心里很不悦,不过最近她要夹着尾巴做人,就扯着嘴笑道,“你们可别咒我儿媳妇!她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了孕,这么好的福气,多少人都没有。那肯定要生个小子的!”

  等她洗完衣裳走了,几个洗衣裳的媳妇儿就笑了,“肚子都还没显,就说生小子了。看到时候能生个小子还是丫头片子吧!”

  反正孙莹儿怀了身孕,在聂家老宅成了保护对象,家里做家务变成了三天轮一次。柳氏主动加入,做饭的时候让张氏或者甘氏帮忙带带聂娇。

  轮到二房的时候,孙莹儿怀孕不再进厨屋,都交给了刘氏。

  刘氏也不敢太猖狂,使唤张氏帮着做饭,就每次笑眯眯的请张氏和聂梅帮忙。没办法,她做的饭菜实在难吃。

  聂兰没事儿就往小院跑,把聂家老宅的事儿说给云朵听,说起孙莹儿怀孕的事儿,她很不以为意,又有些不屑道,“娃儿还没生出来,二婶就说怀的是小子。那当初三婶怀孕还不都说是小子,生下来却是丫头片子!”

  她也想分家,把二房分出去,三房也分出去,就他们大房一家。到时候就不用受气,不用看脸色过日子了。可惜最后没有分成,所以她来给云朵说说二房的罪行,想让云朵和聂大郎出面说分家的事儿。轮着做饭就是云朵说的,奶奶当初没说啥就变成了三房轮着做饭了。现在娘和大姐可轻松多了。

  云朵知道她的心思,但她现在却没有心思掺和这些事儿。甘氏说分家,最后又决定不分,这她都料到了。也合乎情理。聂二贵再不堪,他在甘氏眼里也是她生养大的儿子。聂二郎和聂四郎是她的孙子。她再厌烦刘氏,却不会厌烦自己儿孙。

  村里可再没有另一个破落院子和屋子给二房的人住,又还没有开春。把二房分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抱希望。

  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二了。

  云朵已经了起来活动,就是不能跑跳,重点的活儿也干不了。

  二月二要画穴子,吃煎饼。一大早聂大郎就拿铁锹铲了锅底灰在院子里画了几个圈,屋子墙根也撒一层柴灰。把过年留的花馍馍泡了,和在面糊糊里,摊了煎饼吃。

  云朵在现代过二月二是看人舞龙,去排队剪头发。二月二龙抬头,理龙须,正月里剪头不好,所以每年二月二各理发店发廊都能赚一笔。

  看聂大郎在院子里画的圈圈,很是稀奇。

  聂大郎在几个穴子中间还放了各种粮食,麦子,大米,豆子和玉米,“每一样代表一个粮仓!一个粮食穴子!寓意五谷丰登!”

  云朵有些新奇在院子转。

  不时就打起了雷,雷声阵阵响,哗啦啦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不过雨点虽大,却没下太多,地上刚积水就停了。

  下过雨的空气,凉寒中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就仿佛是春天来临的前兆。

  云朵领着云笑在院子里玩,想着给小院子种上什么花木,再搭一架葡萄,种两颗灰皮丰水梨的梨树。那个梨子水多又脆甜,比秋梨好吃。不知道有没有卖那种梨树的。

  还有这小院的墙上,可以种上牵牛花,那个爬的满墙头,开除花儿也很是好看,有闲情野趣。

  只是这小院终究不是他们的,住一住就是了,还是得还给人家的。

  云朵就开始想盖新房子的事儿。

  聂家老宅那边,聂三郎和王荷花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三月二十八。聂梅也不小了,都有人上门说亲,聂三郎成了亲,也好说聂梅的婚事。

  这个时候孙家的人上门了。

  刘氏还以为是来看望孙莹儿的,看他们还拿那么多东西,很是高兴的招待。

  甘氏却感觉不好。孙家也是有孙子的人,这走亲戚,上姑姑家来了,孙婆子和孙老汉都没有带孙子来。不带孙子也就罢了,三个儿媳妇来了俩,儿子也跟着来一个,她看这不像是寻常走亲戚。

  孙家人的确不是来走亲戚的,是来说事儿的。说的还是分家的事儿。

  “分家!?”刘氏一惊,说的啥啊!这孙家竟然支持把他们二房分出去!?

  孙婆子点头应声,“我们的意思是莹儿和二郎分家出来!你们分他们点口粮就行了,要是没有也不强求。这住的房子,我既然说了,自然有我们家准备!我们就莹儿一个闺女,不管咋说她嫁过来,可我也舍不得她吃苦受罪。你们不分家是你们的事儿,把莹儿和二郎分出来。给他们俩人盖房子的银子,先由我们出了。”

  这下不单刘氏吃惊,甘氏和张氏几个都大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孙婆子几个。

  柳氏眸光一转,看向靠在孙婆子一旁的孙莹儿,眼里闪过羡慕。虽然她嫁到了二房,有不省事的公婆,但二郎对她好。她家境好,可是一点委屈也没人敢给她受。二房出了事儿,她娘家竟然这样来撑腰。出银子盖房子,那肯定是大瓦房,三间房子也得十几两银子啊!

  想到当初嫁孙莹儿陪嫁两亩地,两亩地没有二十两银子可是买不来的,柳氏心里暗叹口气。这就是娘家富裕,硬气。只是把二郎和孙莹儿分出去,不让二房其他的人跟着一块住……

  “只分二郎和莹儿?那我们呢?”刘氏一想就追问。

  孙婆子瞥了她一眼,抿着嘴道,“莹儿毕竟是出嫁的闺女,我再帮衬她,三个哥哥再疼她,我也不能不顾及三个儿媳妇,太偏心出嫁的闺女。盖三间房子给他们小两口住已经到天了。咋着?亲家母难道还让我们出银子给你们也盖一院!?”

  她诧异又惊讶挑眉的样子,让刘氏又憋的说不出话来。

  甘氏黑着脸,心里也憋了气。又气孙家上门打脸,又气恼刘氏惹是生非,把儿子带歪,孙子也被她教坏了!

  聂二贵呵呵道,“这怕不好吧!二郎是我们二房的长子,哪能把他分出去!”虽然能得个房子,可是孙家这样插手,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多高贵一样,让他心里很不悦。

  孙老汉就看向聂二郎,“这个事儿二郎已经答应了。分了家,二郎也还照旧是你们的儿子,并不是不孝敬你们了。该孝敬爹娘还是孝敬爹娘的!孝道是不能没有的!”

  众人都看向聂二郎,这个事儿聂二郎已经答应了?啥时候答应的?

  “二郎你啥时候答应的?咋没说啊?”刘氏忙问。

  聂二郎面色难堪的抬头,“前两天,岳父岳母说了这个事儿,大舅哥也说了,现在大舅哥也是在外过,他们也照样孝敬爹娘。”他的意思,他同意分家,分了家他也照样孝敬爹娘。

  聂二贵不同意,但他也不敢直接反驳,在孙家人面前,他有些直不起腰,“这毕竟是我们家的事儿。好好的,把我们二郎分家出去……这…”

  聂二郎开始也不同意,孙莹儿虽然面上看着和顺温柔,可是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都是对他们家的嘲讽和不屑,她已经说了,以后不会和他爹娘不会住,为了以后的儿女……

  孙婆子一听聂二贵不同意,就皱起了眉。

  她旁边的两个儿媳妇就笑着说起话来,一个说小妹从小没受过苦,家里更没有给她一点气受过,就差买个丫鬟伺候她了。意思来聂家过的是苦日子,聂家虐待她,要不然咋怀着孕还让做饭干活儿?

  一个说不花聂家的银子,看不得小妹吃苦,他们出银子给小妹盖房子,以后搬出去住,还不跟分家了一样?聂家老宅也没有地方住了。大房还有儿子要成亲,二房也有儿子要成亲,总不能都挤在一间屋里。

  跟来的二儿子只说了一句话,“小妹身子从小就不怎么好,还是回娘家养着吧!”

  这是要把孙莹儿接回娘家去,不分家就不回来。这是胁迫!甘氏心里恼怒,面上却不敢带出来,怕闹腾起来,再闹出事儿来。

  柳氏羡慕的心里发酸。要是她娘家有这势头,她也早分家出去单过了。

  张氏看看聂二贵几个,又看看孙婆子以几个,见甘氏面色沉着没好吭声。

  屋里落针可闻,甘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娶了三个儿媳妇,都没有这样被人打脸过。

  可聂家是高攀人家,人家说啥,聂家只有听的。

  聂二郎站起来,“爹!娘!我已经决定分出去了。我和莹儿分出去后,房子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也好帮四郎好好筹个媳妇儿!”他又咋能不知道,住了孙家盖的屋子,以后在孙家面前就直不起腰了。但现在他必须先跟着脱离出来,否则以后的事儿,就办不起来了。

  聂二贵一想小儿子还没说了亲,现在又闹成这样,小儿子都不好说亲了,咬咬牙,“好!你们分家出去吧!我同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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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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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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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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