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房深窈、疏雨黄昏悄、门掩东风春又老、琪树生香缥缈、一枝晴雪初乾、几回惆怅东阑衾夜夜生寒......”
昭美人长身跪坐在广榻上,一双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此时却凝神看着前方,神情十分肃穆,缓缓的低声吟唱,她嗓子独特醇厚,唱起这音调与词意原本十分清灵的,却是别有一股伤春悲秋的苍凉滋味。
因圣上着急等着听,昭美人从曲江池回来,便只来得及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家常的豆绿色裙衫,头上除了一支碧玉簪子,什么都没戴。
圣上李盛坐在广榻的另一端,一只手随着昭美人的吟唱,在膝头一下一下的缓缓打着节拍,平日里赏曲的时候,李盛都喜欢闭着眼睛,此时一双眼却是一直静静的看在昭美人身上。
这昭美人平日里性子娇憨直爽,人也长的妩媚,看着便如一支春日桃花,可她每次唱曲的时候却都是分外的沉静,再配上她低悠的嗓子,倒像是春桃落雪一般,别有一番风韵。
等昭美人一曲落地,李盛便轻轻击掌,连说了三声好字,自从那日知晓了这昭美人有把好嗓子后,这圣上便如获至宝一般,时不时做些新曲,或是将昭美人召到钟鸣殿去,或是亲自到这承香殿来,让昭美人给自己演绎一番,十分的自得其乐。
李盛此时心情十分不错,便开口亲自吩咐道:“今日早些传晚膳吧,中午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香叶鹌鹑,想你们今日在那曲江池上,乱哄哄的也没法好好吃东西,你晚上多吃点。”
昭美人听了这话,脸上却是忍不住一呆,两瓣肉嘟嘟的粉唇还不由自主的翕动了好几下,最后硬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她本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李盛见她听了有香叶鹌鹑吃并不惊喜,反倒是一副十分烦恼的样子,便一下子猜出了几分,略微皱了眉,冲昭美人招了招手,命令道:
“过来!”
昭美人此时却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于那广榻上跪行了几步,便坐到了李盛旁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圣上。
李盛见她过来了,便伸手抬起的她的下巴,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昭美人被他看的有些不安,不由开口懵懵懂懂的问道:“圣上,您,您看什么呢?”
李盛却也不和她说什么,又突然伸手在她腰腹处大力揉捏了两把,此时天色尚早,殿内又环立着不少宫人,昭美人再也没想到李盛会突然间就动手动脚,又痒又羞的,不由哎呀轻叫了一声,便满脸羞色的歪靠在了李盛身上。
而贴身伺候昭美人的老宫人也是唬了一跳,虽然知道圣上如今偏宠这昭美人,但他一向性子清冷,这样不顾脸面的放荡行径也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连忙躬身垂头就准备退到外面去。
谁知还没等她迈腿,李纪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突然拧头向她看了过来,沉声问道:“昭美人这几日可都有好好用晚膳吗?”
那宫人一听圣上问这个,顿时有些慌了,嘴里嗫嚅了两句却不敢答话,李纪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马上一挑眉毛,冷冷说道:
“怎么?如今朕说话已经不作数了吗?”
宫人们哪里受得了这一句啊,顿时吓得一屋子人乌压压都跪下了,连连叩头请罪,而那昭美人此时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吓得连忙攀附住了李盛的一支胳膊,一叠声认罪道:
“圣上莫怪她们,是妾身错了,是妾身擅作主张不愿意用晚膳的,嬷嬷们都有劝阻的,都是妾身任性了......”
李盛一听她这么说,气的一下抽出了被她抱着的胳膊,扬手便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掌,斥道:“你还敢说?我是怎么再三叮嘱你的,不许饿着肚子不吃饭,不许搞坏了身子,你都是怎么听话的?”
李盛这一掌拍下去,殿内的宫人们却都是不由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李盛发火,众人虽都是跪倒请罪,心中却并没有十分的惊惶,这圣上心地仁厚,很少责罚宫人,时间久了,这宫人们心中自然就不怎么畏惧于他了。
可是现在,圣上竟连这昭美人都打了,实在是让人太过惊骇,而那昭美人本人,则是一下子就呆住了,而后便瞬时涨红了脸,她仰头看着李盛,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眶就慢慢红了。
可要说此时这殿内谁最惊讶,却不是别人,正是李盛自己。
其实宫人们和昭美人都有些冤枉李盛了,从刚才当着下人面对昭美人动手动脚也好,到此刻拍了她一下也好,这李盛其实并没存着什么淫*心和怒气,他对这昭美人的感情说来有些复杂,既是爱妃,却又带着点对小丫头般的宠溺,言语行动间便不自觉的少了很多约束和忌讳。
不过此刻见了宫人们的反应,李盛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昭美人年纪虽小,却也是身份贵重的,这样当着宫人的面教训,就实在太过于抹了她的面子。
李盛不由头疼的抚了抚额,挥手便叫众宫人先退下,见殿内没有了旁人,才连忙探身将昭美人搂住了,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刚才是朕脾气不好,可你也太不听话了,怎么又不肯好好用膳了呢,可是又有什么人说你胖了不成,朕不是和你再三说过了吗?你这样正好,一点也不胖。”
此时那昭美人早已哭成了一个小花脸,听了李盛的安慰,却并不领情,只是抽抽搭搭的歪头看了李盛一眼,还顺势撇了撇嘴巴,那脸上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当我傻吗?
李盛一看她这样,先是一愣,而后却不由扶着脑袋哈哈哈大笑了出来,也知道自己这话是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
上一次,明明就是自己,一边狠狠的碾压着她绵软无骨的身体,一边说了好几句你也太胖了的话来,这小丫头本就极为介意这个,又被自己当面说了,自然是越发羞恼,自己就是害怕她因此而克扣饮食,才特意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吃饭,谁知她仍是背着自己弄鬼。
李盛好不容易收了笑意,这才将昭美人拉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膝上,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凑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胖,确实是胖了点......”
昭美人一听这话,身子一顿,扁了扁嘴巴便越发要哭,李盛却是马上一紧她的身子,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样子朕十分喜欢,朕...就是喜欢你胖点,别再瞎折腾了......”m.χIùmЬ.CǒM
李盛说完,又俯身在昭美人圆润的脸蛋上轻轻嘬了一口,而昭美人则是仰脸十分惊喜的看了李盛半天,脸颊上慢慢的泛起了两晕红霞,继而便一下子破涕而笑了。
见她这副爱娇的模样,李盛心中也是麻*酥难耐,将怀中软香紧了紧,又探手按在她臀上揉了揉,低声问道:“刚才可打疼了?”
这昭美人最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脾气,此刻心中喜悦,便憨憨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疼的......”
李盛最受不了的,便是她这憨直的样子,让她原本过于媚气的容貌平添了几分撩动人心弦的清纯可人,他心中蠢蠢欲动,手下便一捏那软肉,故意撩拨她说道:
“原来并没打疼啊,怪不得你敢不听话呢,若是再敢有下次......朕不当着人打你,等晚间落了帐,褪了你的裙衫......”
昭美人听了顿时羞不可支,低低的叫了一句圣上,便一头扎进李盛的怀中,埋着连再也不肯起来,李盛早已经到了火候,此时再被她这么一拱,哪里还忍得住啊,顺势将她翻过来压在这榻上便办起事来。
那贴身伺候昭美人的老宫人开始被赶出殿外,心中还是十分慌乱,而后渐渐听到里面声响不对了,这才松了一口大气,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此时正好那御膳房的人前来请示,问怎么迟迟还不传膳,可有什么变故,这老宫人连忙随口几句话将人打发走了,自己却是不由仰头看了看天,这晚膳还没用呢就闹起来了,可是这大明宫内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呢。
她本是崔皇后派到这承香殿来伺候的,原来对着昭美人虽然也十分的竭心尽力,心内却是藏着几分不以为然的,此刻见了这番情景,却不由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等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宫人们又好一通忙碌,直到了酉时末,这承香殿才总算用上了晚膳,那引起了这场风波的香叶鹌鹑,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这昭美人已经是生生的饿了好几天,又刚刚被狠狠的折腾了一番,此时早已是胃口大开,李盛见她用的香甜,连自己也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
按着这一日原本的安排,圣上本是要歇在这承香殿的,不过眼看着他老人家把事都给提前办完了,大内监刘灵按着职责,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请示是否要起驾回钟鸣殿歇息,李盛并没说话,只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仍是留宿在了昭美人这里。
到了晚间两人沐浴了一起歇下,李盛抚了抚昭美人脸蛋,轻声说道:“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
这还是李盛头一次留在她这里而不要侍寝的,昭美人依偎在他怀中,觉得既新鲜又满足,便将脸埋在他胸口撒娇般的钻揉了几下。
李盛拍了拍她肩背,本想叫她乖乖睡觉的,忽然觉得鼻头传来一阵熟悉的馥郁芬芳,嗯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问道:“你今日擦了什么不一样的?”
昭美人本就一时睡不着,见圣上与自己闲聊,连忙爬起来趴在他枕边,得意的说道:“圣上喜欢么,是娘娘今日特意送来给妾身的,叫作馥春膏的,擦在身上又滑又香,妾身十分喜欢。”
李盛听了半天没有答话,一时间有些心绪复杂,半响后才侧头在昭美人脖颈间深深嗅了又嗅,这馥春膏本就是他与崔泽芳一起选料调制的,正是他喜欢的味道,此时在这昭美人年轻润泽的身上又闻到了,倒又不同与崔泽芳的感觉。
昭美人被他嗅闻的又痒又麻,吃吃笑的浑身都轻颤了起来,她正趴伏在李盛身旁,李盛一转眼,便看到衣襟处露出的那一对丰润正抖的无比销魂,轰的一声,李盛便觉得事情不妙了。
李盛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虽然这些年比以往好了很多,但也实在不宜放纵无忌,今日他虽留下了却并没任何其他心思,可此刻,怎么好像又完全控制不住了呢。
不过,虽深觉的自己荒唐,李盛心中仍是不由泛起了几分得意,原来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威风,想到此处,他不由探手便往那处诱人犯罪的地方捏了过去。
昭美人一被他捏住,顿时有些慌了,她早就被那阿直教训过,侍奉圣上一定要知道分寸,切不可狐媚惑主,此时连忙一边蜷缩躲避着,一边小声讨饶:“圣上,不行的,这不行的......”
谁知不说还好,李盛一听她说不行两个字,胸中却突的生起了一股蛮气,一把就将那碍事的衣襟彻底扯了开去,用力掐了两把,又翻身将人压住,哼了一声说道:
“什么不行,谁说不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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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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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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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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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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