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想要害死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好说话吗?昨天我只是用五行阵暂时封了她而已,这件事也跟我没关系,本来不想出手的。”
“那你还……”
“我要再来一次!”他没有说原因,但是这句话说得很坚决。他有再来这个乱坟岗一次的理由。应该是昨天的事情没有完成,看到我和那孩子那边有危险,等他救下我和孩子的时候,天也已经很晚了,加上孩子的爸爸找过来,因为不适合在继续下去了,所以才会定下今天再来的吧。
一群人走带那女人的坟边,坟边的五行旗还在,让男人带着亲戚先祭拜。他也把那五行旗给拔了。那座坟头草都有半个人这个高的坟,在半个小时之后,被整理出来了。在坟前的空地上,摆上了全鸡,酒,香烛,纸钱。
男人跪在坟前,给女人上香,开始按照宗晟教的说话。首先就是要化解她的怨气,让她知道小三的事情是假的。再来就是让她了解女儿现在的情况,求她放过女儿。
这看起来都很一般,我们扫墓的时候,不也经常这样说吗?带着商量的口气去说这些话。
可是就在男人说小三的事情的时候,四周开始起风了,很奇怪的风,大夏天的,天气容易变脸,这个在我们这很常见。早上大太阳,中午大暴雨,傍晚大太阳加漫天的火烧云。现在的变天,就是不知道哪里涌出了阴云来,吹着风,感觉快要下雨了。我们要是还在家里,这样的天气变化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喊一句:“下雨了,收衣服了。”
可是现在,在这样的乱坟岗上,还偏偏是在这祭祀的时候,总觉得这变天,变得诡异。
我想着昨天被沙子眯眼睛的事情,赶紧戴上了墨镜。宗晟也不做声的掏出墨镜戴上了。站在一旁冷冷听着那男人对小三的解释。
男人说道:“我跟那老师,真没什么,阿霞,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会带好我们女儿的。现在,女儿已经读一年级了,也不再那老师那读书了,我连见都没去见过那老师。你就相信我吧。”
他的话刚说完,人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按照原来计划的,他接下来应该跟那女人说说他们女儿现在的情况,求女人放过孩子的。但是他就这么站起来了。一旁,他们家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大叔,就急着喊道:“妮子爸,你怎么了?跪下啊!”
大叔的话刚喊完,一阵大风吹过来,夹杂着乱坟岗上的草屑和前面断崖下面采石场的沙尘朝着我们扑了过来。风大得人都站不稳,我很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很多人都闭着眼睛背着风。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大风里,男人竟然被风吹倒了,一头磕在了女人的墓碑上,还压坏了插在墓碑前的香烛,打翻了全鸡和酒瓶。
等风过去了,大家再去看,那男人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着一个不小的血口子了。
宗晟说道:“撒谎了!对死人还要继续欺骗和撒谎。有意思吗?”
男人摸着额头上的血,看着面前的墓碑,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家里人赶紧拉住了他,他要是再多退几步,他就要从这断崖上摔下去了。
宗晟从地上捡了一支干树枝,在那平地上画了一个特别的符号,然后对男人说道:“你就这么跪着,在这里面烧元宝,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烧。我没有让你停下来,你就继续烧。我来谈。”
宗晟侧过头来,对我说道:“你退后点,别太靠近。”
我点点头,退后了几步,当然不是朝着断崖那边退后的。
男人的额头还在不停的滴下血来,血滴在那些准备好的元宝上,他的亲戚跟宗晟说能不能先止血。宗晟冷着脸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是真的要出事的节奏了,他们才肯相信宗晟的。
宗晟画了符,丢在了已经开始烧起来的元宝火了,轻声说了一句:“你就求老天保佑不要下雨吧,要不你活不过今天的。”
我看看天,这……这雨云看着都过来了,还会不下雨吗?
宗晟用一个手势点了香,却没有插在那坟前,而是在燃烧的元宝的另一方插上香。
因为离他有点远,他说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隐约听到了“自己女儿”“生死殊途”“元宝”“弟子”“太乙救苦天尊”等等。
在风中,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就是那天听到的那个哭声。这个过程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吧,最后我听到最清晰的一句话,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在风中说道:“他要是敢取个后妈来对我女儿不好,我就回来找他,我就让他和那个女人一起死!”
宗晟伸脚踢了一下身旁的男人,男人好像也听到这个声音了,在场人很多都变了脸色,我猜他们都能听到这个声音。那男人哭着喊道:“我一定,我一定。我会照顾好妮子的,我不娶她,我不会娶她的。我,一定,一定照顾好妮子。我,我,我不是人,我不应该在你病重的时候,跟那个幼儿园老师好上。我知道她在我面前对妮子好,在我身后就打骂妮子之后,我就不理她了,我真的,真的就不要她了。对我们女儿不好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要的。”
我心里惊了一下,原来这个男人真的说谎了。他竟然在自己老婆病重快死的时候,还跟别的女人好。那女人还会他们女儿不好。难怪女人怨气那么大,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自己老公偷的女人打骂折磨,她能不怨恨吗?
天空的风停了,那看着就要下下来的雨,却没有下,云被风都带走了,天空再次晴朗了起来。那边的元宝也烧完了。奇怪的是,刚才风那么大,元宝的灰却完全留在了宗晟之前画出的那个圈里,没有一点飞出来的。
男人还跪在那哭着,宗晟说道:“没事了,最好说到做到。要不她再回来找你算账的话,不去一条命,也去半条命了。”
男人的亲戚扶着男人站起来,那男人的脸上,血,泪,草,灰全都是,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宗晟走向了我,我轻声问道:“那女人呢?”
“跟太乙救苦天尊走了。不情不愿,也是跟着走了。”
男人家那个中年大叔,过来跟我们说,要请我们一起去吃饭。不过看情况,男人是要先送去医院了,吃饭就让他们几个陪着。
我听着这些有些为难,晚上跟同学的聚会其实我想去啊,我想去找兰兰说清楚我和宗晟的事情。要是在这里吃饭的话,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宗晟看看我:“你有事?”他这么问就是这顿饭他是要在这里吃的。好像也是,找先生来看事,不都吃饭的吗?我们村里都是这样的。清明前后,迁坟什么的,请了先生来,都是要请叫吃饭的。
“我,晚上我有同学聚会,我想……”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
一旁的大叔也跟着劝我:“妹子,你也不急。晚上呢,现在就先吃饭。”
就这么推推搡搡的,一堆人下了乱坟岗。男人自然是被他们家里亲戚去了街上的卫生院,那大叔领着我们去了街上的一家饭馆。
作陪的三四个亲戚里,有痛骂女人狠心自私的,也有骂男人糊涂的。那个大叔一直叫我们吃饭,却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等着饭快吃完的时候,那大叔才把一个红包放在了桌面上,压在酒杯下,推到了宗晟的面前,说道:“宗先生,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m.xiumb.com
“大叔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这几手,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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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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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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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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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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