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年纪其实都不大,二十多岁,外头那些同龄的女孩子怕是连婚都没结,可她们却连孩子都有了,尤其是她,接连三个孩子,这个数量已经算惊人了。
如果再生……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又生了儿子怎么办?
当然,想生个女儿其实也简单,可以借用符石,可一旦那么做,她便觉得怪怪的,毕竟儿女对她来说是爱的结晶,而不是故意生产的产品。
可明月的眼神,又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拒绝。
幽幽叹了口气,还是再等等吧……
她还年轻,等元霄可以说话走路之后,便不再可以避孕,到时候若是怀了她也不会拒绝,期望到时候是个女孩子,否则明月恐怕还要将视线转移到元宝儿的身上去。
“子痕还小,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几年之内或许我还生一胎……不过,到时候如果是男孩,你就不要再强求了。”时青墨劝道。
宁明月一听,眯着眼笑了笑。
只要小墨同意,那就是有希望。
如果是男孩?想到这里,宁明月咬了咬唇,绝对不可能!否则她就是抢也得将元宝儿抢来!
“师父,既然宁姨有‘其他人选’了,宝儿我带走成么?”左修尘一脸认真又道。
时青墨嘴角微微一抽,她这身边抢孩子的凶手真的不少,元老爷子、爸妈还有毒门和药门那两个老头,外加眼下这不省心的宁明月和小尘,她都觉得压力有点大了。
“过了年宝儿再跟你去鹤山,到时候你多照看着。”时青墨一脸肉疼说道。
摸摸元宝儿的小脸,时青墨都觉得自家闺女挺可怜的。
话说小尘这孩子能不能忍上十五年?女儿才三岁呢,小尘足足大了她十一岁,等女儿成年的时候,小尘都二十九了,正常的男人还不憋疯了去?
但若是让闺女太早成长她绝对是不愿意的,毕竟身体不合适……
审视的眼神瞄的左修尘有些心虚,嘟囔了一声:“师父,想什么呢……”
这眼神,也太渗人了,好像他是采花大盗似的。
时青墨干咳了一声,眼神有些不自在,“没什么……对了,这几年你多锻炼一下自己,等你满二十之后,送你出去历练几年……”
最好历练*年,多经历一些人情世故,再多看看外头的风土人情,以后指不定就不喜欢宝儿了。
当然,她并不是觉得小尘不适合元宝儿,也不是不喜小尘,只是担心他对元宝儿的喜爱来自于自己的执念,毕竟元宝儿没出生的时候,他就认定了她,倒不像是爱情了,而且小尘从小生活在她身边,接触的又是鹤山上那些师侄师孙,根本没接触过其他任何女性,哪知道谁更适合自己?
趁着宝儿没长成的时候做好自己的决定,也免得以后双双耽误。
左修尘明显楞了一下,他不是小孩子了,师父的意思他一听就明白了。
不过左右一想,他也不急,作为师父首徒,历练是必须的,但师父没说不能带着宝儿……
反正他早就打定主意,往后宝儿去哪他去哪,他去哪都必须带着宝儿,除非师父出马,否则谁也别想抢他未来小媳妇儿,当初师爹可就是这么对师父的,他学得精髓,深觉其妙。
如果时青墨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怕是又要指着元缙黎的鼻子骂他“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元家家宴,热闹非凡,人来齐之后,齐聚一堂,几个小不点闹腾的厉害。
吃完了饭,也就是各自活动了,时青墨被元缙黎拽去谈论“阴阳养生之道”,几个小不点围着宁明月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没过多久,元家多了一丝隐藏的气息。
时青墨与元缙黎自然也感觉到了。
自从几个孩子出生之后,为了避免意外,元缙黎特地布下了大阵,身手若是太低根本不可能硬闯,而一旦进入,也没那么容易出去。
元缙黎感觉着那股气息,倒是觉得熟悉,而且对方没有杀意。
“像……萧晋?”时青墨皱着眉头,低语道。
元缙黎嘴角一勾,“那爷就没必要动手了,媳妇儿,旁人家的家务事,你也不用管吧?”
手越发的不老实。
时青墨刚刚与宁明月喝了几杯红酒,度数不大,但却让她面容上带着几分桃红,否则元缙黎也不至于这么把持不住。
如今结了婚,时青墨反倒比以前羞涩起来,尤其眼下是白天,她又担心明月的情况,好奇那来人到底是不是萧晋,面上红晕更浓,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焦急,瞬间便将眼前的男人点燃,化为一匹嗷嗷进攻的狼。
屋中虽是一片热切,可时青墨却忍不住走神。
按理说萧晋不可能活着,但若仔细回想起来,几年前在雪灵山的时候,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萧晋彻底化为血水,那里又是蛊王生存之地,也许有什么独特的际遇也说不定。
但这么一想,她又有几分内疚,这四年时间,她比谁都清楚宁明月心里的遗憾,却她们谁都没有去亲自寻找过。
因为心里确定这个人已经死了,才不想再去亲眼验证。www.xiumb.com
可今天竟然突然多出这么一股气息,若是他,那前面那四年分离,倒是有些可惜。
不过,面前的男人显然没给她机会想太多,见她神色游离,越发卖力,时青墨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自然不敢再挑战某人的权威。
……
而外头,那身影躲在暗处,看着的宁明月与几个小孩子闹腾着,场面静谧。
宁明月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很快便感觉到了那股炙热的视线。
回首,望去。
整个人立在当场。
心跳,砰砰,着实有力,脚下一步步,步步沉重。
宁明月平日在几个孩子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向来都是义薄云天、大大咧咧,豪气万丈宛若男儿,在几个孩子眼里,绝对是最好的勾搭亲近的大人,可此刻,当他们瞧见宁明月如同发怔一般向墙边走去时,才发现那里竟然站这个陌生人?
这还得了?他们几个的地盘都有人来抢?!
顿时过早表现出稳重的时青炎将弟弟妹妹们护在了的身后。
远处的左修尘象征性的瞄了一眼,觉得眼熟,但他毕竟与萧晋交流不深,又没见过几面,因此并没认出这是何人,只不过他可不是那群小不点们,这元家有他师爹大人的阵法,而且师父和师爹武功那么高,他们都没出现,肯定是因为眼前冒出的人并没有歹意。
最重要的是,没瞧见平日里男人婆一样的宁姨眼眶都湿了?
所以,左修尘很淡定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可小不点们可想不了这么多,尤其是萧子痕,在场的五个小豆丁,他年纪只比时青炎小几个月而已,自然要起到保护责任,更何况,现在自家那个笨妈妈正在鬼使神差的向那陌生人走去,哪能忍?
瞬间,萧子痕勇敢的站了出来,指着萧晋,“无胆匪类!躲在暗处算什么!有本事出来和小爷我较量一番!”
噗——顿时,喷了一片。
“子痕哥哥,你没事儿吧?”元宝儿一脸关心。
“子痕……你怎么将电视里的话搬出来啦?”时青炎有些莫名。
“恩……有魄力。”元翎点头颇为赞许。
一旁还在婴儿车里的元霄不明所以,“咯咯咯”的笑着。
萧子痕脸红了。
除了自家亲妈,他从未与别人有过任何争执,大家都说他小小年纪规矩学的全,像个小公子,举止文雅有礼,礼貌有加。
说白了,他很和气。
所以刚刚那一秒,他回首脑中所有词句,没找到一句有魄力的,情急之下,想起了前几天与时青炎看电视剧时听到的嚣张言辞。
当然,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他觉得那扯着嗓子开骂的大爷还是挺帅的,因此他才可以借用的毫无压力。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不适合他。
小嘴撇了撇,有些发窘,不过现在老妈都没搭理他,也让他没那个机会再去害羞了,连忙跑了上去,拽着宁明月的胳膊,“他是谁?”
宁明月低头,看着他,柔柔一笑。
这一笑,萧子痕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很舒服,甚至感觉很陌生。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是个疯女人,她做的一切除了墨姨那个同样疯的女人以外从来没有人能做得到。
母亲很要强,很有尊仰,一呼百应,很厉害。
她也爱笑,可与这一次不同。
平时的笑,清脆,果断,爽朗,有时候还有点狡黠,总要让他猜测一些那笑容背后的含义,免得自己又被坑了。
可现在,竟然让他觉得很安心,甚至他看到了母亲眼里闪烁的泪光。
为什么?哭了?
他从来不惹妈妈伤心难过的,更不要说真的掉眼泪了。
那……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欺负他的母亲伤心了?
萧子痕身子一空,被宁明月抱了起来,小手怀着她的脖子,转过头去,恨恨的盯着那个长的有些熟悉的男人看。
欺负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东西,明月楼里的叔叔们是这样教他的,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差劲,比不上任何一个叔叔,因为他欺负女人。
“你是谁!为什么欺负我妈!虽然她又坏又啰嗦又嚣张,但你就是不准欺负她!要不然我和你没完!”一双眼,红了。腮帮子,鼓了。
萧晋笑了,笑的有些的莫名。
他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迫不及待,到了京城之后,为了避免她担心,所以只耽搁了换衣服的时间而已,为的就是见他的女人。
可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抱得时候,已经有一个小家伙霸占了他的位置,还来质问他是谁?
萧晋扶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眉角一挑,看着小家伙的长相,笑了笑道,明知故问道:“你又是谁?”
萧子痕见对方声音柔和,不是那么蛮横粗鲁,一张笑脸顿时正色,“我叫萧子痕。”
“哦?萧子痕……刚刚你说……她又坏又啰嗦又嚣张?”萧晋指着宁明月,问道。
他还从来不知道,在他眼里,可爱的像只猫儿一样的女人这么多的……缺点。
萧子痕点了点头,“算……是。”
平日对他,是这样的。
萧晋乐了,算是?
“还有缺点吗?一并说给我听听?你说清楚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宁明月咧嘴笑的明朗,她自己的幸福生活要来了,儿子这种生物果然是没有晋哥哥好啊,她这儿子平日里只会嫌弃她各种的小性子,哪像她的晋哥哥,哼。
萧子痕,年龄不到四岁,在一些药理知识与武学方面绝对的智商超群,但……与陌生人接触时防御指数……很低。
还有这一群孩子,都是如此,目前,都单纯的可怕。
萧子痕似信非信,但他是个喜欢讲理的,因此想了想之后,便道:“师公说……我妈是个愣头青,很幼稚,她很一根筋,总是身边的人骗,妈妈还是个胆小鬼,半夜一个人睡会怕鬼会掉眼泪,她是天底下最霸道的坏女人……”
萧晋面带微笑,幽幽的听着,那金丝眼镜下一双眼睛意味不明。
“不过她是我妈妈,你要欺负就欺负我好了,我是男孩子,不怕疼不会哭,妈妈虽然很多缺点,但她很笨,笨的人都很可怜,欺负可怜的女人一点都不风度……”萧子痕又咕噜道。
“臭小子,我哪点笨,那点可怜了?”宁明月都要气哭了,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儿子。
“妈妈你别怕,虽然叔叔们都不在,但你还有我,墨姨一会儿肯定会来的,他跑不了的!”萧子痕还以为宁明月那大喘气的样子是吓得,连忙安慰道。
他的记忆里,妈妈虽然很厉害,但更多因素是……人多势众。
明月楼有那么多的叔叔门听着妈妈的话,所以才没有人敢惹她。
宁明月无语了,敢情在她儿子眼里,她就是个纸老虎啊……
哎,纸老虎就纸老虎吧,这会儿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对面,萧晋那点小不满已经随风而散了,这臭小子虽然是嘴欠了点,但还算有心,这么小就知道保护母亲了,不错。
“萧子痕。”萧晋叫了一声,顿了顿,看着他又道:“我叫萧晋,认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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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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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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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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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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