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椅子黑金之色,霸气凌然,还未坐上去便能感受到那股俯视全场的傲然。
时青墨自然不惧,直接上前坐了下来,而其他人更是紧随前后,药门等级森严,一般弟子根本无法踏足这议事厅。
不过时青墨一到,那些躲在药门一直不肯前去见她的人此刻却是藏不住了,只能现身。
整个药门,时青墨也只有三个师兄师姐,那位凌师姐早已不在药门,而这另外两位师兄此刻也已经现身,不过其中一人年纪颇大,时青墨也省去了他们的规矩。
而同时,甘崇也走了进来。
心中更是万分不满。
虽说他已经听说门主受到蛇鼠攻击,但在他看来,这一切恐怕都是这丫头找的借口而已!
这丫头好心机啊,才来了这药门就开始找机会收拾他了!不过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他会认吗?!绝对不可能!ωωω.χΙυΜЬ.Cǒm
甘崇一脸黑色,简单行了礼便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虽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可却让人清楚感觉到怒气。
他这性子本就如此,哪怕有再大的事儿,也会忍下来,在别人面前万不能留下半点不是!
不过此刻,这奇木堂除了甘崇以及一些核心弟子之外,更还有看管奇木堂兽园的小弟子,更是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一脸的手足无措。
尤其是当他看到门主手中抱着的蛇鼠,更是越发的紧张。
“甘长老,你也是门中的老人了,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这蛇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时青墨似笑非笑,手中轻抚着蛇鼠,道。
甘崇面色紧绷,只道:“门主,这蛇鼠一直关在兽园,因为太过凶残的缘故,一直没人有能耐靠近,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可不是人人都能像门主这样,与蛇鼠如此亲近的。”
时青墨忍不住冷笑,甘崇,果真就是条老狐狸。
“甘长老说话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无非是觉得我这个门主暗中让人收买了蛇鼠再来嫁祸你而已……”
“弟子没有这么说,但奇木堂的人不可能放走蛇鼠!”甘崇直接道。
时青墨手中动作微顿,身子向后微斜,“让十三带人过来吧。”
此话一说,众人忍不住有些狐疑。
转头一看,却见门口,宁十三一脸激动的走了进来,而他手中却是拽着一个女生,这人显然是甘雨姿无疑!
当初凌天下场凄惨,若不是甘崇聪明及时将甘雨姿送回了京城,时青墨也同样不会放过她。
甘崇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却又这么蠢笨的孙女,给她机会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如果她回了京城之后就此修身养性也就罢了,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她自以为藏得隐蔽无人知道?
岂不知从时青墨靠近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杀意,早就锁定了她的位置!
此刻,甘雨姿一看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便红了脸,更是从宁十三的手中挣脱直接奔向了甘崇,哭道:“爷爷,我什么都没做……”
甘崇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这孙女,比一般弟子还不如!
若不是这丫头是他甘崇的亲孙女,怕是连药门都没有走资格进!不过若是早知道她这副德行,还不如让她在外头做个普通人!
众人忍不住摇头,这甘长老的孙女,真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啊。
身为药门弟子,不知礼数,甚至遇事毛躁,没有半点震惊,这就已经落了下乘。
更何况,他们都是行医之人,行医者最注重的无非就是德行与修养,实力反倒还是其次,她倒好,这才进门就已经将性子彻底暴露了。
“乖乖跪着去!”甘崇顿时皱着眉怒道。
甘雨姿本就没脑子,她以前又只是个普通弟子,哪有进这议事厅的资格?
此刻一听甘崇这话,更是撇了撇嘴,那脸色顿时便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跪着。
要知道门主是药门领导者,莫说她是个普通弟子,就是时青墨的师兄犯了错,此刻也免不了要跪下受罚,这是药门的规矩!
她倒好,不过就是个长老孙女而已,竟然这么大的派头?瞧着脸色,简直好似死了爹一样!
时青墨却是不怒反笑,抱着蛇鼠走下了阶梯,一步一步靠近,甘雨姿一瞧她怀里的东西,更是面色一白,忍不住向后挪了挪。
“躲什么?这东西不是你从奇木堂拿出来的吗?现在不认识了?”
声音微扬,冷清的可怕,尤其是是在这空旷的议事厅中,更是带着一丝回音,让人头皮发麻。
老门主的脾气也不好,但老门主向来都是喜怒都在脸上,而且他毕竟在位时间久,大家也习惯了,可这新门主可就不一样了,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但压根猜不准她的心思,明明笑着,可却觉得阴冷无比,还不如不笑来得好。
“是你冤枉我……我、我才没有……”甘雨姿缩着头道。
这个时青墨还是不是人啊,这蛇鼠会咬人的!
“我冤枉你?你也配?”时青墨哼了一声,“有件事我没提醒你,蛇鼠是很记仇的,谁将它远远的扔出去,它肯定会记住那个人的味道,如果我现在将这腐肉芝拿走,它没了东西吃,恐怕要第一时间冲向之前欺负它的那个人,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此话一说,众人各个都是头皮发麻。
虽说这腐肉芝听起来有些恶心,可总比让他们看着蛇鼠咬人要好。
这蛇鼠可不得了,咬一口只简直是要命一样,而且它是实实在在的会吃了从人身上撕下来的肉,凶残的程度可不比那些大型生物要弱!
甘雨姿一听,那张脸都抖了抖,更是连忙将手挡在面前,“不、不要……”
如此简单的态度,却让人心中一跳。
难不成这放蛇鼠咬人的真的是她?!
那甘崇更是面色铁青,“门主,我这孙女只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您没必要如此和她计较吧?况且这蛇鼠面前就算是我们这些长老也是心有惧意,更何况是她?”
“我以前倒是没瞧出来,甘长老的口才这么好!口口声声替你孙女开脱,只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承你的心意!”
时青墨说完,却是冷眼看着甘雨姿,道:“你若是自己承认了,不过就是赶出药门的惩罚,但你如果不承认,我便将你人扔去兽园!到时候是被药兽撕扯还是被巨蟒直接吞食,这都可说不定呢!我这话可不可信你心里清楚,当初凌天犯戒的时候你比谁都了解,想不想走凌天的老路可要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认知!”
“你这是逼供!”甘崇顿时便站了起来,这怒意难以收敛。
“逼供?本门主连逼供的资格都没有?”时青墨展颜一笑,让人心跳都顿了顿。
门主是什么?代表着药门的一切!这里什么东西不是门主的?
莫说逼供了,就是直接将人从这鹤山上扔出去别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甘崇心口顿时如同堵了一口大石,险些憋出一口老血。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甘长老说不能逼供,也那也行,不逼供就是了,想要证据……不是没有。”
时青墨嘴角一勾,看了那看守兽园的小弟子一眼,道:“说吧,蛇鼠是谁拎出去的。”
对方双腿都抖了抖,只觉得一股压力而来,心脏都要崩裂了去。
时青墨此刻不过是瞧着甘崇和甘雨姿装的像模像样,这才来了兴致,否则一块真言符直接便能让她将什么话都吐出来。
真言符可珍贵的很,能不用的时候她自然是不想用的。
对付甘雨姿,根本用不着浪费。
“我……我就看到甘师姐进去,不让我跟着……然后抱着一个遮黑布的东西出来了……”那小弟子双腿一软,竟是直接扑跪倒在地上,颤抖的说道。
甘雨姿脸色一白,那眼泪哗哗的下来,只是摇头:“我没有……”
甘崇气的,面部肌肉抽动着。
这是他奇木堂的弟子,这弟子整日看守兽园,他说的话,比任何人都可信!
他总不能直接说这人是被收买了!毕竟这话一说,所有人都会想,被谁收买?无非指的就是门主!
“没有?虽然你现在身上药粉已经没了药性,但这味道还是残留一点的,你倒是聪明,还知道用药粉遮掩,避免将这笼子扔出去的时候蛇鼠反咬你自己,不过在场的人可都是你的师叔师祖,就凭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住谁!?”时青墨冷哼一句。
此刻,却也懒得和她再多说,直接道:“甘雨姿的医术本就不足以进入内门,不过是看在甘长老的面子上才网开一面罢了,既然如此,理应心存感激好生学医,偏偏她心思歹毒,甘崇,你说,该怎么处置?”
时青墨连称呼都变了,可见存有怒意,就算甘崇现在继续护着他的孙女,门主不管别人也会插手。
甘崇暗暗咬牙,突然走到大厅中央,看着孙女,竟是突然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你这孽障!仗着年轻不懂事闹出这幺蛾子!好在这蛇鼠没咬到人,还不快给门主道歉!?”甘崇怒道。
时青墨一笑,“打住。”
“甘长老不用在我面前做戏,蛇鼠的确没咬到人,但那是我时青墨自己的本事儿,若我没那能耐,现在都挺尸了!你一个巴掌一句道歉了事儿?当我药门是什么!”时青墨更道。
这气势,更是惊人。
空气似乎都凝固几分,甘崇那张脸彻底僵硬。
“就是啊甘长老,您这孙女一直就骄纵的很,我们大家伙以前觉得无伤大雅便也没管,但现在她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门主头上,这一次没成功,那下一次呢?!万一她又生出什么歹意怎么办?!”
“就是啊,以咱们药门的规矩,她犯得可是大错!”
“依我看,就该废了手脚,赶出药门!”
“甘崇身为长老却管教不严,也理当严惩!”
……
一句一句,简直就是在甘崇身上焦油。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时青墨这个心门继位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会拉拢人!
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果她没有实力,他甘崇有很多种办法逼着她从这位置上走下来,可是现在呢?眼睁睁只能看着她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爷爷……你怎么可以打我!我才是你的孙女,你凭什么向着她?她不就是命好当了门主吗!她能当我也能当!”
偏偏此时,甘雨姿一点不理解甘崇的意思,委屈之下,更是也不忍了,直接哭了起来。
爷爷就是这样,永远都只注重面子和药门,爷爷是长老啊,她不懂,时青墨不过就是个刚刚登上门主之位的臭丫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爷爷做了那么久的长老,难不成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吗?
“孽障,你胡说什么!还嫌不够乱是不是!?”甘崇真气着了,他怎么能教的出这么蠢的孙女!
“我没有胡说!”甘雨姿直接站了起来,咬着牙,继续道:“她凭什么能当门主?不过就是因为老门主临死前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老门主是死在药门之中,到时候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她又有什么好?医术高明那也是因为老门主教导,如果我也有老门主教导,那我也行!说我心思歹毒,她心思就不歹毒?当初凌天哥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被她一颗丹药变成了废人,现在全靠凌师祖想办法吊着命呢!这么狠的心就医德好吗?凭什么不将她赶出去!”
此话一说,众人哗然。
这甘崇就是这么教孙女的啊……
这么多的凭什么,她又凭什么开口?
医术医术不行,德行德行不够,能留她在药门这么多年那是大发慈悲,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怨言!
“弟子恳请门主对甘雨姿严加惩戒!”
“弟子附议!”
“弟子也这么认为!”
……
顿时,场中多半人对着甘雨姿怒目而视。
甘崇面色难看,深知此刻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顿时,更是冷道:“我孙女话糙理不糙!老门主之所以选了你,那是因为他身边只有你一人!再者老门主去世时已经年迈,神智是否正常我们谁也不知,你心思如此深沉,没准这门主之位便是你从老门主那里骗来的,我甘崇第一个不服!”
时青墨轻搓着腕上的手环,“除了你呢?还有谁不服?!”
这甘崇毕竟是奇木堂的长老,当初门主一位悬空这么多年,以他的心机不可能不拉拢其他人,况且,乾坤堂与五毒堂两门长老不在,人心惶惶,更容易受蛊惑!
果然,时青墨猜的却是没错。
她那话才说完,却见两侧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相视几眼之中,更是有十几人直接站了起来,道:“我等不服!”
这个丫头的确有做门主的资本,但现在五毒堂长老肯定背叛了药门,乾坤堂虽然有些奇怪,但恐怕也差不多,这种情况之下,谁知道这个新上任的丫头会不会责怪他们两堂其他人!
“门主既然看我们不顺眼,那也行,我们这些人此后就离开这鹤山自立门派!”甘崇威胁道。
此话一说,场上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甘崇!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造反不成!”那药合堂的褚武才最先怒道。
好啊,他都没看出来,甘崇还有这魄力,自立门派?到时候他褚武才第一个不答应!
“甘师兄,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谁带回来的!师祖对我们恩重如山,若没有药门养育,你如今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倒好,竟然违背师祖遗命,甚至妄图分割药门势力!你能对得起师祖泉下之灵吗!?”徐老头更道。
甘崇此刻却是彻底的反了,哪会在乎这些话?
“师祖遗命有损我药门的威名!一个小丫头做门主,你们能甘心!?你们没种反抗,我甘崇有!”
“啪啪啪……”
说完,却见一处传来不合群的掌声。
却是时青墨。
“甘长老好威风。”时青墨笑了笑,眉角微扬,声音低沉,“大家伙仔细的选,如果选择投靠甘崇,我不会阻止,不过以我药门的规矩,该惩罚的,一个都不能少……”
那些人却是忍不住嘲讽一声,真以为他们是吓大的?
的确,他们人是不多,不过除了他们这些核心弟子之外,更有不少普通弟子以及外门弟子,只要他们一声令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以后他们便是和药门平起平坐!
他们就不信,以他们多年的资质,在治理门派方面还能不如一个小丫头!
“我看门主还是不要逞强了!我们为药门奉献这么多年,最后却被你这个小丫头左右?凭什么?!我刚刚已经传了消息出去,外头,恐怕已经有不少弟子集结共同下山!至于药门的物资……门主,我们也不客气了!”此刻,其中一人更是嚣张道。
“你们敢!?”褚武才站起来怒道,恨不得拿着东西砸死这一个个不懂事的!
“敢不敢的已经做了!褚师弟,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你若跟着我走,以后依旧是长老,在我手底下可比在这小丫头手下有面子吧?”甘崇阴着一张脸笑道。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才不做叛徒!对新门主,老子满意的很!”褚武才直接啐了一口,那力道倒是狠,竟然真的沾到了甘崇的衣角。
甘崇瞥了他一眼,更是道了一句:“给脸不要脸。”
外门弟子之中,有多少要跟着他们走这褚武才根本不知道!
在这药门,那些人连真正的弟子都算不上,但跟了他们呢,以后就可以做内门弟子,享受最好的资源,谁不愿意!?
“废话我们就不说了,时门主,来日再见吧!哼!”
说完,甘崇摔着这十几个核心弟子直接走了出去,而一出门,这外头竟然已经有不少内门弟子以及普通弟子等着,有些人手搬着医书,有些人运着药材,显然是想明抢。
两个阵营的人,怒目而视,好似要打起来了一般。
只是,山腰上的外门弟子显然也要到了,依稀能听到那些呼喊声。
“门主……”徐老头皱着眉,这甘崇闹得阵仗有些大了,一旦打起来,双方都不讨好,对他们药门来说,是重大的打击!
不过若是眼睁睁的看着甘崇带着人走,更是不愿!
却见,时青墨眸色之中闪过一丝杀意,那幽冷的眸子漆黑幽然,放下手中的蛇鼠,而那蛇鼠抱着腐肉芝啃着,竟然没有一丁点攻击别人的意思,从未有过的温顺。
“药门的东西,岂是说拿就拿的?”
冷哼一声,却见身形徒然一起,一跃之下,竟好似飞一般的出了这大厅!
众人连忙跟了上去,一出门,却见时青墨站在那石狮之上,面色冷然,“我说过,叛我药门者,逐,死不悔改者,杀!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想死还是想活,可要考虑仔细了!”
此一声,竟如钟鸣。
这内气之下,竟是将声音放大了百倍不止!
在场之人,哪怕相隔甚远,竟都听得一清二楚!
武功练到这种境界,怎么可能?
时青墨练得本就是系统的武功,如今这内气虽说不能排山倒海,但敲山震虎的能耐还是有的!
“我时青墨以门主之位保证,两位长老消失,不论他们是否叛变,绝不连坐!但若是今日孤注一掷助纣为虐离开我药门……核心弟子以及长老,杀之!其他受蛊惑的人,通通废了医术赶出药门!说到做到!”
时青墨这话,不过是给他们多一个选择。
若不是因为那两个小时的长老,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心思不稳!
果然,此话一说,却有人看着时青墨道:“门主这话不是敷衍?我师父是五毒堂长老,当初有师兄劝我和师父一起走,我找借口躲了起来,可如今人人都说,我师父叛变,我这个徒弟必受牵连!”
“你是你师父吗?我时青墨做事,分得清!”时青墨冷道。
此话一说,却见那人犹豫了两下,却是挪着步子从那阵营中走了出去。
他本就不想背叛药门,药门是他的家一般,原本也只是担心新门主会将师父的过错算在自己身上……
而如今,门主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明白了,自然不能反悔。
有他带头,陆陆续续又有两名核心弟子走了回来,内门弟子中,有几个都是听他们的话才走的,此刻也都收了心,不过尽管如此,剩下的人数依旧不少。
这里头,也许有的人是有把柄在手,有的人是受利益诱惑,但该给的机会她给过了,不能再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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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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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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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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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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