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木乃伊男,他那帅气的脸庞,他那空洞的眼神。这时我突然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惜这里没有镜子。xǐυmь.℃òm
那天晚上,琴姐开车带我回到市里,她请我吃饭,很简单的一顿饭,我没有说话,我的心情很糟糕,真得很糟糕。吃完饭后,琴姐说要不要送你去阿兰那里?我拒绝了,琴姐问那你住哪儿啊?我笑着说说大街上的宾馆多的是,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都可以。琴姐叹了口气,她说胡卫,你别怪我给你压力,毕竟我是为你俩好,阿兰是我的好姐妹,你人也不错,我不希望你俩步入他们的后尘,我也不希望你俩受到什么伤害。我笑着说琴姐,我懂。只是我笑得有点苦涩。
吃完饭后,琴姐说我多陪陪你吧,和你聊聊天。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我希望自己一个人静静。琴姐看着我说好吧,有事就给她打打电话,我说好的,然后琴姐走了。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小餐馆里,坐了一会儿,我走了,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路灯闪烁着光芒,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可是我的心里突然有种孤独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好像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是的,都与我无关,我本来就不属于这座城市,这个城市也没有一点东西属于我,我只是个流浪者。
一个孤独的流浪者。
然后我去了附近一家酒吧,虽然有了流感的影响,但是这家酒吧还是很热闹,喧闹声刺激着我的耳朵,人声鼎沸。我坐在卡座上,点了几瓶酒,我不喜欢喝洋酒,不喜欢那种辛辣味,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喝得那么伶仃大醉,我只是想麻醉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感不到孤独。
在我开了第二瓶啤酒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兰姐,她问我这么晚怎么还不回来。辛亏兰姐没有在我喝多的情况下打给我电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该如何回答。就在我沉默的时候兰姐继续问道,你那里有些吵闹,你在哪?我说我和朋友在酒吧玩,今晚就不回去了。兰姐问你那朋友是男的是女的?我说男的。我发现我现在真得变了,说谎话也说得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了。兰姐噢了一声说那你慢慢玩吧,别玩得太晚,注意休息。我听着她的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我没多说什么,就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我继续喝着啤酒,是的,一个人孤独的喝着啤酒。这时我在想,要是现在还没放假都好啊,至少还有阿超大飞他们三个陪着我。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苦笑了一下,我这是不是特么的失恋了?
人在突然很想喝酒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只想把自己灌醉,还好我保持着一丝清醒的意识,就在我觉得自己再多喝一杯就要倒地不起的情况下,我毅然的走出酒吧,只是脚步有些不稳,身子有些摇晃。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凌晨的夜是寂静的,少了白天的那种气嚣,就连路上打着灯光的汽车,也少见得很少按了喇叭。
酒吧门口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一些喝多了的人。
彼此勾肩搭背,笑笑闹闹的。
有挺着啤酒肚说话一股官腔味的大金项链男,也有紧身黑丝袜的妖艳女郎。
也不免有些男的趁着酒意,偷偷地吃了一下那些女的豆腐。那些女的发觉后,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笑笑,推了那男的一下,骂声色狼。
只不过这一切还是与我无关。
我站在街头点了根烟,一个人抽了起来,我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这时我突然很讨厌黑夜,黑色的夜幕压抑着我很郁闷,有点有种很不爽的感觉,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才凌晨十二点,这个夜还有五个小时才亮。
也就是说我还要寂寞五个小时。
凉风吹袭着我的脸庞,我顿时清醒了许多,我突然很想去看电影,以前也去过一次,是和阿超他们一起去的。我又突然想到自己一次都没和兰姐两人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一次都没,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感到有些遗憾,但我还是猛甩了一下头,让自己不去想。
没看过就没看过吧,以后会有机会去看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兰姐。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啤酒肚男弯腰扶在我旁边的一个路灯杆子呕吐着,旁边还有个年轻女郎的搀扶,呕吐物很臭很恶心,一股刺鼻的恶心味冲击着我的鼻孔,还飞溅到我的鞋子上。
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多事的人,而且溅到我鞋子上的呕吐物不多,用纸巾擦拭一下就行,但今天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触动了我哪根神经,我嘴里叼着烟,皱着眉头对啤酒肚男说,要吐就去别的地方吐吧,别弄脏了我的鞋子。
那啤酒肚男仿佛喝得真挺多的,他听着我的话,醉眼熏熏地看着我,满嘴酒气道,我就在这里吐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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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口气也强硬了起来。我道,你弄脏了我的鞋子,你在别的地方吐,我管不着,但你在我这吐,我就得管。
啤酒肚男打了声酒嗝,开始发酒疯了,他摇摇晃晃地脱离那年轻女郎的搀扶,一巴掌拍在我的衣服,吼道,不就一辆破鞋子嘛,咋啦?告诉你,老子不仅有名牌鞋子,还有车,还是宝马的,下次老子开车非压瘪你不可。
我去你买个表的,我顿时火了,脾气也上来了,看来这种人跟他讲道理是不行的,非得用拳头理论理论不可。
那年轻女郎看情况有点不对劲,连忙搀扶着那啤酒肚男,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对我说,帅哥别生气啊,他喝多了,头脑不清醒,我这就带他走。
我说喝多了就回家休息吧,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年轻女郎忙道是是是,然后搀扶着啤酒肚男就走了,尽管那啤酒肚男不太愿意走,骂骂咧咧地说这小子挺狂的,要找人干我。
不过还是被那年轻女郎拉走了。
我看着他俩背影,自己傻笑了一下,然后我转过身,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说你还是那么幼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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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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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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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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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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