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听到沈冰叫声,没顾上往床上看,就先看我们一眼,立刻就愣住了。眨巴眨巴那对牛逼的鬼眼珠,急忙跟曾老金说:“都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不用请那些没用的阴阳先生,既然有阴阳先生在,我就不必来了。”说着脸上闪过一道怒容,随即隐没不见。
草他二大爷的,这是羞于见我们俩才急着溜走的,还找个托词,真够无耻的。
“大神我错了,您不要生气……”曾老金磕头如捣蒜,低声下气的赔不是。
我冷笑一声,盯着神龛说:“老阎,你别跟我装神弄鬼,出来吧。”
但神龛寂静无声,显然老阎是不肯出来。曾老金又求了半天,神龛还是没动静,就苦着脸起来跟我们说:“你们走吧,我好不容易请到的一位很灵的护家神,别因为你们以后不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范教授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跟我说:“那咱们走吧。”
我心想不能走,他们家护家神不过就是一只死鬼,还能挡得住雪妖?死雪妖虽然是为丁五来的,可是在他们家受挫,一定不会放过曾老金一家人。
我摇摇头笑道:“不用走,我跟这位护家神是朋友。”
这么一说,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有惊诧,有怀疑,还有不信。
沈冰冷哼一声,站起身一叉腰叫道:“老阎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了你的狗窝了!”
“哎呀,这位大侄女,你可不能对护家神不敬……”吓得曾老金连忙跟沈冰作揖哀求。
我跟着说道:“烧他狗窝未必出来,我念咒把他逼出来,然后让他尝尝锁魂的滋味。”
这句话真管用,老阎立马就冒出来了,一副牛逼的苦瓜脸,阴测测的看着我们俩,没好气的说:“我躲都躲不过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曾老金和范教授师徒都愣住,没想到护家神真跟我们俩认识。
“跟我们学声狗叫吧,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沈冰瞪着他说。
汗,我差点没趴下,这要求有点过分,除非沈冰才能说的出口。
老阎脸上怒色渐浓,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呸,你是人啊,你是鬼!”沈冰打断他的话头骂道。
“你……”
曾老金一见这情况,又跟我们俩作揖:“我说二位就别捣乱了,求你们走吧。”
范教授也扯了我一把,意思是别让曾老金夹在中间为难。我笑着点点头,起身道:“老阎,我们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以前的恩怨早就忘了。如果还念着朋友情分,咱们就坐下来喝两杯,不然我们告辞。不过外面天怪冷的,还下着大雪,你不会狠心让我们走吧?”
老阎听了这番话,怒气立马消的干干净净,垂头说:“喝两杯就免了,但坐下来聊两句是可以的。”
曾老金一听护家神要跟我们聊两句,又拉住我的手说:“你们别走,快坐下陪大神说话。”
沈冰哼了一声,看样子很不乐意就这样跟老阎和解。我跟她使个眼色,招呼大家一起坐下。老阎从神龛内飘出来,坐在我们对面,那副表情,真是永远都那么牛逼。
我看着他这副黑灰色的脸笑道:“你肯定用了鬼马化妆品吧?”
老阎一耷拉脑袋:“嗯,不擦化妆品,模样太吓人了。”
我心想鬼怎么可能做护家神,地府应该不容许这么胡闹吧?只有有功名的鬼差才能冠上“神”的称号,比如“夜游神”。这么说,老小子一定在地府有差使。于是跟他笑道:“这一带护家神,是不是都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老阎皱眉问。
“地下工作者啊。”我不敢说是地府工作者,免得吓坏了这伙人。
老阎无奈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这只不过随口一问,居然给蒙到了,心里感到万分惊奇,为毛敢有这么多死鬼做人家的护家神?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他:“那一定还跟雪妖有关是不是?”
老阎一下瞪大眼珠,满脸不可思议的说:“你什么都能猜到。”
沈冰愣道:“你们跟它怎么会有关系,是不是跟它狼狈为奸啊?”
老阎才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看着我说:“它来了,老钱还被打伤,唐大年老婆也中了邪气!”
我心头一惊,老阎口中的“它”肯定是指死雪妖,这死玩意去而复回很正常,因为丁五在这儿。但没想到老钱这死鬼也在这儿,估计跟他一样都是别人家的护家神。这让我不由联想到,他们在一盘很大的棋,棋局却充满了层层迷雾。
“你和沈冰护好这里所有人,我去对付它。”我不敢特意点名二阎王,唯恐让老小子看出她身子里有丁五附体。
老阎还是比较相信我的能力,点头说:“放心,你去吧,到时候老钱还会帮你一把。”
沈冰不乐意了:“我才不跟他待一块,让他这个护家神自己护家去。”
我把嘴唇伸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要看好小五。”
她这才明白我让她留下的用意,“哦”了一声,才没再说什么。
我们这番对话,跟说天书似的,让范教授师徒和曾老金两口子,都膛目结舌。直到我出了屋门,他们都没说出一句话。
到了院子里,我就拿出灯芯草,念咒让草丛弹出来。灯芯草立刻扯着我就飞出大门,迎面一阵疾风吹过,伴随着一大片雪花。草他二大爷的,猝不及防下,让我往后仰天跌倒,灯芯草脱手飞出。
随即风雪消停,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看到灯芯草在夜色里,正快速往南一路飘飞,应该是追着死雪妖去了。但突然一条黑影横空闪过,“嗒”一声响,灯芯草被打落在雪地中,紧跟着这条黑影落地,捡起东西迅速没入一座房屋后不见了踪影。
靠,灯芯草被夺,接下来还玩个毛啊,那只能是死雪妖玩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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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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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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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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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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