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张小川开着车从我们旁边疾驰而去。我当时就没多想,立刻让陆飞加速追上这小子。张小川的车开的像火箭一样飞快,在川流不息的车群中钻来钻去,很快就把我们给甩掉了。
但陆飞也不是省油的灯,论市内开车,他一点都不逊于沈冰。见缝就扎,很快在前面红灯处追上了那小子。
我让陆飞不要超过他,就跟在屁股后头,正好前面夹着一辆车,他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跟着他在市内跑了七八公里的路,最后才停在了一座大厦跟前。他下车急匆匆的跑进去,跟奔丧似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抬头一看这座大厦上的标志,上面写着四个大金字:“贵仁集团”!
也不知道这集团是干嘛地,反正看着面熟,忽然想起来,跟汇仁差不多,那广告做的,“喝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开始我愣是没琢磨出好在哪儿,一战友告诉我,你床上功夫好了,她当然就好了,于是我恍然大悟。你看哥们是不是挺纯洁,连这个都不懂。
我们由于开的太快,而曲陌开车技术没陆飞熟练,不知道被甩在哪儿去了。我就让陆飞和麻云曦在车上守着沈冰,我下车去看看张小川来这儿干吗。
可能这两天没怎么洗脸刮胡子,头发蓬松,跟流浪汉差不多。保安不让进大门,我就站在玻璃门外边问他们,这公司是干啥的。草他二大爷的,两个保安狗眼看人低,对我问话都不带搭理的,还不住的跟我翻白眼。Χiυmъ.cοΜ
我心里对他们十八代祖宗问候两句,就要回车上,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后面有人叫道:“习风?”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我一时都想不起来是谁。转过身一看,一个头发梳的溜光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我。太眼熟了,我心头猛地一跳,是他!
我一下扑过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抑制不住心头激动,热泪盈眶啊。这小子也擦着眼睛把我放开,问道:“风哥,你这几年过的咋样?”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一个劲直点头,良久才跟他打个敬礼:“报告小班长,习风过的很好!”
他是谁啊?是跟我一块在特种部队待了两年之久的战友陈顾龙,比我小两个月,经常叫我风哥。但这小子会来事,又特机灵,当上我们班班长,我经常拿小班长来调侃他。他家是河南的,跟我家距离最近,所以也拿他当老乡,我们俩在部队关系非常铁。复原的时候,我们俩同一辆火车回家,那是哭了一路,我中途下车,一直还记得他那张贴在窗户上的泪脸!
想到这儿,我的眼角又湿润了。
没当过兵的,永远不知道战友情有多深厚,有多珍贵。我从来不后悔没念大学,更不后悔当这三年兵。战友那真是一笔非常珍贵的的财富,让人永生难忘。
这小子含着泪在我胸口捅了一拳,骂道:“少跟我耍正经,咱们都不当兵了,你就别拿我开心,直接叫兄弟得了。”
我嘿嘿笑着,把眼角的泪珠擦干净,拉住他的手说:“兄弟,我记得你家是鹤壁的,咋跑三门峡了?”
“我回来后,经亲戚介绍,才来这儿当保安的。你也知道咱们退伍能干个啥,不能让这身功夫给白费了,所以在这儿一干就是四年。”陈顾龙笑着说。
我不禁叹口气,退伍特种兵,跟人当四年保安,那真是屈才了。但人各有道,像哥们我还不是跟鬼打了几年交道,现在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当个保安逍遥自在。
“来,风哥,到我办公室说话。”他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一愣,你不是保安吗,也有办公室?诶,这家公司不错啊,保安待遇挺高的。跟着他进门时,那俩站岗的小子,立马收起瞧不起人的神色,恭敬的跟我们打个敬礼。我一看不对,心想陈顾龙这小子肯定不是保安,不然都是穷哥们,打什么敬礼啊?
陈顾龙神秘一笑,拉着我进了电梯说,他现在已经熬成了这个集团公司的保安队长,还兼做老总保镖,别说这俩保安见了他打敬礼,就是遇到公司职员,也都是笑脸打招呼。
上了七楼,一出电梯门,遇到俩美女职员,跟陈顾龙点头笑道:“陈先生好!”
这小子点点头也不回话,模样挺牛逼的。我一下子感觉之前同等阶级的身份,变成了天鹅跟癞蛤蟆的区别,有点自惭形秽了。
他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很派气。坐在办公桌对面转椅上,总觉得有种有屎拉不出的感觉。草他二大爷的,这可能就是上班人憋屈之处吧。
这小子给我泡上咖啡,又递给我一支中华烟,我笑道:“你小子现在混的可以啊,喝着鸟粪,抽着大烟……”
“噗”这小子刚喝一口咖啡就吐出来,呛的咳嗽几声说:“我的亲哥哥,啥叫鸟粪,这是雀巢。啥大烟?我一正义军人出身,能抽那个吗?看好了这是大中华,真是土包子!”
我点上烟抽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说:“雀巢里搜出来的粪,那不是鸟粪难道是老鼠屎啊?再说你哥就算再老土,也见过大中华,我不就省略了俩字,简称大烟的吗?”
“得,几年不见,你嘴皮子见长,我说不过你。”他在椅子上一坐,看着我又叹口气不胜唏嘘的问道:“你怎么有空跑三门峡来玩了?”
他不问我真忘了来干嘛了,急忙起身说:“我是来找人的……”这时电话响了,陆飞打来的,跟我说曲陌也跟了过来,但看见我跟着一个人进去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不是出事了吧?我说没事,遇到了一个战友,聊两句就出去。
陆飞挂电话之前,又急道:“张小川从里面出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一怔,我又看不到哪儿知道啊。不过转头看到陈顾龙身后有窗户,就急忙走到跟前,拉开窗子往外探头看。
“是庞富荣!”
陆飞补充同时,我也看到了这家伙的形貌。虽然隔着七层楼这么高,还是能看出他的熊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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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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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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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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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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