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跟我是同样的心思,我们俩同时往前一甩头,就快步跟上去了。那女的因为鞋跟太高,最起码有十二厘米,听着声音挺急促,可实际并不快,步子太小,大了会崴脚的。所以我们也没怎么费力就追到了后面,这会儿他们俩不说话了,只顾往前跑。
开始我以为他们家就在附近,没想到他们是往去火车站那趟公交车站牌跑去的,我和沈冰跟着挤上去,一路就到了火车站才下车。偷偷听他们商量,要坐到宁城再倒汽车去什么北庙乡。靠,那是辽宁和内蒙交界处,有六七百多公里呢,我们要是现在跟着上车,恐怕两天都回不来,行李都在酒店内怎么办?
好在他们买的这趟车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车,我让沈冰在这里盯着,我飞快跑出火车站,打车回酒店把房退了,拿着行李赶回来。刚好沈冰也买好了车票,这趟车十几分钟后就要开车了。
我们运气还不错,买的票跟他们是同一个车厢,中间就隔了几排座位。坐下后,只要伸长脖子往前就能看到他们俩。现在女的也穿上了一件衣裳,不像演时出那么暴露,否则肯定要喷出一大片鼻血!
这趟车也不是动车,足足开了七个多小时才到站。下车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然后跟着他们又坐上大巴进山了。这一进山,我们可就傻眼了,这儿的干燥气候要比我们那儿可厉害的多,随着车轮转动,扬起的黄土尘沙,不能说遮天蔽日,尘烟滚滚总是有的。山上植被倒是茂盛,就是被遮盖了一层黄土。看上去总觉得喉咙里哽咽了啥玩意。
听车上一位喜欢说话的老人说,这是辽宁与内蒙交界的地方,出了这片大山,再过一条老河沟,就是内蒙大草原了。由于是三不管地带,交通又十分的不方便,所以附近一带山区比较贫穷。这条土路那还是多少年走出来的,崎岖难行,只能走到黑须沟,前面就没路了,而距离黑须沟一带的山村有的最远的有七十多里山路,都要靠步行。
而这儿距黑须沟也就三十多公里,那要走两个小时,可见这山路又多难走。我们在火车站听到那一男一女提起他们家好像叫南五坡,我们就小声问这老人此地距离黑须沟远不远。
老人一听就睁大了那双浑浊的眼睛,跟我们说:“小伙子,南五坡就是我说的距离黑须沟最远的村子,有七十多里呢。你们不该今天进山,在城里住一夜,明早坐车,从黑须沟到南五坡,步行少说也要走七八个小时。”
我们不由翘了辫子,我勒个去的,敢情人家是急着回家连夜赶路,把我们给坑了。到黑须沟差不多就九点,然后再步行七八个小时,就天亮了。
老人说话声音大了点,那女演员和那个男的听到,坐在斜对面奇异的看着我们俩。这一车人,除了她跟我们俩穿的比较时髦外,大都是比较富有山里人打扮那种特色,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和沈冰被他们看的有点心虚,急忙转过头看着窗外。这是那个女的跟男的小声说:“鸭子,我咋看他们这么眼熟呢?”她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我们毕竟距离太近,从声音中猜也猜出是什么话。
那个叫鸭子的男人说:“似乎在火车站见过,可能是跟南五坡有亲戚吧。”他倒是说话挺大声,不怕我们听到,然后又大声问我们:“哥们,你们也是去南五坡的?”
我转回头看看他,笑道:“是啊,你们也去南五坡?”假装不认识他们。
“是,我们家就是南五坡的,你去南五坡是……”
我斜目瞅了瞅一脸好奇的女演员,笑道:“我有个兄弟前几天给我捎信,说去了南五坡,因为身上没钱了回不来,所以我们就专程来接他的。”
我这么一说,鸭子感兴趣的问:“前几天南五坡可没外人来过,你那个兄弟是不是骗你的?”
我和沈冰对望一眼,心说难道我们听错了,他们说的那个姓王的人妖不是在南五坡?要真是这样,我们可就倒足大霉,为了一句话巴巴的跑东北大山里,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找罪受吗。
“我那个兄弟王子俊可是个厚道人,他不可能跟我说谎。老哥你就没经过这个人?”我盯着鸭子问。
鸭子和那女的顿时脸上变色,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脸色跟刚才大不一样。鸭子转头跟女的相互对看一眼后,摇摇头说:“没见过。南五坡对面还有个北三坡,你是不是听错了?”
看他这意思,是不想让我们去南五坡,而从他们表情上看,那个人妖在很有可能就是王子俊。不然,他们不会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变色。但他们似乎也不是坏人,因为收留这个人妖,横祸降临。我心里一直隐隐感觉到,这女的家里遭遇灾祸的事,与小妖精这种邪教有关。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微微一笑说:“这南和北,五和三,差别这么大,怎么会听错。反正都来了,就去看看,如果他不在我们就回去。”
鸭子和那女的又对望一眼,然后就不出声了。
那个老人挺爱说话,一路上跟我们说个不停,在颠簸的路途上,倒也不寂寞。眼见天色逐渐暗下来,外面扬起的尘沙,都变成了黑色,跟漫天鬼气一样,看着有点瘆人。老人跟我们说,这趟车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距离黑须沟三五里路,一般九点以后,就不在山里走夜路了。他看我们我们俩是外地来的,就跟我们提个醒,这山里有精怪。
沈冰感兴趣的问都有什么精怪,我们可是见过鬼狐,杀死过狼妖的,还能有啥精怪比狼妖厉害?
老人说,东北大山里,最出名的精怪就是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因为在大山深处吸取了灵气,久而成精,专门祸害人。有很多小孩在半夜被偷走,第二天早上会发现小孩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不过最近几年,黄皮子不知道怎么越来越少,可是半夜走山路,还是容易出事。前两天,就有个小媳妇跟丈夫吵了架,一气之下半夜回娘家,第二天有人发现了她的一只鞋,人却失踪了,连点骨渣都没找到。所以,住在距离黑须沟远的对方,都不敢这时辰往回赶。老人还说,黑须沟专门有个为远路人提供的客店,劝我们就在那儿住一夜明儿早再去南五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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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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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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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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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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