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断时续的老鸦叫声,四周出奇的寂静,再听闻不到树声,死一般的寂静。
我都不忍破坏这种寂静的氛围,唯恐惊醒了某位阴灵一样,慢慢的划动水波,游到岸边。琇書網
忽然手指触到柔软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团模糊的黑影,似乎是个人。上半身趴在岸上,下半身还泡在水里。随着水波荡漾,不停的晃动。
伸手在这人身上摸摸,触手冰凉,早死透了,不过在僵硬的手掌中摸到了一把手电。竟然是防水手电,不过打开灯头昏红,电量快消耗完了。爬上岸,用这微弱的红光照看尸体,整个身子都泡的泛白浮肿,脸孔惨白,紧闭着双眼,看样子死亡时间一天左右。不然现在夏天炎热的气候,在水里泡上两天早发臭了。
这人好像跟我一样倒霉,是在夜里从树林里跑出来,没注意前面是悬崖就掉下去了。但为什么爬到岸边又死了呢?查看他身上没什么伤痕,唯有嘴唇角留有一条淡淡的黑色痕迹。
他死前可能被什么东西钻进嘴里了,估计这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看着他唇角的痕迹,忽然间联想到孙柯南嘴巴上恶心的鬼虫,会不会是这玩意呢?
正想着,就听到四处发出簌簌声响,我急忙拿手电回头看了看,身后石壁上光秃秃的,水面平静如镜,可能是听错了吧。于是又转回头,结果手电一扫之际,发现左侧不远处还有尸体,急忙走过去,随着昏红的灯光撕开黑暗,前面出现了五六具尸体,全是趴在岸边死的。
他们的症状跟刚才那个一样,均为唇角有黑色痕迹。我在其中一人背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堆东西。有保险套、Se情画册、纸巾、黄符、香烛、铜钱剑,原来是个同道中人。呸,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色狼,我咋跟他同道。
才要转身去看别的尸体,忽地发现这人右手紧紧攥在一起,露出一截木片。我心头一动,把他手指掰开,拿出这件东西一看,不禁喜出望外,这是我的桃木牌!
这可是我的心肝,上次在云南被擒,失去记忆,这东西也丢了。以为再也找不到,没想到会在这儿意外发现。我兴奋的把桃木牌挂在脖子上,感觉心里一阵温暖。有它在我就不怕了,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这时手电一暗,电量可能用完,怎么磕打都不亮,只有丢掉。坐在地上看着这几具阴森的尸体,心想他们应该是白灵派弟子,因为身上带着黄符一些道家法器,说明是道家弟子。但又携带着套子和Se情画册,就不像是好人。据说白灵派有个采阴补阳的邪法,看来就是他们。
白灵派被我挑灭,弟子死了不少,这估计都是逃出来的幸存者。他们来茅山,我看也是冲着此岸花来的,用这种东西搞成天女阵,重振白灵派。但是运气不够好,此岸花没找到,就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儿我抬头望望天,希望桃木牌回来给我带来好运,到天亮能找到出路。站起身沿着岸边往前走了几十米,离尸体远远的坐下,靠在石壁上。想睡一会儿,可心里又惦记着沈冰,毫无睡意。
“簌簌……”
此刻又响起了刚才听到的声音,我转头看看,觉得声音就在耳边,可是现在一点光都没有,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我不安的站起身,总觉得心神不宁,毫无来由的有点惧怕感。在夜里适应一会儿,逐渐能看到四周的情景,这个山谷不大,水潭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四面高山耸立,看样子是没有出路。
只有左侧正北的石壁上,距离水面大概有十米多高的地方,有棵大树从绝壁上横伸而出。
忽地一股阴冷的小风钻进了衣领,好像是只虫子,还在脖子上蠕动。我大吃一惊,从包里摸出八卦镜,迅速的捂在脖颈上。
“吱…..”一声惨叫。
妈的,果然是鬼虫!
我毛骨悚然的转过身面向石壁,游目四顾,距离石壁不是很远,依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爬着一层虫子。我的妈呀,头皮在这瞬间麻了,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跟哪儿来这么多鬼虫。虽然这玩意远没鬼阴虫厉害,可是一旦钻入体中,磨牙是小事,像死在岸边的那几个倒霉蛋才是最可怕的。
连忙从包里掏出密封的塑料袋,这是以防下雨或落水的准备物,解开袋口,拿出一束香,念了一遍火铃咒。
旺盛的火光冲向石壁,让我一下看清上面的尸虫无穷无尽,既恐怖又恶心,身上鸡皮疙瘩上再起一层。
这把火立马少落了一大片虫子,在地上扭动惨叫。它们火是烧不死的,一会儿还能恢复过来,有效的办法只能用八卦镜,但一面小铜镜,打死都搞不定这么多虫子,恐怕不下几千只!
我心头不由怦怦跳着,心想鬼虫除了竹虫谷以外,还没听说哪里也有这种东西,怎么会大面积的出现在茅山?这里可是道家圣地,有鬼敢在这里出没,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了,它们的出现,更令人费解。
记得牛鼻子说过,那十二个道姑一死,整座茅山就会笼罩在死亡之中。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四方妖孽邪祟全部涌上茅山了?
不过秦岭距离茅山有一千多公里,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跑这么远。其中一定有问题,只不过暂时还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了。
正思索着,就听到“簌簌”声爆发,这些鬼虫在石壁上开始游动。听着声音就头皮都要脱掉了,赶紧转身往北就逃。股股阴冷的小风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寒意在后面涌动,我不敢大意,回头烧了一把火,把它们bi退,又冲石壁烧了一把,尽量贴着水边往前跑。
跑到了尽头我差点没哭了,前面是绝壁,也爬满了鬼虫,除了跳进水里,那是没别的办法了。草他二大爷的,那咱就跳吧,噗通一声,跳进水潭。鬼虫似乎怕水,全部爬到岸边,不敢下来。
我浮在水面上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但此时突然左脚踝上一紧,好像被人抓住了,往下一扯,把我扯进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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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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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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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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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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