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住户不多,但只有坡上坡下两排,东西狭长。我们走在小道上,坡下的一排房屋,房顶就在脚下了。
到了西边村口,远远看到一团火光在前面雪地中燃烧着,有个人影跪在地上,面朝山壁,似乎在做什么祭拜。我们不由感到很好奇,整个山村的居民都闭门熄灯,似是惧怕什么灾祸降临,而这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做什么?
我们几个对望一眼,越发觉得这事挺诡异,都蹑了手足,悄悄在一排大槐树后面溜过去。
当到了跟前,发现不只是这个人,前面山壁那儿,还摆着一口棺材。靠,这事更玄了!
那个人跪在雪地里,身前是一个石头砌成的长方形香炉,里面cha着一束香,香炉前面是个石头砌成的大火盆,里面正燃烧着旺盛火焰。那人嘴里不知念叨什么,拿着一张张黄纸,丢入火盆里。
我们明眼人一下就看出这是村子做祭祀的地方,前面山壁上有个洞口,里面可能供奉着神像。到了山区内,有的地方直接就在山壁上开个石窟,在里面雕凿神像来供奉祭拜。像太原西山的天龙山石窟就是这个情况。
不过这放着一口棺材,那就不知是啥意思了,或许是村子里的一种风俗,刚死的人,都要在神庙外超度。但觉得也不是那回事,为毛整个村子都夜不出户,如临灾祸呢?
我们五个悄悄蹲在树后,盯着前面,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陆飞就在我身边,我用手指了指前面,意思问他这是咋回事。陆飞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正在感到奇怪的时候,棺材里忽然发出一阵动静,把我们全都吓了一跳。草他二大爷的,你说半夜看到一口棺材,里面竟然还发出响声,先不说是不是诈尸了,人到这个时候肯定生出条件反射,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人也吓得屁股坐在双脚上,手一抖,黄纸丢在了火盆外。
我盯着棺材以及后面那个黑乎乎的洞口,总感觉心惊肉跳,洞口里仿佛有只鬼正在探着脑袋在看我们似的。我心说还是开了阴阳眼吧,拿出点睛笔把灵目开了。就在开了阴阳眼这一瞬间,立马看到一只血红的脑袋,正从洞口里面伸出来,我的天,真有鬼玩意!
那只脑袋也看不清面目,被火光给映的一团血肉模糊,在雪地的陪衬下,显得无比狰狞可怖!
幸好他们四个都看不到,这玩意太吓人了。我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儿等着不要动,我自己过去看看。
这个地方就像个小山谷似的,三面环山,除了洞口前之外,全是大树。我伸手在包里摸到了桃木剑,借着树木掩护,偷偷溜到洞口一侧,正好那个烧纸的人,注意力集中在棺材上,丝毫没察觉到我这微弱的脚步声。
这儿距离洞口不远了,往外探头,基本上能看清棺材里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又吓我一跳,里面躺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鼓着个大肚子,正睁着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抬头望着天,满脸的恐惧。
我这头皮子一下全麻了,棺材里那位主到底是人是尸体啊,半夜穿的这么醒目,还睁着眼睛,搞什么鬼呢?
再抬头看那只血红的脑袋,由于距离近了,也能看清它的面目,就像被剥了皮的血尸一样,十分的可怕。一对血红的眼珠盯着棺材,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往下滴落馋涎,让我全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烧纸的人一脸惊恐的张大口,看了一会儿棺材后,又浑身筛糠一样低下头,往火盆里丢黄纸。
血尸一样的鬼玩意,慢慢从洞口内探出了半边身子,跟脑袋一样,血淋淋的没一丝肉皮,张着十根血爪,一步步走向洞口。
忽然间,我猜到棺材里的不是尸体,那是一个人,正等着鬼玩意来享用。因为民间有很多类似于这种情况,误把邪鬼当做山神或是其它神灵来祭拜,送女人或童男童女。这也是封建社会沿袭下来的恶习,受荼毒的总是女人和孩子。
但有一点我就想不明白了,为毛要送个大肚子女人,看样子有孕在身,并且还要穿大红衣服?不由让我想到了小铺老板的孩子,心头就是一紧,再看看这片地形。小山谷形成不规则的前宽后窄的形状,那丫就是一副棺材地,大凶啊。
而棺材地正冲的洞口,座西朝东,按照奇门遁甲地盘八门排列,这个方位是个死门,那就是阴煞之极的阴风口!
如若这个女人命犯太岁,最忌穿红衣,入凶地,再加上棺材阴木相佐,那肯定招引邪祟,并且还不是一般的邪祟。就像这只血尸一样的鬼玩意,凶煞无比啊!
草他二大爷的,如果我猜的都是对的,那搞出这种事就是内行人的手笔,莫非这个烧纸的人,是个术人?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没见过这副怂包样的术人。
正在琢磨着,就看到那血鬼走到了棺材边上,歪着脑袋看里面的女人,咂巴着嘴,看上去馋的不行,但搓着一对鬼爪,又一副不知该怎么下手的模样。红衣孕妇此刻还在往上盯着天,她看不到这鬼脸,如果给看到了,不知是不是立马给吓死了。
我慢慢从包里拔出了桃木剑,掏出一张符贴在剑尖上。正在这时,血鬼伸爪去摸女人的大肚子,我心头顿时就是一惊,不能再等了,念了一句驱邪咒,甩手把桃木剑掷了过去。飞行当中,那张符呼地燃着,直奔血鬼眉心灵窍而去。
这鬼玩意还真给面子,爪子还没摸到女人肚子,就被吓得“嗷”一声鬼叫,掉头窜回洞里了,瞬间不见了踪影。女人听到鬼叫声,吓得也尖叫一声,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桃木剑“嗒”地落在洞口里面地上,符火也在这一瞬间熄灭。
那边陆飞见我动手了,跟着从树后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铜钱剑,奔到棺材跟前。王子俊他们也不甘落后,排成一个队形,整个一个除鬼小分队啊。
我们在棺材跟前汇合,我跟他们说,让曲陌、王子俊和沈冰留在外面,我跟陆飞进去追那只血鬼,这玩意不除,山村肯定一日不得安宁。
但还没进洞,那个烧纸的男人急惶惶的跑过来,堵住洞口对我们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干吗要破坏老子的法事,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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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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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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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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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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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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