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紫青的面皮,在树林阴暗的光线里,显得特别阴森。两只灰蒙蒙的眼珠子,凸出眼眶死死的盯着我们,看上去非常的诡异和瘆人!我看了都不禁心底直冒凉气,背脊上起鸡皮疙瘩,陈明这小子更不济了,直接双手捂住了眼睛。
草他二大爷的,这肯定是施术者给我们示威的,这狗杂碎竟然本事不小,把安琪的头颅给割下来带到了这儿。也不怕断子绝孙,做这等缺德冒烟的事。
我叫他们别怕,走了过去,就要把拉链拉上,心想先埋在这儿,等我们回来时再挖出来带回家。谁知刚弯腰伸出手,就见安琪的嘴巴一张,差点没把我吓死,要说诈尸老子可是见过不少了,但没听说过就一只脑袋还能诈尸的!
再说尸体张口,必不是好事,淤积在腹中的尸气或是更厉害的煞气吐出来,谁给扑上了,那是找死。我连忙往后一个弯腰仰头,果然一股黑气从包里窜了出来,就擦着我的脸冲上了半空。
好险,只差一点点,老子就挂了!
这股黑气笔直的射到了一片树叶上,立刻“哗啦啦”一声响,那片树叶瞬时变成了黑色卷曲成筒,往下飘落了。这口煞气真够毒的!
我们四个人不由相顾骇然,曲陌也往后退开了几步。我急忙反手拉开自己的背包,摸出一张黄符,迅速贴在了脑袋上。“嗤”地从脑袋上冒起一股青烟,在林子里弥漫开,气味相当腥臭,我赶紧闭住了呼吸。
陈明和曲陌也都捂住了嘴巴,唯独沈冰刚才吓傻了,呆呆的坐在那儿,被这股烟气给呛得不住咳嗽。她咳嗽了几声,才缓过神,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扇,看样子闭住了呼吸。
再看包里的脑袋,已经不见了,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由感到非常纳闷,要说施术者这个狗杂碎用的是傀儡术,借纸人变化安琪脑袋来害我们,怎么被我破了法术之后,连个毛都没留下?太不可思议了!
想了想可能是上次被我利用冥途没有马上关闭这个时机,把他弄伤,这次学了乖,跟我玩了个空城计。靠,这狗杂碎手底下招数不少啊。
好在大家伙谁都没中招,真是万幸,万一刚才沈冰拉开拉链同时,煞气吐出来,她跟曲陌都够呛。我站起身看着林子深处,心想这狗杂碎肯定在附近,他为了阻止我们去白骨洞,肯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添上这么一个躲在暗中的敌人,真是够老子头疼的。
接下来只能见招拆招,没什么好办法。
我走到沈冰跟前,安慰她几句,缓了一会儿后,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拍着高耸的胸脯说:“吓死我了。”那是她的同事,又亲眼见过死后的惨状,猛地看到这只头颅,没吓死算是好的了。
曲陌和陈明也都回过神了,我们赶紧离开了这儿。
后面倒是没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就是沈冰在我背后不住的发出磨牙的声音,吱吱嘎嘎的响个不停。磨牙一般是出现在睡眠期间,上下牙齿互相咬着,那是一种不良习惯。但此刻大白天的正在爬山,你磨什么牙?
我回头问她:“怎么了,一直跟那儿磨牙?”
沈冰也挺苦恼的,双手捂着两腮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觉得牙齿痒痒,不磨不痛快。”
我笑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得留了后遗症?”
“可能是太紧张了,放松一下。”曲陌说。
沈冰又磨了两下牙齿,愁眉苦脸的说:“我这会儿不紧张啊,就是觉得牙齿不对劲。诶,没事没事,都不要看我了,赶路要紧。”
往前又爬了一会儿,磨牙声变成了咀嚼声,好像啃着什么东西,沈冰刚才没吃饱又饿了吧?我回头看一眼,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她正双手握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咬在在嘴里,跟啃鹅腿一样,吃的挺香的。木屑顺着唇角往外飞溅,看样子牙口挺好。
陈明和曲陌都吃惊的瞪着她,这分明是中邪了!
我伸手从她嘴里把树枝夺过来丢掉,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腕,将她揽进我的怀里,仔细查看她的眉心。靠,挺白净的,没半点黑气症状,身上没邪气啊。
沈冰神智很清醒,皱眉看着我说:“干嘛,别人看着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饿了还是怎么着,为毛肯树枝?”
沈冰用纤细的小手抹了抹嘴角木屑说:“感觉啃下树枝,牙齿挺舒服,怎么了?”
看她精神很正常,一点都不迷糊,可是觉得她愈发的不对劲。平时她是个喜欢洁净的人,像这种脏兮兮的枯枝,打死都不可能会吃进嘴里,今天是怎么了?
想让牙齿磨的舒服,包里带着脆皮豆子呢,那玩意更有嚼头,干吗非要肯树枝?递给她一瓶水,让她漱了口,又给她一包脆皮豆,让她嚼这个,树枝多不卫生啊。
“土包子居然会体贴人了。”小丫头拿着脆皮豆吃起来,笑得非常灿烂。
汗,我啥时候不体贴人了,这丫头就喜欢胡说。曲陌和陈明见我们俩有了笑容,也都放了心,用树枝磨牙虽然古怪了点,但曲陌知道沈冰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啃个树枝,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也是沈冰的一贯作风。www.xiumb.com
她不啃树枝了,不过一路上嚼着脆皮豆,嘎嘣嘎嘣的,听的我心慌意乱的。不知道为什么,从沈冰磨牙开始,我就老感觉心里不踏实,疑神疑鬼的,好像后面跟着邪祟似的,让我不能静下心来。
天色越渐渐暗下来,可是我们还在山坡上爬,到现在也没看到森林以外的光景。我们不由有点焦躁,刚开始还想着下午就能抵达目的地呢,可倒好,现在都快天黑了,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出,仿佛这山坡永远爬不到尽头,山头插入了天空一样高。
陈明低头看着手里的指南针,不爽的说:“指南针好像坏了。”
我靠,听到这句,心里不由腾地窜起一股无名火气,恨不得把这小子跟揉吧揉吧让沈冰啃了磨牙去。敢情我们走了半天的山路,全都跑偏了,折腾人不带这么干的,非把老子折腾死不可。
赶紧从包里掏出了罗盘,看着中间的指针,草他二大爷的,我们正在往正西爬,虽说不是南辕北辙,那走的冤枉路也大了去。
还好没爬到峰顶,不然又得下来,我们对着地图及时调整方向,不至于重返回头路,又顺着东南方斜着往上爬。
天黑了,我们还没走出森林,不过看到了前面山林之间,有座简陋的小土房。陈明说夜间爬山很不安全,遇到猛兽出没容易逃散,还是先到前面那座小土房借宿一宿吧。
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无奈的同意。不过,在手电光芒的照射下,那座小土房孤零零的掩映在林木之间,四处雾蒙蒙的,显得有些诡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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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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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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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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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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