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之后,咧嘴笑着说:“习先生,前段时间店铺怎么一直不营业,害我空跑几趟。”
我差点忘了,他还欠我两只鬼牙的。
“我出去了几天。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我笑着说道。
杨东浩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鬼牙放在桌上,不知是哪个倒霉鬼的。我用艾叶收起来,看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胸口伤势是不是好了点?”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习先生真是神人,吃了你的药,胸口没再酸痛过,并且都长出了新肉。”
我点头“嗯”了声说:“那你要注意不能用力气,尤其是房事,一次也不能做。”我不由心里偷笑,让他这种混蛋jinyu,估计是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是活该,谁让他是五尾狐敌人。
杨东浩一下愁眉苦脸起来,对我央求道:“习先生,你再想想办法,让我吃点别的药,能用上点力气的。”
我心说憋死你老子也不会给你药,半年之后,我还得再想办法骗你吃一包抑阴散,就这么长期禁下去吧。我摇摇头:“不行,没别的办法。”
杨东浩一听,整个一副苦瓜脸跟我说:“这该咋办,上头有指示,让我去趟湘西,没力气我怎么赶路,到那儿怎么干活?”
我听到湘西这个字眼,心头就是一动,怎么今晚来的两只鬼都跟湘西较上劲了?人家女鬼是尸体在那儿,你个混蛋没事往哪儿跑什么?
“去湘西干什么?”我抬眼问。
杨东浩立马眼珠里闪过一丝警惕,说道:“没什么,接几个兄弟。”
这小子还不肯说。我本来不是鸡婆,对于别人的事并不喜欢打听,可是这小子是冯公子的手下,又跟五尾狐是死敌,他要做什么,我怕会对曲陌不利,所以很想知道他去湘西去干吗。
我转了转眼珠,看着他说:“我忽然想好想有种药,能够缓解不能用力的毛病。”
这小子一听马上双眼放光,嘿嘿笑道:“快给我拿药,我再给两颗鬼牙。”说着又拍在桌上两颗牙,靠,他这次是有备而来,看来被拔牙的倒霉鬼真的很倒霉,一下被拔了这么多的牙齿。
我假装发愁说:“这种药是有副作用的,要看情况定量,吃少了不管用,吃多了会起反作用。你得告诉我,你是去干吗,有多大的活动量,我才好酌情下药。”
杨东浩xing子粗鲁,但不是傻瓜,生前死后又是在道上混的,非常机灵,脸上呈现出怀疑神色。他看着我半天说:“你总喜欢打听我的事这么清楚想要干吗?”
靠,被他看出来了。我一沉脸,冲他挥挥手:“拿起你的鬼牙,这就走吧。”
他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既然怀疑我有所图谋,那就请吧。”
杨东浩见我口气不对,连忙赔笑道:“我不是那意思,因为上头说这事挺重要,我不敢跟别人说。其实去湘西,是从那个……那个谁手里抢几个弟兄回来的,活动量肯定要大,你看这么说还行吧?”
我点了点头,只要他不在本地闹事,那就不涉及到曲陌,要是不给他药,恐怕就更起疑心了。给他包了一包药丢在桌上,这是抑阴散的解药,然后嘱咐他:“回来之后,先来我店铺一趟,我要查病情,否则出现了什么意外,就不关我事了。”
“一定,一定。”杨东浩挺猥琐的答应一句,拿起药走了。
今天不错,收入五颗鬼牙,心情相当的不错。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打算打烊。刚起身,听到王子俊在后面长吁了口气说:“我的妈,这死鬼终于走了,他看起来比女鬼更吓人。”
他突然说话,倒是吓我一跳,忘了他还没走。我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他这样的算是很温柔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恶鬼,瞧你这副德行。”
王子俊挠挠头:“不是,他看起来很凶,跟之前范小兵那伙痞子差不多,看了让人心里怕怕的。”
“鬼在我眼里没什么分别,都不过是死鬼,到这儿都得看我的脸色。”我说着把他赶到门外,便要关门。
“吹什么牛逼,你还不是被黄山鬼和寄宿鬼给打的满地找牙?”王子俊不失时机的打击我。
“放屁,我啥时候满地找牙了,我那是欲擒故纵。”我把门关好,掉头走向那条漆黑的小巷。
王子俊跟在我屁股后头,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感到前面一股浓重的寒气涌过来,靠,都这个点了,哪只死鬼不回去还在游荡啊?正感奇怪的时候,只见一个女鬼出现在面前,是刚才买药的这只。
我也没理她,不在店铺内,管她干吗,只要不作恶,人与鬼各行其道,互不相干。我才要继续往前走,那只女鬼一下拦住我,焦急的求我道:“习先生,求你救救我吧,有只恶鬼追着我不放,他,他还还对我进行weixie。”
我一愣,在鬼事专门店附近竟然出现se鬼骚扰女鬼的事,谁这么大胆?简直不把我这个鬼事传人放在眼里了。我冲她点下头,让他躲在我后面,于是拿出了八枚铜钱。王子俊吓得脸色苍白,想躲我身后,可是被女鬼给占据了位置,他一脸哭相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漆黑的巷口,忽地一股阴风刮过,吹的衣角扬起别波作响,王子俊打个冷战,眼珠不住的转来转去看着四周。
但阴风过后,却没了动静,我心想原来这只恶鬼还有点怕心,我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是谁?出来吧,别bi我搜魂!”可是等了片刻,依旧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被我这个鬼事传人给吓跑了吧?
“他,他还在巷子里藏着,就……就在那儿!”女鬼在后面颤声说。
妈的,居然跟我玩捉迷藏,好,老子让你尝尝铜钱阵的厉害。想到这儿,挥手把铜钱撒向空中,手捏法诀向前一点。像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小se鬼,根本用不上念咒语,只要铜钱阵一布,必定把他吓个屁滚尿流!
果然,八枚铜钱在幽黑的夜空里急速旋转发出灿然黄光时,巷子里发出一声轻呼,刮起一股阴风,冲着巷子深处卷走。
我快步走进巷子内,在铜钱阵下,鬼虽然逃走,也必会留下什么痕迹,就像当初那只孕有卵尸的女鬼,会受伤留下血迹一样。收了铜钱,拿出小手电照了照地上,有一道黄色的粉末,看在眼里不由皱眉,心想难道是杨东浩?蹲下身子用手指刮了点粉末在鼻子下闻了闻,是我刚才给杨东浩的“抑阴散”解药,草他二大爷的,这小子恢复了力气,马上就耐不住本xing,找女鬼下手了。
不过药粉尽头还有样白色粉末,小小一片,闪闪发光,感觉在哪里见过。我仔细一想,猛然想起来了,这跟秃子用在骷髅上的毒药一个模样。我拿出打火机,在上面一点,“嘭”的一下燃着,火苗子冲起多高,差点没烧到我的手。ωωω.χΙυΜЬ.Cǒm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在巷子里蔓延开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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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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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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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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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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