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覃牧低头掏手机的空档,安琳从他的禁锢里逃开,远离他五步之远,深呼吸。
“喂,妈。”
电话是覃牧的妈妈打来的,覃牧看着逃开的安琳,眸底划过一抹锐芒。
安琳听他喊妈,眸子闪了闪,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坐下,离得远一点,便听不见电话里,她婆婆说了什么。
只听见覃牧说:“妈,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安琳好着呢。”
说这话时,覃牧又朝她看来,对上她的目光,他嘴角弯起一抹温暖地弧度。
似乎他对她那些误会都是她的幻觉。
他还是刚和她领了证,说要努力喜欢上她,并且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
安琳抿着唇,神色间,有些冷漠。
覃牧丝毫不在意她对他的冷漠,笑容清浅,嗓音清朗,“妈,安琳现在跟我在书房里,你不相信,我让她接电话。”
他说完,几步来到安琳面前,温和地说,“妈打的电话,以为我欺负了你,安琳,你快帮我解释几句。”
安琳眸子清冷地看着他。
这男人怎么能装得如此若无其事的。
难道他没有欺负她吗?
“安琳,别生气了,我妈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打这电话打得这么不是时候,下次,我一定先关了机。”
覃牧嘴角勾起笑,嗓音低沉中,透着一丝令人遐想无边的暧昧,安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双颊因为他的话而滚烫,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居然对着电话说这样的话。
“妈。”
安琳拿过电话,狠狠地抿了抿唇,调整情绪开口。
见她瞬间从恼怒到笑容灿烂,语气轻快,覃牧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
“安琳,阿牧说我打扰了你们,是真的吗,我打扰你们造小人啦,哎哟,我不是故意的……”
安琳脸滚烫得要烧起来。
她虽然是已经快三十的女人,可也没脸皮厚到,当着老公的面,和婆婆讨论这样暧昧的话题.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覃母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不好意思,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安琳,我原本还以为阿牧欺负了你,你跟他生气,他才让你妈妈去g市的。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那我没有别的事了,你们继续,继续啊。”
至始自终,安琳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覃母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安琳茫然的眨眨眼,她这个婆婆的想像力也是丰富的。
“手机还你。”
安琳抿抿唇,语气极差的开口。
说话间,手机扔向覃牧。
覃牧轻巧接住,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坐下来,原本就是单人沙发,他这一坐下来,和安琳紧紧地挨在了一起。xǐυmь.℃òm
“安琳。”
安琳刚想起身,又被覃牧抓住了手腕。
她转头,不悦地看着他,“两个人太挤,我坐椅子里去。”
“不用,我觉得刚刚好,你要是觉得挤,我不在意你坐我腿上。”覃牧一脸认真样,丝毫没有开玩笑,或者是调戏她的意思。
他还拍拍自己的腿,像是对安琳说:不信你坐上来,我绝对承受得了。
“阿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琳冷着脸,语气很不好。他在她眼里,是性情偏冷的男人。他虽然也有温暖的时候,但不会给你一种很坏的感觉。
可现在,他让她觉得陌生。
覃牧眸色黯了黯,轻叹口气,“安琳,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谈什么。”
安琳被他抓着走不掉,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手心,更是源源不断的热意渗进肌肤,直达心脏。
“谈谈录音的事。”
覃牧敛了神色,语气温和而认真地说。
“还有什么谈的,你不是也听完了吗?”安琳说得生硬,覃牧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安琳,那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不搞清楚真假就那样说你。”
“你已经说了。”
直到现在,想起那晚他的话,安琳心里还莫名地委屈.
她记得,那晚,她收到高玉雯寄的快递,是一支录音笔。她当时不知道里面录的是什么内容,高玉雯只说是答谢她的好东西。
更不知道,在外面应酬的覃牧,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家,居然在书房里。
她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听着录音,结果,书房里的覃牧出来,也刚好听见‘她’说的话:高玉雯,你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女人,居然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真的往阿牧的茶水里下药。你是不是做梦都想不到,我知道你今晚会行动……
实际上,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气愤的。
覃牧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安琳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如果说高玉雯往他水里下药,想和他上床,以威胁他娶她是卑鄙。
那么,安琳的心机,该何其之重。
“安琳!”
当时,他站在书房门口,那声安琳,似来自冰窖,带着刺骨寒意;又如一道破空利箭,直射安琳心脏。
她惊愕转头,在对上覃牧那冰寒冷厉的眸子时,灯光下,她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尽。
他眼里交织着凌厉,质问,失望,愤怒……
太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安琳无从读懂,唯一的感觉,就是心,很痛。
“阿牧。”
她当时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她是想解释的。可是,她手里的录音笔掉到茶几上,还在继续,是她和高玉雯的对话。
覃牧带着一身寒意走过来,随着对话的继续,他眼里的凌厉化为锋利的刀子,吐出的话,更是让安琳心碎成片,“安琳,原来这些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原来,你当初说什么不要我负责不过是你的以退为进,知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安琳身子重重一颤。
她手下意识地抓住沙发一角,才没有跌坐在沙发里。
“阿牧,不是你听到的这样。”
她心很痛,很痛,弯腰,捡起录音,恨恨地将其按掉,“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难道说没有设计这一切,没有挖了坑让高玉雯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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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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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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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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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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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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