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霸道的作法,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圣人世家,就是应该有如此威势。
齐松从海港出来,一路疾行,赶回了齐家。
齐府大门未开,只开了旁边两个小门,许多世家门派弟子进进出出,显得很是烦闹。
齐松见了,略微皱眉,呵斥了几句迎客的院工家奴,便即入了府,沿着亭台回廊,弯弯绕绕,缓步行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方才是在一间别致庭院前停了下来。
庭院敞着门,隐约可见其中奇花异树,假山池塘,其上一块鎏金额匾,上书“望海潮”三个大字。
龙飞凤舞,气势非凡,望之如观大海奔涌,浪潮滔天。
这里便是齐府最大最显赫的宅院之一,望潮院了。
望潮院不似他院,无家奴护卫看守,门口只有一妩媚女子斜靠在躺椅上,正百无聊赖的将一枚枚紫红色的葡萄送入口中。
她靠在躺椅上,一身美好身段展露无疑,胸脯高耸,双腿修长,一抬手袖管便滑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叫人看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心头燥热。
然而齐松却不敢看上一眼,事实上整个齐府,也没有几个人看上一眼。
他弯腰躬身,冲着那女子恭恭敬敬的道:“倚红姑娘,老奴有事欲禀报少主,烦请通报。”
名叫倚红的女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挥了挥手,懒洋洋的道:“进去吧,少爷早就知道你要来,这次打赌,看来我是又输了。”
齐松闻言心中一动,又一躬身,道了声谢,低着头缓步从倚红身边走过,顺着碎石小路,过了池塘假山,来到了庭院门前。
齐松刚刚站定,朱红色的大门便自行打开,他见怪不怪,禀告一声,随即迈步走入厅中。
厅中装潢简简单单,只有几张桌椅,一鼎燃着袅袅轻烟的香炉,两三盆栽,三五字画,除此之外,在无它物。
若是不知底细的外人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怎的齐家少主住的地方如此简朴?
齐松却绝对不会有如此想法,这厅中又有哪一样东西是凡间俗物了?
厅中暗布聚灵阵,此间天地元气便是外界的十倍不止,真气境的武者进入,不用打坐修炼,单凭呼吸,功力便可大进。
所有桌椅,全是深海沉香木打造,不光刀剑难伤,还有凝神静心之功;那几盆盆栽,皆是东洲内海难寻的奇珍;至于那香炉中燃着的,则是深海龙鲸的涎香。
最了不得的,便要数墙上那几张随意装裱的字画了,全是东洲有名凝碑高手的手迹,内藏武道真意,细细钻研,未尝不可悟到武功传承。
然而厅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央随意端坐的青袍公子了。
他青袍素净,头戴纶巾,坐于桌旁,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手中一杆杏黄小旗,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忽视不得。
这个人,便是秀山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凝碑高手,齐家少主,齐听潮。m.χIùmЬ.CǒM
“去往烂桃岛的人回来了几个?”齐听潮抬头,露出了一张俊郎儒雅的面庞,声音清朗。
“少主果然早有预料。”
齐松心中一激灵,暗道果然如此,躬身答道:“算上管事齐雾,咱们府上派往烂桃岛一共是五十七人。那齐雾被烂桃岛岛主李愚一掌打死,夺了海船,余下五十六人,被逼跨海游回秀山,只有五人生还。”
齐听潮皱了皱眉,口中吐了出了两个字,道:“该杀。”
齐松答道:“方才在港口,老奴已经将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一掌毙了。”
“不错。”齐听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杏黄小旗放在了桌上,“李愚是昔日青岩岛三杰之一,落魄世家出身,天子卓绝,补全了自家武学,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凝碑,此等人物,行事果然霸道。”
齐松听了自家少主的话,奇声道:“李愚此人,老奴也曾有所耳闻,听说其于三个多月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与那青岩岛楚家楚天明有过一战,倒是轰动青岩岛的一件大事。那一战二人各自底蕴齐出,各有凝碑威视,从青岩岛直战到海上,打的天昏地暗,风云变色,最后那李愚因为传承问题,输了一招,被楚天明以一招‘裂魂’斩成了活死人。之后昏迷几日,最后竟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活了过来,上了苍鹫岛的青龙战舰,而后不知所踪。谁曾想,他竟然成了那什么烂桃岛的岛主,自家的结义弟妹,还反倒了少主的手上。”
齐听潮用手指轻轻敲击桌子,自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楚的韵味,断然道:“长生刀。”
三个字,似乎带有无比的魔力,齐松身子一震,看向自家少主,愕然道:“少主的意思是?”
齐听潮轻笑一声,道:“李愚和楚天明二人之所以大战,便是因为那最近在内海掀起了无边风浪的长生刀。”
“什么?”齐松惊叫出声,一脸的难以置信,“竟然是因为这个神物?可如今此刀不是在苍鹫岛少帝的手中吗?”
“是在少帝手中没错。”齐听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杏黄小旗上,“传闻青岩三杰曾于一年前,携手出海,探索东洲深海的某处遗迹,归来之后,各自武功大进,如果我所料不错,那处遗迹藏着的便是长生刀了。只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长生刀竟然又落入了少帝手中。”
齐松张大了嘴,已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苍鹫岛少帝,青岩岛三杰,以及那传说中的长生刀,这毫不相关的几者之间,竟然还有如此一段故事。
过了半响齐松才是说道:“原来少主抓住李愚的几个结义弟妹,是想引李愚前来,从他口中探听长生刀以及那处遗迹的消息?”
“不错。”齐听潮又是一笑,随即拿起了那杆杏黄小旗,轻轻挥动,香炉中燃出的袅袅轻烟,随即聚拢成了一团,久久不散。
齐听潮盯着那团香雾,道:“李愚此人,极重义气,他闻之结义弟妹陷落我手,就一定会前来秀山,而一旦他前来了秀山,我便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都要听听那遗迹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只不过......”
说到这,齐听潮突然是顿了顿,一挥手,吩咐道:“好了,你下去吧,继续在海港等候,一旦李愚前来,咱们齐家,便开大门迎接。”
能让齐家开中门迎客的人物,方圆千里,一只手,恐怕数的过来了。
齐松闻言深吸了口气,躬身应下,随即退了下去。
随后齐听潮又是摇了摇那杆杏黄小旗,香雾当即散开,他用极低的只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只不过,这次什么似乎还多惹上了一些了不得的人物呢。”(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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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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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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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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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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