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觉睡了那么久?乔佳月洗漱完,吃了哥哥们给自己留的早饭,先去食堂转了一圈。
“阿娘,今天您在食堂帮忙?”乔佳月有些意外,“阿爸去地里了?”
“没,你阿爸去公社了,你三哥在后头鸡棚那,你要不要去找他?”乔母放下手中处理了一半的野菜,抬头笑着说。
乔佳月一听乔父去了镇上,没来由的,眼皮子剧烈跳了几下。
别人迷信不迷信她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是信这些的。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乔母:“阿娘,那我去找三哥了。”
乔佳月找了个角落蹲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乔父下了一个祝福:乔正瑜外出平安无事,安全归家。
看着祝福成功的标志,她心里松了口气,思索片刻,诅咒:幕后指使吴小月的人走路摔倒,吃饭噎着,喝水呛着,时长半月。
诅咒:想害乔正瑜的人一起害人之心便头痛欲裂,时期一月。
……
乔佳月把自己能想到的诅咒的人和事的范围都来了一遍,有成功的有失败的。
精力点消耗过大,于是刚起床没多久的乔佳月就靠在角落的稻草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隔壁的溪山公社松桥大队,吴小月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让其他人都离她远一点。
真是倒霉透了,也特别的邪门,从昨晚到今早离开高山大队,她就没好受过一回,只要与人稍微靠近一些,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受伤,到现在她就只能躺床上修养了。
这次陷害没成功,乔正瑜肯定对乔正树一家起了警惕心,以后想要下手是没有机会的了。
她想要煽动别人动手也不容易,实在是那乔正瑜太会争取人心了。
事情办成这样,也不知道那人承诺给她的利益能不能换成别的?
吴小月闭上眼,安静地等着期盼中的人的到来。
而此时,乔父他们三人看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疯牛,惊得魂飞天外,怎么回事??
他们都没来得及跟这头牛正面对上,更没做出什么会刺激它的动作,它怎会突然调转方向呢?
不过此时也没人有心思想这个,地瓜地距离路面有一段距离,乔父三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往来时的方向跑。
公社的民兵队比大队的要好,配备的枪支肯定不少,疯牛发疯,此时民兵队再不出动,那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其实乔父也想朝没人的地方跑,可是他知道凭借自己单人之力肯定无法解决这头疯牛的,往公社跑,起码还能有一线希望。
然而跑了没几步,他们迎面碰上了一群拿着锄头、扁担、木棍的社员,竟然一样杀伤力大的武器都没有。
乔父的心瞬间都凉了,“公社的民兵队呢?”
公社每日都会有民兵轮值,听到疯牛的事,怎会到现在还不出现?
“没瞧见,没关系,我们人多力量大,还怕一头疯牛不成!”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一人一锄头,那头疯牛成不了气候的,你们别怕!”
“就是,在伟大的主席领导下,我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保护人民的财产,冲啊!”
领头的年轻人高举着锄头,大声喊着过去两年常喊的口号,带着人冲了上去。
乔父三人目瞪口呆,这些人是什么操作?脑子都被门缝夹过吗?这种上赶着送死的事也去做,真是前所未见!
乔父愣神这一功夫,乔宜兵和陈东方已经跑远了,山下的社员脑子有病,比他们山上的还笨,谁碰到这种事不是赶紧跑路?
此时那头牛还在地瓜地里折腾,它跳下去容易,然而想要上到路上却没那么容易,这坡太陡了。
这一群人冲上来,冲着公路下房的疯牛就是一顿猛砸。
那疯牛叫了一声,可没站在原地等打,它转了个方向,打算从平缓的地方爬上公路。
这些热血上头的人又跟着追了上去。
乔父跑进公社街道的时候,隐隐能听到一阵惊叫声,他刚想去公社那看看,林国平就来了,拉着他往自家跑。
“碰到这种事,爬到高处,那疯牛上不去,就只能用蛮力撞,最后它能把自己给搞死。”林国平指点道。
“我看有一些人举着锄头扁担朝那疯牛去了。”乔父喘了两口气说道,“还有,怎么不见民兵队?”
“呵,你说呢,都是些自以为是的人。”林国平冷哼一声。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得一阵惊叫声,那疯牛已经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冲来了,许多人家纷纷紧闭门窗,从门缝往外看。
“它盯上我了!”乔父听着外头的撞击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走,我们上屋顶。”林国平拿了个梯子,从后门那出去,迅速爬上了屋顶。
跑的话,他们的速度快不过疯牛,在屋顶待着,那疯牛要把这屋子撞倒还是要花费一阵力气的,而这段时间内,即便那民兵队反应再慢,也得出面把它给解决了。
他们都是在外头见过世面的,知道这头疯牛不一般,要不怎专门盯着乔父呢?
“砰”一声枪响,那头公牛倒下了,一辆旧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前方不远处,车窗那一根枪管还冒着烟。
乔父和林国平往下方瞄了一眼,公牛身下流出一滩血,肯定不会再作怪了。
他们这才小心地下了屋顶,看到那辆被人围起来的吉普车,等了一会才上前道谢。
随后,不到五分钟,公社的民兵对举着枪匆匆赶来,随同的还有李向红和刘大民。m.χIùmЬ.CǒM
当他们跟车内的人谈话时,乔父敏锐地发现,公社的两位主要领导人脸色白了几分,冷汗都流下了。
这车内的人身份不低啊!
车子开走了,那头公牛随后也被公社的民兵带走,李向红和刘大民两位公社领导一离开,大家的议论声瞬间增大了几倍。
陈东方和乔宜兵两人一瘸一拐地找了过来,看到乔父平安无事,两人都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怎么了?”乔父问,他记得这两人是跑在最前头的吧。
“别提了,那疯牛从公社办公处那边跑过,要不是我们躲得快,就交代在那了。”陈东方摆摆手,觉得自己先手手脚酸软,跟你软面条似的,腿肚子现在还打着颤呢。
“说起来,还真感谢那群人,帮我们争取了点时间,这次重伤好几个,都送去卫生室了,还好没死人,要不然肯定要闹到县委去。”
乔父眯着眼,不提自己的事,“休息下,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去。”
刚才只顾着逃跑,买的东西都丢路上了,这会倒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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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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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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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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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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