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忙把人拦住,劝道:“好好说,好好说话,干什么呢!连个孩子都要打。”
居委会中的干部转头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说这借条不对?”
叶芹拿着借条,淡定地说道:“第一,我爸爸是寰宇集团的财务人员,他写借条必定会根据模板来,将日期,借款数,借款人,身份证号等信息一一写清楚,怎么会不明不白就写一行字,这张借条在我看来非常不严谨。”
“住口!你这个小蹄子胡扯什么呢。”叶秀丽继续叫骂着,双目赤红,肥厚的身躯好似要冲破人群。
保安忙上去按住她的肩膀,另一人赶紧打了110.
“第二,这行字的表达方式很暧昧,【叶镇近日借叶秀丽五万元整】,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我爸向叶秀丽借了五万元,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叶秀丽向我爸借了五万元。”叶芹分析道。
苏谨闻言,也拿过借条细细检查,刚才被叶秀丽气的大脑充血,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对劲。
叶秀丽听到叶芹的话,叫嚣的嘴脸收敛了些,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硬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叶镇借给我们的!”
她眼眸中那点慌乱自然没逃过叶芹的眼睛,看来再过不久,叶秀丽就要自乱阵脚了。
“第三,注意看这张纸上方被撕扯的痕迹,按照常理来说借条的顶端会写上借条,借据等字样,这张纸上却没有。第四,这个五万元的五字,有篡改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从三改成了五。”
叶芹逐一分析着,条理清晰,“这些是奇怪的地方,因此我有理由怀疑姑妈拿假的借条来诈骗我们,按照刑法,诈骗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要吃官司的,要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后面几句话是叶芹看向叶秀丽时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她的双眸明亮,看得叶秀丽心里发怵,她的眼神游移,脸红脖子粗,一会说借条不可能假的,一会又说这母女两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这话说出来可好笑了,这母女两柔柔弱弱的,家里的顶梁柱刚死,她们能仗谁的势?要不是这个女儿心明眼亮,恐怕就要被骗了。
“世风日下啊,自家的亲人都要骗。”旁人摇摇头感慨道。
“警察同志,就是这里。”保安将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察带了过来。
两位警察同志扫了眼在场的人,开口道:“怎么回事?相关人员和我们去所里一趟。”
眼看着警察要过来拉人,叶秀丽吓得立刻六神无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口不择言道:“干什么!别碰我!警察了不起啊,警察打人了!”
住在这小区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破皮无赖,瞬间指指点点起来,向两位警察说明了事情原委。
虽然事情理清楚了,但有人报警,去派出所一趟是必要的。
叶芹和苏谨对视一眼,两人都决定去派出所立案,出了门坐上警车,只剩下叶秀丽一个人在那撒泼打滚。
“我说!我说,我就是贪图我弟那遗产,他人死了,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留下呢!这是他之前写的收据,因为是自家人,给我们家借了三万,啊,警察同志不要抓我。”叶秀丽哭天喊地道。
原来是看中遗产,叶芹冷笑了下,可惜叶镇真的没有一分钱了,只留下七百万的外债,不知道这遗产叶秀丽想不想要,只怕躲都来不及。
叶秀丽暂时被拘留了,从派出所出来,苏谨拍了拍叶芹的手,她感慨道:“没想到大姑姐都想着落井下石,现在只怕那些亲戚都想看我们笑话。”
“恨人有,笑人无。”叶芹淡淡地说道。“人心叵测,再正常不过。”
苏谨定定地看着女儿,如果之前是有种隐约的感觉,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可能不是她的女儿。这个猜测刚从脑子里冒出来,她就被自己吓一跳。
朝夕相处的女儿换人了?换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念头,她观察着女儿脖颈间的痣,伸手摸了摸,确实不是假的。
苏谨收起了心思,说道:“既然今天发生这件事,正好借这个事情,妈妈要和你说下家里的情况,你爸爸挪用了公司五百万的工程款,宋律师正在想办法替我们争取分期还,银行的两百万外债,我准备将这间房子抵押给银行,我们去另外的地方租房住。”
她说完这些,静静地看着叶芹,见她一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以后我们的吃穿都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你肯定会有落差感。”苏谨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她脸上毫无波澜,平静得可怕。
叶芹对上她的视线,“其实爸爸死的时候,别人说我们可怜,我就有感觉了,妈妈,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不怕吃苦。”她小心翼翼地提到:“要不我不去音乐学院,大提琴也不学了……”
“这怎么行!”苏谨激动地喊道。
被叶秀丽指着鼻子骂都没激动的苏谨,在这个事情上罕见的强势。
苏谨见叶芹神情惊讶,缓和了下语气,“大提琴学了这么久,绝对不可以丢掉。”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坚定道:“妈妈哪怕借钱都一定会供你学音乐,不要担心。”
叶芹动了动嘴唇,没再说话,看来要让苏谨打消这个念头,是不可能的。至于她新开账户中赚到的钱,她先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苏谨,眼下还是再缓缓吧。
苏谨咳嗽了几声,“你回答我,一定要去上音乐学院,学费的事情不要担心。”
叶芹为了安慰她,只好先点头。
两人走在街上,路边的一辆黑色豪车按了下喇叭,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苏谨和叶芹循着声音,车子的窗户按了下来,露出宋易的脸。
宋易微笑了下,他的笑容很能安抚人心,温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这怎么好麻烦宋律师。”
“不麻烦,我正好没事。”宋易从车上下来,又帮着两人打开车门。
在这世态炎凉的现今,苏谨感受到了落差感更巨大,但还是有人能用平常态度对待她们。她感谢道:“谢谢了,宋律师。”
“没事。”宋易开车,驶向锦绣花苑的方向。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苏女士,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谨疲惫地挥挥手,“没什么大事,有个亲戚来闹事,警察把她带走了。”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苏女士不需要客气。”
“好。”苏谨礼貌道。她是真客气,压根不会开口向宋易求助。
两人寒暄一番后,车内安静下来,宋易时不时关注着两人。叶芹低声询问了一声,“妈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脸色真的很差。”
苏谨咳嗽了几声,“今天算了,医保卡都没带。”
女孩子清冽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宋易从后视镜瞥了眼叶诗织,见苏谨不愿去,她也不强求,闭着眼睛,阳光洒在她光洁白皙的脸蛋上,脖子纤长,眉眼精致,气质如月光般清冷。
到了小区门口,宋易下车送她们,趁着苏谨没注意,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叶芹,让她有事可以联络他。
目送着两人离开,宋易坐回车中,打电话给谈焕玉,“谈总,我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吗。”谈焕玉冷淡地应了声。“怎么解决的?”
宋易一五一十地将笔录上的信息告诉谈焕玉。
谈焕玉微扬起唇角,轻笑了下,这笑容在他脸上显得邪气,秘书将文件放在他桌上,离开的时候脸颊微红。他轻点着桌面,低下头看了看营销部递上来的报表文件,眼里闪过些兴味,“知道了。”
宋易挂了电话,忍不住想到,他临时被谈总派来处理这件小事。
没错,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谈总怎么知道叶诗织碰到麻烦了,他越想,神色越凝重,按照推测来说,这闹事的亲戚八成是谈总找人给弄过去的。
所以,谈总为什么要找叶诗织的麻烦?找一个十八岁女孩的麻烦?这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他想不明白。
叶芹从出租车下来,面对着一幢豪宅,是的,真正的豪宅,位于申城市中心梧桐树下高雅的老式花园洋房,随便一幢洋房都自带一段历史,时间可以追溯到民国时代。
周围经过的人看向这幢洋房的目光不自觉带着幻想和憧憬,他们在想着,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住进这幢洋房之中。
非富即贵。
叶芹按了门铃,告知了来意,铁门这才缓缓打开,展现在她面前的是枝繁叶茂的花园,她平静地穿过小径,走进住宅,有佣人领着她,她粗略了看了一眼,洋房的一层是社交空间,有酒吧和游戏厅,顺着旋转楼梯向上,二楼是社交空间和餐厅,三四楼她就不能往上了,估计是洋房主人和子女的卧室。
整幢洋房处处透着简洁高贵,没有多余的装饰,当夜晚亮起灯,应该会更美。
佣人带着叶芹来到二楼东南角的一间房间,复古气派的房间正中间摆着一架钢琴,旁边实木柜上摆着民国时代的照片,她拿起相框看看,相框内是一张民国时代的黑白旧照片,男的坐在椅子上,穿着旗袍烫了头发的时髦女人站在一旁,巧笑倩兮。
从门外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生声音,“1927年,有个年轻有为的商人娶了一位地产大亨的女儿,岳父送给他3.3亩的地皮,他高兴不已,请了乌克兰的建筑师为他设计打造这幢住宅。”
叶芹转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年轻男生穿着简单的灰色毛衣和牛仔裤,身材瘦削,宽肩窄腰,皮肤白,俊美的脸上带着微笑,透着一股慵懒随性的气质。
“你是苏老师的女儿吧,我是季景。”他朝她伸出手。
“叶诗织。”在她伸手要握手的时候,他把手收了回去,浑然不觉这有多不礼貌。
叶芹皱皱眉,看来他不像表面那么随和,倒是有几分乖张。
季景坐到钢琴椅上,回头对她说道:“对了,这间房间是他当时二姨太太居住的,最后她在这间房间里自杀了。”
“……”叶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是个性格乖张的人,你顺着他,他反倒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逆着他,他也许会高看你几眼。
季景打开琴盖,自顾自地弹起钢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他眼眸微垂,眼睫毛根根分明,黑发柔软,传出来的音乐声极其温柔,不可否认,在这一刻,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魅力。xiumb.com
音乐声戛然而止,季景停下来,“不是说,你代替苏老师来教我吗?听说你是拉大提琴的,有兴趣合奏一曲吗?大提琴我去让人替你拿过来。”
“不用了。”叶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大概猜到了苏谨的用意,她抬起眼眸和他对视着。
那双清澈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胆怯和恐慌,这倒是激起了季景的兴趣,他扬起唇角笑道:“是不想呢,还是不会?刚才我弹的那首曲子是《圣母颂》,琴声就好似母亲在对孩子低语一样,对不对?我想不出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母亲会让人去试探自己的孩子。”
他直接挑明了情况,叶芹眼眸微微睁大,她不慌不忙地坐到椅子上,给出了一个新的说辞,“我确实不是她女儿,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叶诗织的另一个人格,我们共用一个身体,以前是她,现在是我。”
“双重人格?”季景奇怪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一点乐器都不会?大提琴或者钢琴都不会?”
叶芹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眼眸打量着少年,既然他告诉她这件事,说明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一点。
果不其然,季景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那你这个人格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芹。”
“叶芹。”季景扶着下巴,“怎么办呢,你这么痛快地承认了,接下去我该对苏老师怎么说。”
他挑起那双猫一样的眼眸看她,“是说实话呢,还是帮你隐瞒。”
叶芹不感兴趣地笑了笑,“随便你。”
苏谨知道这个答案又如何呢,是会发疯还是痛哭,亦或者继续将她当作女儿来看待,她都不怎么关心。她本来想扮演好这个角色,但是演不下去,就不演了呗。
“我发现你对待这件事很冷漠,好歹她是你妈妈。”
“你能把个陌生人当妈吗。”
听到这个回答,季景埋下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他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你真的挺有意思,这样吧,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就怎么回答。”
“无所谓,她迟早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实话告诉她。”
季景摊摊手,他翻下琴盖,从椅子上站起来,“你都不会弹琴,这堂课就这样吧,我回去打游戏了。”
打游戏?没想到他是个网瘾少年,叶芹耸耸肩,也起身离开,这时来个电话,她站在走廊中,对陈亮说道:“帮我找个懂编写软件的人,对,有事情……”
季景走到一半,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她似乎在交代电话对面的人一些事,有意思。一听她要找编程的人,他又走下楼,点了点她的肩膀,毛遂自荐。
叶芹握着手机转头看他,季景指了指他自己,“我会啊。”
会什么?
叶芹皱起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神情惊讶,她挂掉电话,冷静地问道:“你会编程?”
“当然。”季景趿着拖鞋,轻巧地拾级而上,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一起来,叶芹跟在他身后,来到三楼的卧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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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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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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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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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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