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子顺着宫墙一路往外走,刚走到御园一个路口,就听到前面一阵鞭子声,不由皱眉,走过去。
走到那,紫袍男子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穿着皇子服饰的男子正拿着鞭子,抽两个小太监,旁边还跪着几个,一边抽一边还叫嚣。
“你们两个不长眼么,敢冲撞本皇子!”
紫袍男子见状眉毛一皱,虽然早已见怪不怪,可每次见了,仍忍不住动气。
紫袍男子干脆走过去,笑着说:“二殿下。”
二皇子正在教训不长眼的内侍,听到这声音一激灵,忙把鞭子背在身后,转过身来,对紫袍男子见礼,“见过相公。”
紫袍男子微微侧身,受了二皇子半礼,笑眯眯地说:“老臣刚从陛下那回来,陛下刚刚还谈起殿下的学业,很是忧心,让老臣能来多照看一下殿下,老臣今天中午正好有空,不如老臣去殿下温习一下功课如何?”ωωω.χΙυΜЬ.Cǒm
二皇子一听紫袍男子要查功课,立刻汗毛倒立,开什么玩笑,紫袍男子给他请的皇子傅都被他打回家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何曾读过什么书,要一查还不露馅了。
二皇子忙打了个哈哈,“本皇子今儿中午不巧要去母后宫中用膳,怕是不方便,相公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了相公了。”
紫袍男子笑道:“原来殿下要去皇后娘娘宫中问安,确实耽误不得,那臣就下次有空再去好了。”
二皇子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约下次的时间,忙带着下人匆匆走了,“相公,母后正在宫中等孤,孤先去看母后了。”
紫袍男子笑道:“老臣恭送殿下。”
二皇子一走,紫袍男子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两个血肉模糊的小太监,淡淡地说:“送他们去御马监,告诉监头,让马医给他们看看,用些药,这两人以后就放他那了。”
旁边跪着的小太监们正不知怎么办,一听紫袍男子说得,如临大赦,忙磕头,“多谢相公救命之恩,多谢相公救命之恩。”
这两个小太监是被主子打了,别说叫大夫,连药都没有,只能自己挺着,多数是要活不下的,如今去御马监,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紫袍男子摆摆手。
几个人忙抬着两个人朝御马监去了。
紫袍男子心事重重地继续朝宫外走去。
皇帝年轻时忙着征战沙场,留下的孩子并不多,如今还活着的,只有潞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两个公主。
潞王最年长,当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也算军功卓越,本来以这家伙的军功,完全没后面几个皇子的事,可偏生,这家伙不是皇帝亲生的,皇帝年轻时曾纳一寡妇为妾,这寡妇有个十岁的儿子,皇帝要了人家娘,顺便养了人家儿子,这便是潞王,所以虽然潞王是长子,上了玉牒,也战功赫赫,皇帝大臣立嗣也不考虑他。
不过皇帝倒是挺疼这个儿子,毕竟是头一个,哪怕不是亲生的,毕竟是自小养大的,所以登基后就封了王,封了封地。
剩下的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四皇子其实也不是皇帝亲生的,四皇子是皇帝一个侄子,自小父母双亡,皇帝就认了做自己儿子,这事虽然不公开,但在朝堂上也不算秘密,所以也可以排除。
所以皇帝亲生的,其实只有二皇子、三皇子,这两个皇子是皇帝登基前侧室所生,还是同一个娘的,只是性格却天差地别,二皇子性情凶悍暴躁,三皇子性情温和却懦弱,但为帝者,懦弱无能就是罪,所以虽然二皇子天天惹事,皇帝还是有意立二皇子。
而百官,虽然看二皇子万分不顺眼,可立嫡立长,二皇子算长,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紫袍男子长叹一声,可就二皇子这样子,真能担起皇位么?
二皇子在宫中这么多年,光死他手里的内侍,就有好几批,他出宫打伤的大臣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如今有皇帝,他还有所收敛,这些事能盖得住,万一哪天皇帝去了,这家伙登基,满朝文武还不成待宰羊羔了。
紫袍男子不由想起皇帝已故的嫡长子,那个十七年前去了孩子,那个现在要活着,他大概就不用愁了吧。
那个孩子虽然只有十八岁,可却是皇子一辈少有的文武全才,更兼谦逊有礼,连先帝都赞不绝口,只可惜,命丧于那次兵变。
想到十七年前那场兵变,紫袍男子身子一个踉跄,忙扶着旁边的墙。
“相公,您怎么了?”宫门口一个侍卫忙跑过来。
紫袍男子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宫门口。
紫袍男子喘了一口气,“本相可能不小心中了暑气,不碍事,你备个车马,送本相回政事堂。”
“相公,您这脸色,不用请御医么?”侍卫看着脸色苍白的宰相,小心道。
“不碍事,”紫袍男子摆摆手。
侍卫忙让人叫来车,然后送紫袍男子去了政事堂。
政事堂
紫袍男子坐车回到政事堂,就已经缓过来了,下了车,紫袍男子对侍卫道谢,然后悠悠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两位宰相正在廊下吃饭,看到紫袍男子,忙招招手,“冯相,快来,刚摆上菜。”
紫袍男子,冯相笑着走过去,“不够意思啊,本相还没到,你们菜就上桌了,幸亏本相来得及时,要不你们岂不都吃完了。”
年纪比较大的郑相笑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从宫里出来,万一你在宫里吃了,我们等着你,岂不是挨饿。”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崔相也笑道:“快到晌午了,你居然没在宫里蹭完饭再回来,冯大相公,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冯相笑着给自己倒也杯茶,“本来想蹭的,不过突然听到一件事,想回来告诉你们,所以本相特地决定回来吃。”
两宰相还以为冯相在和他们逗趣,都好笑地问:“哎呀,什么大事啊,还劳你特地回来告诉我们?”
冯相喝了一口茶,“陛下六月移驾汴京祭天,到时本相监国,二皇子会出宫到枢密院参知政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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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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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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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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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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