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帝被太医“社死”后,就默默地把蹭床的地方从王淑妃宫里,换成了皇后宫里。
太医正和冯相刚松了一口气,觉得没事了。
可事实证明,他们心安的太早,皇帝毕竟年纪大了,连续几天玩年轻人的游戏,身体终究亏了,所以没过几天,天一变凉,皇帝就不小心得了风寒。
本来风寒这事,也算不上什么大病,宫里又有天下最好的太医,治一个风寒还是手到擒来的,可无奈皇帝年纪有些大,老人生病本就比年轻人严重,所以从一得病,皇帝就开始断断续续发烧。
不过,太医们也没太担心,风寒这病,那是个七日病,只要不起高热,吃七八天药,差不多也就抗过去,所以太医们该抓药的抓药,完全没觉得这是个大事。
冯相也是这样想的,也没多担心。
结果就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在皇帝生病上,是在探病上。
按照惯例,皇帝生病,百官得在宰相带领下前来问安,这次虽然冯相“摔伤”,政事堂两位宰相听到皇帝得了风寒,还是依照旧例带群臣来问安的。
结果在宰相带群臣进宫问安时,一个礼部官员,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事,可能是觉得皇帝年纪大了需要一个继承人,又或者是想讨好一下二皇子,居然当着生病的皇帝的面,请求立二皇子为太子。
皇帝本来年纪大了,对这事就敏感,再加上在病中,一听顿时大怒,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对着那个礼部官员怒吼:wWW.ΧìǔΜЬ.CǒΜ
“你是觉得朕年纪大了,要撵朕回老家吗?”
谁知道那官员也够坚持,直接梗着脖子说:“太子乃国之根本,陛下年事已高,为天下社稷,当立太子。”
这一下可捅马蜂窝了,皇帝直接暴起,抓着旁边墙上一把剑就要砍这个官员。
官员没想到皇帝直接动武,吓得抱头就窜。
于是,整个寝宫顿时大乱。
最终,还是冯相听到动静,从隔壁赶来,一把抱住皇帝,又呵斥那个官员,当场把这官员贬为平民,永不录用,这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而皇帝被这一气,当场小病变大病,当夜就发起了高热,而高热又引起了旧伤,开始了咳嗽,吓得整个太医院差点去世。
在太医院一通忙活下,皇帝好歹稳住了病情,可整个小脸也蜡黄蜡黄的了。
于是,本来七天的小病,皇帝愣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都没好。
而三个宰相,因为皇帝数次高热,几乎昏迷,生怕皇帝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得不天天呆在宫里侍疾。
于是,冯相本来就因为受伤在宫里呆了一个月,因为侍疾,又呆了一个月,等到皇帝好了,冯相出宫时,两个月已经过去了。
再次打开两个月都没回的冯府大门时,冯相居然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低矮的山丘,林风骑在马上,借着山丘灌木的遮挡,观察着远处的平原,他身后,跟着一千同样打扮的骑兵。
“斥候,还有多久?”林风轻声问。
一个耳朵贴在地上的护卫回道:“听马蹄声,还有三里。”
林风沉声说:“快来了,大家注意!”
很快,一队配着弯刀,穿着羊皮的契丹起兵从远处平原的官道上大摇大摆的经过
林风默默握紧手中的银枪,等远处的队伍过去一半,大喝一声,“弟兄们,杀!”
林风提着银枪,一夹马镫,左手还牵着另一匹马,对着下面冲了下去。
而林风身后的护卫亦是如此,跟着林风冲了下去。
在往下冲时,林风和其他骑兵自动排位,等到冲下土丘时,散乱的骑兵已经成了一个尖锥型的骑阵。
林风在整个骑阵的中前方,见骑阵已成,直接带着整个骑阵加速,林风之前特地选平原给了骑兵很好的加速场地,等到林风带着骑兵冲到契丹面前时,整个骑阵像利剑一样,直接穿透了契丹大军。
契丹大军的领将虽然从发现骑兵时就停下,准备迎战,可林风从山丘冲下来,也不过几息的时间,等到契丹将领再想列阵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林风的骑兵,简直以不可阻挡之势,在契丹大军的队伍直接来了个三进三出。
再次从契丹大军中出来后,林风感觉到骑兵队伍已经稍慢,立刻翻身换马,高呼一声,“撤!”,林风身边的护卫举旗,林风带的骑兵一看,也立刻换马,和契丹大军脱离。
然后林风带着骑兵,一溜烟跑了。
刚刚整好战阵准备围困林风骑兵的契丹将领,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骑兵,气得一把掰断了自己的军旗。
……
“呕”
一处丛林中,林风扶着马吐得胃都快出来了。
护卫递过来一只水囊,林风接过,灌了一口水,想压压,却不想也吐了出来。
护卫忙问:“小郎君,没事吧!”
林风摆摆手,靠着马,有气无力地说:“吐成这样,让兄弟们见笑了。”
旁边护卫和将士却见怪不怪,一个偏将笑道:“小郎君已经不错了,头一次上战场谁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小郎君只是吐一场,光这胆识,已经强旁人太多。”
林风苦笑,“我现在也腿软,刚刚在战场上只是神经粗没反应过来。”
众将士轰然大笑,偏将拍拍林风,“还以为你天生不知道害怕呢!”
一场偷袭下来,整支骑兵消耗不小,于是就地扎营,偏将带着将士开始埋锅做饭,林风也一松懈,直接腿软的靠着马坐下。
看着旁边生火的士兵,林风叹了一口气。
当初刚知道要跟卢质学习,林风以为自己是来读私塾,可很快,林风就发现他是来读综合大学的,但现在,林风明白,他是来读军校的!
还是在部队有实习点的军校!
这部队实习还是实战!
难怪他爹冯相非要把他送到这读书,这样高档次的军校,确实是京城没有的!
拜他老师卢质这些日子的悉心教导,林风系统地学习了一遍古代军事,从排兵、到布阵、再到各种阵法,尤其是骑兵阵,本朝不愧是以武开国,先帝和当今皇帝昔日更是以骑兵闻名天下,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就像今日他初战,一个简单的偷袭,就用到了如何组尖锥阵,如何在平原加速,如何以最大的速度撞上敌军造成最大伤害,甚至在最后撤军时,如何快速和敌军分开,不被敌军缠住,都有专门的方法。
甚至为了提高骑兵的来去自如,不被追上,偷袭的骑兵都是一骑二马配备。
林风也是此时才明白,以前看电视剧上一片兵马呼啦一下涌上去,看得热血沸腾是多么蠢,电视剧上那样的打法,在真正将领面前,就是送人口,还是最低级的送人头。
见识到古代冷兵器战争的魅力,林风也终于从怕卢质揍表现得很主动学习,到心甘情愿主动学习。
他知道,这些知识,可能错过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
河东节度使府,卢质正在写一份上呈兵部的战功。
秋收以来,契丹眼馋中原丰收,不断派小股契丹骑兵进去河东劫掠,卢质身为节度使,也派出不少骑兵,劫杀境内契丹骑兵。
一月下来,上下将领也都杀敌不少,攒下很可观的军功,卢质自然不能让部下白忙活,也每月一一记录在案,准备和每月的奏表一起送往京中。
写到林风时,卢质的手一顿。
这个孩子的军功,他该不该报上。
沉吟了一会,卢质在最后,写上:
林风,杀敌二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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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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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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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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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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