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你怎么也来了?
在看到亲爹封行朗时,小家伙到是挺欣喜的。完全忽略了亲爹封行朗那张阴沉着的俊颜。
封行朗没有作答儿子的问话,而是先跟妻子雪落通了个视频电话。并让她看到正在吃烩面中的小崽子,以宽慰因为儿子的离开而着急万分的女人。
丛刚,你它妈又搞我儿子?
或许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主动来找丛刚的,但封行朗的口气就是故意的这么不友善。
一个‘又’字,着实倾述了封行朗对丛刚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
丛刚懒得去作答恶劣蛮缠的封行朗什么。甚至于连眼皮都没有抬动一下。
亲爹,你误会大毛虫了。是我自己要来找他的!
见亲爹又在谩骂责备丛刚,小家伙立刻维护起了丛刚来。
怎么,上回的教训还不够严重血腥?你又乱跑惹你妈咪心急?
封行朗拉来一张椅子,在儿子和丛刚的面前坐下。
小家伙抿了抿小嘴巴,亲儿子有让鼻涕虫给妈咪带话的。
封林诺,你就不能做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么?非要这么瞎折腾惹你妈咪每天都为你担惊受怕?
封行朗冷厉着声音教育着不听话的小家伙。
小家伙低垂下了小脑袋,默默的不再吭声。
你怎么不检讨你自己:还不是因为你这复杂的社会关系,才让你儿子的生活也跟着变得复杂?!
丛刚的话,再一次说中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对问题的剖析能力,总能这么的见解独到。m.χIùmЬ.CǒM
我在教育我儿子,你它妈的插什么嘴?这里有你插嘴的资格么?
在丛刚面前,封行朗本能的会端起他主子的架子;总认为丛刚应该对他卑躬屈膝的俯首称臣。
似乎,这里,应该是他丛刚说了算才对吧?!
但丛刚向来不会在这种小是小非上跟封行朗一般见识。
尤其是在林诺小朋友面前,更是给足了封行朗的面子和里子。
不过丛刚那一针见血的话,封行朗到是听进去了。
亲爹,你不要这么凶大毛虫嘛……真的是我自己主动来找他的。
小家伙弱弱一声。想来他是实在听不下去亲爹封行朗这般训斥丛刚。
很难为情的好么!他都替大毛虫感觉到了难堪。
赶紧吃吧!吃完了跟亲爹回去!
听得出,封行朗的心情溢于言表的躁意。
亲爹,你也吃一点儿吧。大毛虫做的烩面可好吃了。
虽说挨训了,但小家伙还是向着自己亲爹的。
你自己吃吧,亲爹不饿。
这一刻的封行朗,其实是饥肠辘辘的。这些日子他一直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
一阵隐约的胃疼袭来,封行朗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
为了封行朗的胃病,雪落为他操心劳力了有大半年;好不容易让男人的胃病有所控制和改观,却没想男人再一次的以作贱自己的方式,糟一蹋了女人的劳动成果,又一次辜负了女人的一片关切之心。
他看到他桌台上的那个密封盒。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巴西松子仁。
封行朗也没客气,直接拿过来开吃。
不是让你多剥点儿存着的么?又偷懒了!
丛刚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封行朗一眼,温声,封行朗,诺诺说你因为严邦的死很难过。却又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看到。
微顿,丛刚四望了一下,这里也没外人,你可以像你儿子一样,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借你个肩膀!
将嘴巴里的最后一口巴西松子仁吞咽入腹之后,封行朗才正眼朝丛刚看了过来。
你死了,我也会难过的。
封行朗直视着丛刚的眼底,一字一顿清冷的说道。
不敢当!
丛刚浅声,如果哪天我非死不可,我一定会挑选一个让你憎恨我的方式去死!
封行朗微眯着眼眸静看着向来不动声色中的丛刚,有些凄意的淡哼,丛刚,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老这么跟我玩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不累么?
丛刚淡淡一笑,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应该暴死在唐人街的街头了。这多出来的日子,能挥霍,就挥霍掉;也不可惜的!
你这是在嘲讽我当初救了你?封行朗眯眸睨他。
丛刚沉睨了封行朗一眼,便侧过头去。默声着,不再多言。
老子千辛万苦的把你给救了,还救出罪过来了?!
封行朗很不爽丛刚这副爱理不理他人的清傲模样。
封行朗,是不是严邦还活着,你才能过得幸福?
突兀的,丛刚跳过上面的话题,冷不丁的问出这番话来。
封行朗微微勾动了一下唇角,大部分的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不像你这种另类!
浅吁出一口浊气,封行朗朝那盆淡雅的君子兰看了过去。
人生在世,会充当很多的角色:从年幼时的儿子、弟弟,再到后来的手足兄弟,爱人,丈夫,父亲……命长一点儿,还能当上公公,爷爷……这漫长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这人生的酸甜苦辣咸,都是要尝上好几遍的。
也许就像生了一场病……过去了,也就好了!
封行朗不知道这番话是在说些丛刚听,还是在自言自语给自己听。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番倾述,能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他心头堆积的压抑感!
林诺小朋友一直安静的当着一个虔诚的聆听者。虽说他还不能完全听得懂,但他却能意识到:亲爹依旧在为大邦邦的死而伤感着。
那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丛刚追问。
封行朗回眸看向丛刚,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下,怎么,你也希望我快点儿好么?
丛刚回避着封行朗盯看过来的目光,我是替你亲儿子问的。你每天都这么郁郁寡欢,又醉酒驾车的,他们母子俩都很担心你。
这小崽子怎么什么都跟丛刚这家伙说?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儿子林诺的身上,有那么点儿审视和责问的意味儿。
小家伙立刻低垂下小脑袋,不去看亲爹染怒的目光。
除非严邦能够活过来,我才能完全好!
原本封行朗是想说些话,去宽慰幼小且自责中的亲儿子,可话一出口,却事与愿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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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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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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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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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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