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睡在这里,能让他多一份安心。
“你不是对消毒药水过敏的吗?”
见封行朗不搭理自己,严邦又问一声。
封行朗照旧没有搭理他。因为这些啰哩啰嗦的问话,他严邦完全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受伤了没?”
严邦没有因为封行朗对他的冷漠,而停止对封行朗的关心。
他探手过来,在封行朗的额头上探了一下体温。还算正常。
封行朗侧头避开,本能的翻动了一下的身体,没想忘了自己左侧的肋骨受了伤,疼得他吃疼的低哼一声。
可严邦并不知道封行朗究竟是哪里受伤了,连忙把手伸进羽绒被里,开始摸探。
“哪里受伤了?”
“严邦,你在我身上乱摸个什么劲儿啊?小心老子剁了你的手!”
封行朗厉斥一声,整个人也从刚刚的翻身疼痛中清醒了过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搭理严邦罢了。
手到之处,便是他流畅的人鱼线。
严邦这才意识到羽绒被下的封行朗是赤着身体的,因为身上有伤。
“告诉我,哪儿受伤了?”严邦关切的问。
“要你管!”
封行朗赏了严邦一记白眼,将他的手从羽绒被里蹬了出来。
“还恨我呢?”
严邦微微叹息一声,轻轻的将手搭放在封行朗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
“不共戴天!”
封行朗丢给了严邦冷生生的四个字。
封行朗并不怪严邦,他没有怪严邦的理由。
但是,当初严邦的选择,却是造成现在这副残酷局面的最直接根源。
“还‘不共戴天’上了?老子冒死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你小子白眼狼呢你?”
严邦打趣一声。一句顺口的玩笑话罢了。再给他严邦十次那样的场景,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把封行朗从火海里救出来的。
“朗,住去我那里吧!我那里安全,也惬意些!相互也有个照应!”
这才是严邦此行的目的所在。他要让封行朗活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不去!”
封行朗冷哼一声。直接回绝了严邦的好意。
“那我住你这儿?”
严邦反问一声。
“滚!”
封行朗惜字如金,只赏了严邦一个字。
“那我可真滚了!”
似乎自尊心受了‘打击’,严邦站起身来。
“晚上去夜莊,把白默那家伙约上。”
跟严邦憋劲了一会儿,封行朗才开始正常说话。
封行朗不是不想搭理严邦,而是每每看到严邦,都能让他触景伤情。
“就你这半死不活的身板儿,还去夜莊呢?不怕那些女人活吃了你?”
严邦再次坐回了庥沿上,“还是去御龙城吧!我那里够清净!”
“清净是清净了,我怕我的后身难保!”封行朗冷哼。
“哈哈哈哈……”严邦在笑。
“这就是你小子忽悠白默非礼我的原因?”严邦问。
封行朗俊眉微扬,带着邪意,“呵,白默真去非礼你了?那你的排泄器官……”
“被我一拳直接打扒下去了!已经两天没搭理我了!”
严邦一边说笑着,可他的目光却在坐起上身的封行朗身上找寻伤口。
“伤着肋骨了?断了没?”
封行朗显然只对前面一个话题感兴趣一些,“你真把送上门的白默给打了?”
“嗯!打了!估计他会把此仇记在你身上!”严邦随意应了一声。
“装什么装,整个夜莊的人都知道你严邦是个gay,因为你从不玩女人!”
封行朗只是想挖苦严邦一番,以达到羞辱他的目的。
“如果我真是gay,又正好想睡你,你觉得你封行朗能反抗得了吗?”
严邦虽说浅含着笑意,但说出的话,却冷冽得很。
封行朗俊眉微蹙,他当然清楚,洗手间里还藏着一个正听故事的丛刚。
似乎这个话题并不太适合继续深聊下去。
“你真敢睡我,老子废了你!”封行朗厉斥一声。
“哈哈,”严邦加深了自己脸庞上的笑意,“放心,即便我真想找个男人尝鲜,我也会找白默那小子的!他可比你水灵多了!”
“谢谢严总不尝鲜之恩!”封行朗诙谐一声。
严邦又笑,一拳打在了封行朗的右肩上,“瘦了!今晚去夜莊,我让白默那家伙好好给你补补!”
“嗯,晚上见!”
封行朗浅应一声。再次躺回了理疗庥上,似乎想补上一个回笼觉。
看着继续酣睡的封行朗,严邦终究还是起身离开了。
可严邦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带着很不友善的微暴力。
严邦停住了脚步,微微的蹙眉。
他知道,像封行朗那种懒货,是不可能自己下庥来关门的。也完全没有关门的必要。
换句话说,关门的另有其人。
一个对封行朗构不成威胁的人。
当然不会是叶时年之流,因为他们看到严邦,向来会毕恭毕敬的喊声‘邦哥’。
严邦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丛刚!
而且从丛刚关门的手法看来:好像并不避讳让他知道医疗室里另有他人。
“严先生,您这就要走吗?吃过早餐再走吧。”
安婶对严邦很客气且礼节。因为严邦是封家的恩人,他救过二少爷封行朗一命。
“不了。”严邦淡声应答,随后又问一声,“对了阿姨,保护着你家二少爷的那个人是谁啊?”xǐυmь.℃òm
“你说丛先生吗?他昨晚送二少爷回来的,二少爷受了点儿伤。”安婶如实作答。
“行朗伤得严重吗?”严邦蹙眉问。
“断了根肋骨,丛先生已经帮二少爷给固定好了。”安婶眼框又红了。
严邦点了点头,朝着紧关着的医疗室门扫了一眼后,才健步离开了封家。
医疗室里,丛刚脸上一片沉寂。凝重得像世界末日似的沉重。
“你好像不太喜欢严邦!”
封行朗看出了丛刚的异样,“你们之间,是有旧仇,还是新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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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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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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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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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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