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彼此都还好像很冷静的样子。
只是也要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句话。
“再见亦是枉然。”
可不就是这样的表述吗。
再见到或者不再见到,不过都只是一片茫然。
要说什么自尊不自尊的,也还显得非常的多余。
他觉得自己像是走过了一片丛林,或者沼泽地带。
那些经历不堪回首。
亦无须回首。
只是,他也忍不住回想起来,那个老胖子uke,跑过来气焰嚣张地示威的一幕幕。
看来,可能那也真是这lsa对自己,最后的摊牌或者表态了。
其实lsa的心意,也就是和uke表达的一模一样。
不管那么多的借口,是不是lsa耍的手段。
甚至也许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都只是充斥着谎言和伎俩的借口。
现在他也到了,必须得接受下去的时候了。
像是眼下这样的无动于衷,其实真还是好事一件。
他甚至是有些欣喜和暗自的庆幸。
对于自己完全没有半点接受不了的迹象。
在亲身面对lsa这样的当事人的时刻。
固然一方面是lsa和uke的沆瀣一气,让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等待下去的理由。
而另一方面,对于和nna任何一丁点的可能性,他也不想再观望着,听任机会失之交臂。
那才是眼前自己最重要的目标。
生活中最重要的意义。
所以,他也是有样学样地,带着一脸的高冷和不屑,昂头挺胸地穿过这条路径。
在门童的点头哈腰中,走出了酒店大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去卡本大市场。
还在那小饭店女主人告诉他之前,早就感觉到它的闻名遐迩了。
那里是宿务最大,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市场。
据说是从宿务开埠伊始,便同时存在着的了。
也还是传说中的,华人华裔在宿务最主要最集中的居住点。
宿务不像是其他地方,比如马尼拉那里,有着专门的唐人街。
但是从“hinaown”这个意义上讲,好像卡本大市场应该就算是宿务的唐人街了。
听说不少华人华裔,都是在卡本大市场里面,几代经营着批发零售一类的生意。
各种各样的生意都有从事。
当然,既然号称是卡本大市场,那么“大”肯定得是有它当之无愧的一面了。
就是说,除了古老之外,那也还是个极其庞大的市场。
里面的货物,应该说是巨细无遗,无所不有的。
要用那小饭店的女主人,还有那个enny的话来说,她们烹调的食材,液化气,锅灶盘盆还有汤勺叉子等厨具餐具,以及穿的衣服什么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从那里买回来的。
当她们带着崇敬和依恋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丝炫耀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把卡本大市场,想象成为哺育着她们生活的巨大摇篮了。
既然是第一次去,当然最好的方式,甚至说最妥当的方式,就是打出租车了。
之前女主人推荐的吉普尼换乘的方式,他可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在心里面否决了。
酒店其实也有一个好处。
就是在门口,根本不需要等多久。
也就是几分钟而已,不少的出租车就排着队过来载客。
它们多半是从城市的其他地方,把酒店的现住客,或者是前来入住的客人拉过来。
然后也就顺便再把酒店要出去其他地方的客人,像是他这样的,给载走。
搞得这酒店大门口就像是一个出租车站那样的方便。
而且,这里的出租车驾驶员,可能是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同行,都是一样的脾性。
一般情况下,都是自作聪明地多言多语。
不知道这样做,是怕乘客嫌闷,还是根本就是自己害怕孤单。
他一坐上车。
这位老兄也是同样的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这位先生,我看你神采飞扬,满脸的轻松得意,这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吗?”
他默不作声。
因为nna的回复,给了他一点点的信心。
或者说是打消了一部分的顾虑。
哪怕是他决定要采取的这样的行动,仍然不可避免地有着一些孤注一掷,和那背水一战的意味。
他还是这样选择了。
叫做固执,或是倔强也好。
已经坐上了车,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不过,这些出租车驾驶员的眼睛也还真是毒辣。
自己心里面如此细小的放松,也能够看出来。
“先生,我猜你应该是国人来的吧?”
真是奇怪。
他自己几乎就是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哪里对方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国籍了?
心里面有些震惊,便忍不住问了对方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能算是在不打自招,变相地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对方马上就有些小得意。
“这么说我又猜对了。你还真是国人的说。”
这等于是只顾着炫耀,根本就对他的问题不予理睬。
也是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跑偏题的枝节。
于是他便带着些许不满追问到,
“为什么要这么说?”
“先生,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你一上车就说去卡本大市场。”
“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出了名的国人后代的集居地。”
“每年都有不少的国人,专门去那里走亲戚,看往同乡什么的。”
“而且,今天是星期天。”
“一般的本地人,在星期天里面,都是要关门歇业,去教堂礼拜什么的。”
“只有卡本那边的国人,还是要继续开门做生意。他们总是这样的积极,一年四季里面,好像是每一天都没有休息过的。”
“简直就像是天生的生意狂人。”
“所以,要选在这样的时候,去逛卡本大市场的人,多半就会是国人的了。”
“也只有同样的国人,才会对那里的风俗,还有规则和行情什么的,都了解得如此的清楚呢。”
“先生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就已经把这样一些特征,都给占全了啊?”
他哑口无言。
没想到自己简短的一句话,居然会暴露出来这么多的线索。
见他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说,那个驾驶员就更加得意洋洋起来。
“先生,那么你也是去那里看同乡的吗?”
“那样的话,你应该也是从国的过来的啦?”
晕,这就太离谱了。
他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但还是有些好奇。
“这又是为什么?也有什么道理的吗?”
“呵呵,先生,你还不知道吗?”
“宿务这里的国人,绝大部分都是来自的华裔后代。”
“多的不说。那样的华裔,至少也是占了百分之八十的比例吧。”
“他们多数在这里已经生存到了第三代,甚至是第四代。”
“能够说英语,也能够说一些宿务话。”
“但是,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面,从来都是说那什么innan语的。”
对于本地华裔,多数源自,他好像是有过耳闻。
其实不单单是在这宿务一地。
听说在整个国,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从本地人,也许是一个资深的本地人口中被加以证实,倒很是有些真实感。
而本地华裔,还坚持着说自己的母语,或者说什么华语方言,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以为,华裔最多就是英语会更好一些。
然后,迫于生活,也得是要说当地的语言来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有些佩服的。
不管是从维系乡情,增强那同宗同族的凝聚力和情感纽带的角度。
还是真正地从海外华裔心怀母国,感念同胞的方面来说。
这样子传承着自己民族的文化,都是很执着的行为了吧。
只是这并不是自己的实际情况。
他就摇摇头。
“我不是人。也不会说他们的innan话。”
驾驶员好像是有一点失望。
不知道是对于他不是人这样的事实,还是对于自己从来都是万无一失的猜测,头一次的遭遇到了否定。
但很快就调整了话题。
“那么,先生你这么早去卡本大市场,又是为了什么啊?”
“看样子又不是单纯地去观光游览的。”
“那我还能够去干什么呢?”
他有些没好气地顶了对方一句。
“呵呵,先生,要是一般的观光客,去那里都是会带着照相机或者摄像机的。”
“最简单的,也是要带一个手机自拍杆的吧?”
“像你这样两手空空的客人,又不是去见同乡或者朋友的,就很不一样了。”
“其实我都很有些好奇了。先生你这是打算去干什么呢?只是去闲逛一圈,感受一下氛围就好了吗?”
这个驾驶员真是话多,又还目光锐利,心眼也繁多。
他都有些嫌对方啰嗦了。
不过,这总是要好过那些动不动就向他推销临时女朋友的驾驶员。
也不知道那一类驾驶员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思。
是把他当成了风流成性的国客人?
还是他这样的一副尊容,本地人一看就会觉得深具着欲求不满的特征?
只是,现在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卡本大市场的情报和信息,也还是不错的。
之前他只是有着一个很笼统的印象。
也没有去认真做过什么功课。
去那里,就和来这宿务一样,几乎都是出自于一些道听途说的信息的诱导。
而现在看起来,马尼拉的那帮子损友,给出的建议根本就是很失偏颇。
宿务对待他,可是一点没有他们口中那样的友好和热情。
他现在简直就是深深地怀疑着,他们是不是收受了宿务的什么好处费,才要那样不遗余力地加以推介。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一紧。
最好是去卡本大市场,不会再有类似的不顺利遭遇。
应该是不会那么的悲惨吧?
小饭店那个女主人,无疑就是整个宿务城里面,对他最为友善的人了。
没有什么之一的说法。
她是那样的时时处处都为他着想,又怎么会故意拿这样的要紧事,欺骗他呢?
更何况,自己这只是过去买一束鲜花而已。
这是在本质上都极为不同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
这样想,他心里面又稍稍放松了一点。
“那么,先生,你到底是要去卡本大市场的哪一处呢?”
“这卡本大市场,顾名思义,也真是蛮大的呢。”
“不可能你是要我载着你,去那整个市场兜圈子的吧?”
“那样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呢。差不多大半天的业务都弄到手了哦。”
驾驶员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但他这次却被对方的话,给提醒到了。
对啊,自己是要去市场的哪一个具体位置呢?
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女主人,人家只是很笼统很模糊地告诉他,卡本大市场那里面也有一个很大的专门卖花的地方。
大概就是在市场的某一侧。
可是没有告诉自己,卖花的地方,在卡本大市场的哪一个具体位置呢。
突然有了些懊恼。
不过,马上也就释然了。
现在车上不就是坐着一个本地的老司机嘛。
出租车驾驶员,都应该算是这宿务的活地图。
怎么可能会有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呢。
“哦,我想去卡本大市场里面的卖花的地方。”
“你应该是知道那些地方的具体位置吧?直接就把我扔在那里就好了。”
情急之中,他倒是忘记了更为准确的表述。
那样的地方,应该是说成花市的吧?
不过,驾驶员倒是很精明和善解人意。
自动就为他补全了不准确的部分。
“先生,你是想要去里面的花市吧?”
点点头,他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方能够准确地理解他的意图,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就不用担心,把自己载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丢下他再扬长而去。
“那么先生,你是要去买鲜花的吗?”
再次点点头。
这不就是废话了吗?
难道大老远地跑去花市,只是问一问花香就打道回府吗?
“唉,先生,不是我说你哦。如果真像是你自己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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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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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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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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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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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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