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胸闷气喘的不适。
这是连身体都开始和自己作对的节奏吗?
这样阳光明媚的美好时光,可是不能够一直都用来坐着不停地胡思乱想的。
简直就是太浪费了。
哪怕是只想呆在酒店里面,那样多花上一些时间楼上楼下走动走动,肯定也会是对身体更为合适的吧。
于是,对于自己他都有些厌烦起来。
最后就暂时决定还是把这样的冲动,拖到下午或者再晚一点的时段解决。
打算等到先和nna例行聊天的时候,探过她的口风之后,再根据那时候的情况做出进一步的决定。
现在嘛,应该还是去四处活动活动的为好。
也才不算是辜负了自己的大好时光。
可能是今天被注定了有些不同寻常的缘故。
总是会有些新鲜的气息要灌输进入他的世界。
不由分说地撕破他的保护壳,降临到身边。
都像是种种的怂恿着他立即突破个人快要发霉的日常生活藩篱的前兆。
另外出现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新发现,或者说是一种新的遭遇。
就是在挨着房间门口的那个床位,下铺突然住进来来了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小哥。
那个小哥明显就是个外国人。
典型的白种人特征。
鹰钩鼻,深邃的眼窝。
眼珠子应该不是蓝色或者绿色。
而是普通的灰色。
整个一副非常有立体感的那样刀凿斧削出来的五官。
一身本来是白色的却是被晒成了古铜色的皮肤。
那皮肤上面,有着一些斑斑点点。
那应该是特别粗糙的毛孔的痕迹吧。
腿脚和其他裸露出来的部位,都是些浓密的体毛。
看来这个人是没有什么脱毛的爱好。
却铁定了有着爱在公共场所裸露身体的习惯。
一头长长的栗色头发,而不是什么金色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橡皮筋束了个马尾巴,拖在脑后。
倒是显得有那么几分的潇洒不羁。
这酒店的经济舱,算是一个国际大熔炉。
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房客,属于哪个国家的都有。
住在里面,自然而然就要发生的一些跨国的缘分,也还是蛮多的。
这个酒店最为出名的地方,也正在于此。
算得上是小哥这样的背包客,非常喜爱的一个居住地。
差不多就是十分中意的首选地。
在世界各国的背包客中间,也成为了一个很热门的住宿选择。
所有宿舍床位,不管是所谓的经济舱还是商务舱,那样一些小小的空间,时常都是挤满了来自各个国家的背包客。
好像大家都是要争先恐后地先到这里来报个道,住上那么一晚几晚以后,再做出其他的安排。
不然的话,就不算是真正来过了宿务。
这个小哥,很难从面容上面判断出来准确的国籍和出处的。
好在人家却是对所有的室友都非常热情。
然后每次目光遇到进进出出的客人,总是要主动打一声招呼。
遇到他,也是毫无半点例外。
“ello,yriend!”
还带着一脸的笑容可掬。
这样主动的礼貌,可能是由于其所住的位置决定的吧。
在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角落,可是想见不到其他客人的出入都是不行的。
没办法。
面对着对方这等的热情友好,他总不能说是置之不理,视若无睹的吧。
也只好是礼节性的回以一笑,随便打声招呼。
对于这样的邂逅,而且还是同一个性别的,他完全没有什么兴趣。
即使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异性,也不具备什么发展友谊的可行性。
毕竟像是他这样的,抱定了长居于此的决心的外国人,要住在这样的酒店里面,还算是凤毛麟角的。
那些定居在宿务的歪果仁,绝大多数就是些退了休的老头子。
要住也是住在城里各处的出租屋里面。
真正住在这里的,普通都是些短期停留的观光客。
还是背包客那种。
提倡的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最多住上个三五天,就要离开的。
然而,小哥却是要更加热情地向他介绍起本人的情况来。
连态度都更加认真起来,好像是把之前的不羁都收敛了一些。
本来是懒洋洋地斜斜倚躺在床上。
现在坐起身来,背靠着栏杆,两手扣住盘起来的双脚。
他也是现在才注意到。
之前觉得这个小哥是身材高大,都还真是一种比较谦虚的说法了。
实际上,小哥就是要给人一种过于高大的感觉。
可能就是躺在床上,整个身体都是不能够完全伸直了放平的。
只能是把那修长得简直就是有些冗长的四肢,高大的身躯这样子的对折起来。
就像是一只折叠起来的超级大虾,弯曲着佝偻着身体,才能够把自己完全放得进去那个小小的空间。
好在小哥还找了一个下铺。
如果是在上铺的话,估计那肉身就是根本没有办法安放得了的。
就连现在歪坐在床头一侧,也都有些像是一只巨大的鸟。
巨大的鹏那样的鸟。
却是在很憋屈的那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被束缚起来,拘束起来。
这样的情况,让人一看就会觉得对方是处于非常委屈或者很是可怜的场景。
原来人家是从意大利跑过来的小哥。
怪不得他觉得小哥身上老是有着一种慵懒的气质。
敢情人家那是久经地中海风浪熏陶的,也是南欧人特有的那种浪荡和闲散。
不过,他的热情也没有马上变得更高。
基本上就是小哥问这问那几句,他就很随意地回上那么一两句的状况。
这样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然后在得知他是从遥远的东方,从那国来到这里以后,小哥就立马是两眼开始放光,态度更加的热情。
开始有一些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说到,
“rank,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去你那个国。”
“但是呢,却是很不走运地,一直都要因为这样那样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的破坏和阻拦,到了现在都还没有能够成行。”
“不过,无论如何,以后我都一定会要去的。”
“为什么啊?你是觉得国哪里好呢?”
“因为你们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神秘的符号和象征。”
“那是一个远东的神奇的古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和文化的传统,非常值得人去一探究竟的啊。”
也不知道这些歪果仁们,还是非常年轻的人群,为什么会对于东方,或者是特定了的对于国存在着这样奇妙的一些幻想。
换句话说,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一种迷思或者情结。
就好像是他同样也搞不懂的,为什么与此同时,很多的国人,也是对于西方各国有着这样那样的莫名其妙的好感。琇書蛧
不过,这种好感或者情愫,也都还是比较公平的嘛。
反正总是会有人要觉得,那外面的世界,比起自己生存的世界来说,会是更加的精彩。
连外国的月亮,都会是比在母国看到的更圆更大。
那边的山,也会是比这边的山来得更高。
然后,在另外那一边的世界,却也同样会是有人觉得,还是外国的月亮更好。
对于同样的一个地方,不同地方的人却会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见解。
大概这就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情况了。
人们本来就是各有各的需要和好恶。
对于自己喜欢的地方和生活,更是各自有着各自的选择,各有各的说法。
只是这样的一来一去,不就是正负相加,相互抵消了吗?
小哥说到那意大利,倒是让他马上想起一个人来。
那就是公元十三世纪的马可波罗了。
人家还是在好几百年以前,就已经到了遥远的东方,小哥心心念念的国。
然后还写下了着名的马可波罗游记。
这样的心思一动,他就顺口对小哥说到,
“其实在你们国家,很早以前就有人去到过国了。还是非常潇洒地一边旅游一边经商什么的。”
“而且那个人后来还是长年累月地呆在那国好多年。差不多都算是定居下来了。”
“最后是到了很老的年龄,才算是搬回去了你们的祖国。”
小哥却是一脸的茫然。
“是吗?那个人是谁啊?我倒真是一点都不清楚。”
看样子,小哥确实是对自己国家历史方面的知识比较不在意的,不然怎么会对大名鼎鼎的马可波罗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啊。
果然,对方马上就特别谦虚地补充了一句。
“很抱歉啊,我得跟你讲清楚先。就是我的历史功课学得可是一点都不大好的。”
“而且对于那些古人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才会是对于你说的那种历史上的人物,完全就没什么印象的啦。”
“那也没什么。”
他赶紧对小哥也解释了起来。
“我也只是顺便提到了一下。因为听你说也是从意大利来的。”
“虽然历史上意大利和国最为有名的交流大概就是发生在那个时期。但是,作为现在的人,我们对于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呢。”
“所以,你根本不用往心里去什么的。”
“我这样的顺口说说,只不过是想要引用一个证据和案例,来证明这两个国家,确实是在很早以前就有了交往和沟通的历史。”
其实他自以为的是,谈到对方国家里面的名人和历史,不过是一种国际友人之间互相致以问候的特别方式。
比起一般性质的打个招呼,聊几句天气什么的,稍微高雅了一点点而已。
并没有什么炫耀和考校的意思。
“哦,那好吧。不过也谢谢你让我增加了历史知识。”
“对了,rank,看样子你对宿务都是比较熟悉的。可能也是在这里已经待了挺长的时间了吧?大概是有多久了啊?”
听到这样的话,他都觉得自己很有些不好意思。
“到现在,已经快到两个月了。还算是挺长的吧?”
“两个月?那确实是很长的时间了。”
“这样的话,那么rank你肯定都是已经去过这里很多的一些地方了吧?”
“实不相瞒,我是计划要在这里,大概呆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想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逛逛。”
“最好就是那种比较生僻偏远的的海岛。没有开发过的,很少有人问津的那种小岛。”
“要是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荒岛,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接下来rank你是没有什么其他安排的话,不如就和我一起去那样的地方转转吧?”
小哥就很热心的想约他加入自己的探险之旅。
这样的问话,还有那邀约,也就更加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居然是没有去过离城市中心稍微远一点的任何地方。
每天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那么三点一线,或者是两点一线来的。
最近几天干脆就是足不出户。
那样的做派和风格,完全就是存了心地跑来宿务这样热门的国际旅游胜地避世隐居什么的类型啊。
简直就是故意在和宿务的风光和美景作对。
差不多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默默注视着周围这些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人了。
人家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欢天喜地地去旅行游玩,去一些有趣的或者是好玩的地方。
而自己却始终都只是默默的待在这酒店和附近。
耗费的大量时光当中,可能就是只有一些下苦力的痕迹了吧?
那样辛苦无比地来回往返地搬运着自己对于未来的一些想法,以及对于过去的念念不忘。
不过,现在要他当面承认自己这些失败或者错误之处,他也觉得怎么都是开不了口的,非常非常的难为情。
于是就只好是含混地回答到,
“还好吧。只是不知道除了那些偏僻的地方之外,你都还想去哪些地方啊?”
“一般的地方,也还得是适当地看一下吧。毕竟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宿务呢。”
“嗯,那个薄荷岛是一定要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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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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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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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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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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