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新兰和南宫玄停踏着夜色匆匆赶到钱玉敏的宫室,却只看到宫女们鱼贯而出穿梭忙碌着,端出的铜盆中尽是一盆盆的血水。
见南宫玄停和许新兰走进来,一众的丫头婆子不禁急忙跪了一地行着礼,只是众人脸色却都是惶惶。
南宫玄停看着殿里的景象脸色己然是十分不好,目光冷冷从众人脸上刮过:“怎么回事?”
众人瞬间磕头如捣蒜一般,南宫玄停脸色铁青刚要迈步进内殿,白太医己然从内殿的帷幔后转了出来。
白太医伸手轻轻试去额角的冷汗,匆匆上前两步跪倒在南宫玄停面前:“王爷,敏夫人和赵夫人一样,乃是服食了过量的红花,从而导致出血滑胎,如今,出血己经止住只是胎儿己然是保不住了!”
南宫玄停的脸上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又是红花!到底怎么会事!”他话语中隐含的怒气已然非常明显。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皆是胆战心惊却无人敢出来答话。
沉静压抑的气氛被门外骤然传来的冷笑声打破,随着众人惊诧的目光,立在门外的一个迁弱身影尖声冷笑着走了进来。
她边走了边笑,笑的群魔乱舞一般让人惊悚。
直到她走到了殿内所有人才看清楚,她竟然是不久前刚刚小产的赵月如!
赵月如环顾四周笑了许久才缓缓止住笑,她脸上的笑容一消失,彻骨的绝望就立刻无法掩饰的流露出来。
最后她的目光锁在南宫玄停身上,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此刻在赵月如犹如鬼魅一般惨白的脸上带着哀戚惨淡却又痴狂的神色定定的凝望着面前的南宫玄停。
开着的殿门外有漏夜凉凉的风吹进来,许新兰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她尚怔怔的看着走向他们的赵月如,身旁一只大手却已经将她拉到他身后。
许新兰只觉得心中一暖,急忙抬头看向面前英挺高大的身影。
南宫玄停脸色阴寒的盯着面前的赵月如一语不发。
赵月如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他们,突然伸手拉住南宫玄停深紫色的袍角兴奋的说道:“王爷,你看这个贱人的孩子没了,这个贱人想要害臣妾的孩子,臣妾就把她的安胎药换成了一大碗红花,这个贱人真是个傻子哈哈……她想用红花害我的孩子……哈哈……我就要让她的孩子也尝尝红花的昧道……哈哈……”
所有人都惊呆了,许新兰看着南宫玄停铁青的脸色以及握的咯咯作响的拳头,她轻轻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赵夫人骤然失子心痛过度,想来是神智有些模糊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王爷莫要怪罪!”
南宫玄停的脸色冷如寒冰转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厉声吩咐道:“去取夫人今晚喝过的药碗来叫白太医检验一下!”
钱玉敏贴身侍候的两个丫头赶紧答应着进去了,不一会就将一只药碗托了出来。
南宫玄停目光冷厉瞅着赵月如:“是疯话还是实情,一验便知!”
白太医急忙起身接过药碗伃细的闻了闻,又伸手蘸了一点残留的药汁送到舌尖尝了尝,这才拱手回禀道:“回禀王爷,此碗中的药确实是红花无疑!”
白太医的话声音并不大,但却十足的掷地有声!
所有人的各色目光都汇集到了形同疯癫的赵月如身上,很快又都从赵月如身上转移到了南宫玄停身上。xiumb.com
如今已经是铁证如山,对于被害失去孩子又残害了钱玉敏腹中胎儿的的赵月如赵月如,南宫玄停到底会做出怎样的裁决!
久久的沉默让殿内的气氛近乎室息,赵月如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说着一些关于孩子的胡话。
感受到一声几乎察觉不到的叹息后,许新兰在南宫玄停开口之前屈身跪在了南宫玄停的面前:“王爷,此事其中缘由和是非曲直不是一碗红花就能评断,赵氏如今已然神智疯魔,就算王爷赐死了她以正家法,也换不回钱妹妹的孩子,请王爷三思!”
深紫色袍角在她面前轻轻翻转,脚步声沉重走远。
许新兰以头触地:“多谢王爷!”
所有人都尚在木纳中没有反应过来,许新兰己经扶着紫兰的手站了起来,她看着一屋子的人清冷的开口道:“送赵夫人回寝殿,劳烦白太医在治疗敏夫人身子的间隙也看顾好赵夫人,红花此物阴毒无比,从此后在王府必须彻底断绝此物,若有人再胆敢将此物带入王府,不论是谁,家法伺候!”
众人都唯唯诺诺的应着,恭敬送走了许新兰。
接连几日,钱玉敏因为小产之事醒来后就哭闹不休,南宫玄停每每过去探望都是哭闹着要严惩赵月如,如此两次,南宫玄停彻底失去了怜悯之心,冷冷警告之前赵月如小产之事未曾追究已经是网开一面,钱玉敏自知心虚终究不敢再狡辩。
从钱玉敏小产之后,南宫玄停几乎每日回府都在紫嫣轩中逗留,听琴品茶,渐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这一日,天光晴好,许新兰坐在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下的石案上安静的临摹练字。
阳光暖暖的透过银杏树的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
碧蓝的天光下,满树金黄的银杏树叶绚烂而辉煌的在秋风中揺曳。
许新兰的字迹轻灵秀丽,缓缓书写在雪白的宣纸上。
只顾专注于笔下字迹,直到头顶一袭黑影遮住了斑驳的光线,她才察觉到面前立着的人影。
扬起笑脸看到的却并非是她期待的容颜,她的笑容僵却又再次漾开:“寒统领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寒枭的目光久久凝视着许新兰笔下的那首诗,片刻后才躬身见礼:“王爷今日召寒枭来有事吩咐,叫感谢先到王妃这里等!”
“那就请坐吧!想来王爷马上也就到了!”许新兰笑着指指一旁的石凳。
寒枭躬身答道:“寒枭不敢,王妃请自便!”
许新兰看着寒枭冷漠的样子,不禁苦笑着揺揺头:“时移事宜,如今我成了王妃,可寒统领却不再当我是以前的夫人那般看待了!”许新兰淡淡说着再次拿起了笔继续写了起来。
“昔日夫人是王爷心上挚爱之人,心慈仁善,如今王妃在府中杀伐决断俨然是心思深沉的当家主母!”寒枭的语气很轻,说充盯着许新兰脸上的表情。
许新兰手执狼毫笔,脸色云淡风清:“寒统领有话直说就是!”
寒枭目光幽深盯着她笔下的字徐徐开口道:“白太医乃是先朝太皇太后的御用太医,后出宫一直跟随王爷,想不到王妃竟能将白太医收为己用,当真是谋划深沉!只是不知王妃最后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方肯罢手!”
许新兰手腕轻转笔锋已然刚仞豪放起来,寒枭目光微惊,眼看着许新兰手下写出的几个字,字迹竟然是跟南宫玄停的字迹一模一样!
“兰兰所求,难道你寒枭到今日都不知道吗!”许新兰的反问叫寒枭不禁怔仲。
许新兰看着地上飘落的银杏叶子继续开口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欺人,白太医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家臣,其忠心想必你寒枭比谁都清楚,他为何肯出手帮我,只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王爷若是未被血蛊所困,如何会让我独自受这样的欺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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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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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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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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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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