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白净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正蹲在地上东一下西一下的拔着草。
于金梅小心的捧着一小罐儿走了过来,“燕儿,别拔了,快过来趁热喝了,妈给你做了糖水蛋花。”
“嗯。”于燕子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听话的端起罐子喝了几口,
突然,她皱着眉头,“妈,这什么呀?也太难喝了!”
“怎么会呢?”
于金梅伸出食指在罐子里面沾了下,舔两口后,回道:“这多好喝啊!怎么就难喝了?”
她不解,这么好的东西,甜滋滋的,怎么就难喝了?
于燕子看了她动作后,直接把罐子塞进于金梅的手里,“太甜了,齁嗓子。”
“你这傻丫头,这甜才是好东西啊,妈可是多给你加了不少的白糖,你快喝了,补补身子。”
于燕子一听是白糖,就更加不想要了,
不是用红糖煮的蛋花怎么会好喝呢?
“妈,我看这段时间你也消瘦了不少,你快自己喝吧,我之前也喝了不少了,哪能光是我自己一个人补,您天天下地也得跟着补补才行。”
于金梅一脸的感动,“你这孩子,你哥姐几个就属你对妈最好,最贴心。哼,他们有了好东西哪儿还记得我这么个妈哟,都恨不得往自己嘴里扒拉。不过啊妈哪能喝你的东西,你快喝了,你这特殊......”
“哎呀,这东西也不能多喝,喝多了对身体更不好。”
于金梅不信,“怎么会?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对身体不好?”
这金贵的鸡蛋白糖怎么就会不好,完全是胡扯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谁说的?准是看你年纪小,唬你的。”
于燕子掀起眼皮,“书上说的。”
于金梅讪讪笑了笑,“这,这书上......”
“哎哟,行了妈,你就当是我这做闺女的心疼您,您就喝了吧,我都喝了好几天的鱼汤了,也不差这碗了,妈你就自己喝了吧。”说完于燕子硬是把罐子搁在于金梅的嘴边。
“还是妈的老闺女心疼妈。”于金梅顺势就着于燕子的手喝了几口,一脸甜蜜的笑了起来,她满是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如花似玉的闺女,突然,看着闺女那光秃秃的脑门儿问道:“燕子,早上妈给你的头帕呢?”
于燕子撇撇嘴,“那么丑的帕子,我才不爱戴。”
闻言,于金梅连忙放下罐子,“哎呀,你这孩子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犟,不好看你就戴着帽子遮着呀。对了,帽子你放哪儿去了?”
这丫头别不是扔了吧?
“喏。”于燕子努努嘴,“放哪儿了。”
于金梅赶忙去路边捡了回来,“快戴着,好歹遮遮。”
于燕子扭开头,
“你这丫头不是最爱美了,不带着晒黑了可别难受。”
戴着这笨重的帽子更难受!
于燕子瘪着嘴,“妈,戴帽子能有什么用,反正下地就得晒黑。”说着,她伸出自己有些红肿的手,“你看看我这手,才两天,就粗糙了不少了。”
看着自己老闺女的手,于金梅也心疼,之前多白嫩啊,但是没办法,这下地谁不是这样的,在说了,她还帮着闺女干了不少,“你去旁边坐着,妈来做,你歇会儿去。”
于燕子也没拒绝,直接顺着她妈的动作坐在了她妈放在田垄边的背篓上,“妈,于芳芳是不是没下工?”
于金梅利索的拔着草,“是啊,之前不就是一直在忙着宣传墙那边的事儿吗,你——”
自己闺女的性子,于金梅也算是了解,打小就跟于芳芳那丫头不太对头,两人时不时的都有些暗别苗头,
你有的我也要有,你没有的我更是要有。
之前还好,自己的闺女上了县城读书也不常回来,就没啥可说的。
现在回来了,看着之前一直有些不屑的人都没下地干活,她那心里没些想法她都不信。
“你.....”于金梅顿了顿,“闺女你也知道于芳芳那丫头是于国庆家的,这宣传墙的事儿一直也是她在做。你放心,这拔草的活儿你就先做几天,等过几天就喊你爸去跟你国庆叔说说,让你去做个更轻松的活儿。”
于燕子沉默了一瞬,她咬了咬唇,“这宣传墙的工作不是两人在做吗?于芳芳是于国庆家的,那另一个是个知青吧......”
“这...”于金梅有些为难,她倒不是不明白闺女的意思,也不是不想帮着自己的闺女,但是这贺知青不能呀....她还指望着.....
她抬头看了眼自家这老大不小的闺女。
“老贺,走呀!”
虽然上午被老贺给打击到了,但是临着要下工了,他又开始有些激动的期待了。
说不准还在呢,再说了,没蛋也可以再去找点儿野菜野果子嘛,
贺之朝把杂草收拾好后,伸了伸腰身,蹲着一下午了,腰都给他蹲麻木了。“走吧。”
“你说还在吧?”
贺之朝:“.......”
“好吧好吧,得去看了才知道,但是吧,我觉着还在的,其实我都悄悄的看了好几次了,都没人上去那边的。”
在陆军一路的碎碎念中,两人到了之前捡到蛋的地方,
刚走进,就听见一阵扑腾声儿,随后只见一只灰扑扑的鸡飞快的掠过灌木丛窜进了远处的山林里。
贺之朝两人对视了一眼,见没动静后,才悄悄靠近。
之前的苲草丛更加的茂密了,
隐秘的草堆里,还留着大概十多颗鸡蛋。
陆军一脸的幸福,“天啦,还真有呀!”
他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了。
“比上次还多呢。”
陆军也不等贺之朝说,他直接上手就开始捡,边捡还边数着。
照例,他们走之前在草堆里留下了两颗,又恢复了草丛。
“今天收获真不错啊!”
“很高兴?”
陆军笑着露出了两排大白牙,“那当然了,十多颗蛋呢。”
“这就满足了,你看看那边是什么?”说着贺之朝指了指山坳出冒出头的一点儿金灿灿的黄色。
“那是?”陆军眯了眯眼,拨开苲草,往前走了几步“那是枇杷?”
走进了,他看到那小小的金黄的果实,“那是枇杷!”
他奶家的院子里面就种了一颗枇杷树。
贺之朝笑了笑,找到一条被杂草覆盖了起来的小路,拨开路旁边茂密的草,他走到了树下面,这是一个很努力的树了,
小小的一棵树,上面挂满了金灿灿的果实。
果实个头也不大,贺之朝摘下一颗尝了一口,“好甜啊!”
“呢恩就是就是。”陆军忙得不行,一手忙着往背篓里摘,一手忙着往嘴里塞,“好吃,咱们多摘点儿。”
贺之朝挑了些大个儿的摘下,“也带回去给长宏哥他们尝尝。”
“哇——”
“有人摘了!”
“我就说嘛,让你们早点儿来,狗蛋你们偏偏磨磨蹭蹭,现在好了吧!”
“呜哇——”
“我要吃枇杷!”
几个小孩儿出现在山坳的一头。长着极茂盛的杂草丛中只能看见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山里的野菜野果,没有主,谁先看到了就是谁的。
他们看着忙活着的两个大人,都失望极了。
年纪小点儿的甚至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狗蛋你还好意思哭,今天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的,我们早就到了。”
狗蛋儿红着眼眶,瘪瘪嘴,倒是不敢哭了。
“欸,他们好像是咱村里的知青耶~”
“那能让他们分我们一点儿吗?”狗蛋儿含着手指头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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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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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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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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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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