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池承诺的自私与罪恶,表现在明明他也对生态环境无限戕害,却把责任悉数推向了别人,好像自己是个泡在圣水里的孩子似的,这多少让人感觉有些恶心,有些愤怒。
好汉无好妻,赖汉折花枝,古语有之。可是,这条古语已经作古了,因为现在的社会是:没房没钱没好妻,有钱有权折高枝。而面对这样的丈夫,空姐出身的孟帆,在丰厚的物质利益面前,也只有微笑认栽了。
当然,池承诺对秦粉有意,是孟帆那一次在池怡家吃饭时,韩功课故意放出的一句话。不过,那时孟帆笑了,她非常佩服丈夫的勇气,心说就他那长相和人品,硬靠钱砸,找个小家碧玉尚可,就像当初她父母的被俘,可人家秦粉是商业大佬的女人,跟金色集团比,百顺的净资产就是小数点后位数。也许,她这个空姐当初被泡太容易了,好像池家的金杯可以容得天下所有的好茶。
韩功课那个猥琐男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挑拨池承诺与孟帆的夫妻关系,孟帆一旦不高兴了,起码少跟她老公过几次夫妻生活,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说池承诺对秦粉有意,虽是韩功课杜撰,孟帆却放在心上了。今天因为青屏生存环境的争论,孟帆突然敲山震虎提及秦粉,池承诺难免有些揪心,晚上睡觉时,当孟帆道及明天是她的生日,问池承诺打算送她什么礼物时,池承诺借机问孟帆是谁造的谣。
“造谣?造什么谣?砖窑,瓦窑,还是磁窑?”孟帆笑问。
池承诺一本正经地说:“是谁告诉你,说我喜欢秦粉的?目前,百顺化工与金色集团的合作框架刚刚搭建好,我想知道,是谁在我背后恶意拆台捣蛋?”
孟帆敛住笑容,说道:“不会像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池承诺说道:“非常严重,就像后院起火一样严重!是不是你那个老同学陈君寻告诉你的?”
听这话,这家伙分明争风吃醋了,从他弟弟池有情嘴里,他已经知道秦粉与陈君寻睡一张床上了,所以他愤怒,想借题发挥。
孟帆说道:“陈君寻?他也是你的老同学呀,而且,你们打小还是尿尿和薄泥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池承诺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孟帆想了想,说道:“是你妹婿说的一句醉话,我猜,可能是秦粉抢了他的饭碗,他故意糟践人家的。”
“那你也不该把坏事往我身上安。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才对。”
说罢,他半晌没再吭声。
他想,那韩功课不是好人,从当初他知道韩功课调包白美妙的钻戒,他就开始提防了。经孟帆枕边风这么一吹,他终于知道韩功课是个坏事精了,也就是在这天夜里,他才向孟帆抖搂这个风流妹婿的诸多破事,比方说这家伙得不到傅忆娇,教唆社会上小流氓用弹弓打坏人家洞房玻璃,又比方每次工程开工时习惯寻小姑娘“开红”,那些做法,分别一条变态的野狗所为。
“对,他确实是条野狗!”孟帆也骂道,这时,她忽然想起有一次韩功课来过她家以后,她在阳台上晒的内裤不见了,再一想,莫非,莫非是被野狗叼走了?
孟帆不敢多想,因为她害怕呕吐,她也不敢跟池承诺提起,只说声:“睡吧。”然后,就背过身去了。
背靠着一个长相与灵魂跟她永不匹配的男人,除了纸上富贵,孟帆不敢说自己婚姻真的富有。一直到半夜,她都没有睡着,虽然她的眼睛闭得很形象,呼吸也很均匀,但正是这种过于认真的均匀过于舒缓的自由出卖了她,因为每一次初入梦乡,她都要打一阵呼噜,或轻或重。可这次没有。由此,池承诺断定她有心事,也可说心里有鬼。wWW.ΧìǔΜЬ.CǒΜ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
这个池承诺也是装睡的,一者,他在假定着他与秦粉的诸多美好,癞蛤蟆吃着天鹅肉,烧心的联想,难免令人焦熬难眠;再者,他在猜测孟帆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鬼。这个背靠背装睡的女人,此时,她在怀疑他暗恋秦粉呢?还是她自己暗恋上了别人?比如说暗恋上陈君寻。
孟帆喜欢看书,陈君寻恰好喜欢写书,而他俩又是同学。从睡前他说陈君寻一个不字时,孟帆刮起的那股强大的枕边风,又主动出卖了韩功课,他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并不讨厌陈君寻。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这池承诺生性多疑,注定他经常捡绿帽子戴。最为无辜的当属孟帆,可怜平白无故,她再一次被一个肮脏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玷污了。
而孟帆怎么看待池承诺呢?除了唯利是图与良知缺失,孟帆并没有对这个猥琐男的其他人格过多地质疑。此时,她的脑子里展映的全是渣男们出轨后的丑态,由一个韩功课,推算到她的同学,那个花边新闻不断的陈君寻,还有那个已经被白家人打上烙印的胡绍德,她的姑父,再一想平素她在“雕刻时光”包厢里遇到的那么多的苟且,包二奶的,藏小三的,带小姐的,同性恋的,想过来想过去,她觉得还是自己的老公最好。
再一想到那条丢失的内裤可能与韩功课有关,孟帆忽然觉得,跟池怡比起来,那个傅忆娇算是幸福的。
可傅忆娇到底幸不幸福呢?棉袄贴不贴身,鞋合不合脚,谁穿了谁才知道。傅忆娇的婚姻真若是幸福的,又怎么可以红杏出墙呢?而且,主动把一匹狼放进家里。
那匹狼,当然就是让傅忆娇魂牵梦萦的陈君寻了。
自从与陈君寻彻底地进行一次肌肤之亲,傅忆娇甜蜜地感觉到她的体内融合了陈君寻的体格,她的血液里流淌着陈君寻的思想。她觉得自己真正成为陈君寻的女人了,现实与梦想的融会贯通,让她更加沉迷于那个荒诞的梦境,那些羞人的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这种感觉,让她身不由己地坠入爱的漩涡。
正当傅忆娇幸福地等待与陈君寻第二次春风满渡的鸳鸯戏水,并且偷偷演练放荡的叫床,她以女人的敏锐的眼光判断出陈君寻离她越来越远了,一个她预料过但又不愿出现的结果。
女人上床前都是香的,上床后都是脏的。傅忆娇有一天跟小姑子袁茵聊天时,袁茵一不小心说露嘴了,居然冒出了这句急腔。那时,傅忆娇听说有个男人爱袁茵爱得死去活来,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裘乾,也不知道裘乾后来追上袁茵没有,但是以她这样一个经常在河边走动的女人的高度敏感,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她的这个小孩姑一定动过红杏出墙的念头。
现在再想起这句话,把它拿过来,安在傅忆娇自己的身上,那真叫无比的贴切。
后来,有一天,袁茵告诉傅忆娇,陈君寻与一个叫秦粉的美女老板好上了,经常三更半夜从那个女人的家里出来。
“要不然我也不熟悉那个地方,在她的隔壁,是白美妙原来住的那栋别墅,因为大白天遇到鬼,后来被白美妙卖掉了。”袁茵说。
袁茵自打离开吻牌公司,逐渐说起白美妙的不是,就连白美妙发现庭院地下埋有棺材的事情,也被她说成遇见鬼了,这一点,跟她哥哥袁金林有那么一拼。当初,在没发现棺材之前,袁金林就曾告诉白美妙,说她院子里夜里有脚步声,又说屋里走动着一个黑影子。
听了袁茵的话,傅忆娇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她不能暴露出她对陈君寻的真实情感,她淡淡地跟袁茵说道:“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你是想营救你哥,对吧?放心,你哥是自由的,也是安全的。”
袁茵笑而不答。
那时的傅忆娇是聪明的,她的内心又是痛苦的,她的伤,只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自我调养,慢慢愈合,没人给她消毒,没人给她安慰,谁要她当初非得吃人家那块小甜饼呢?原来,那块小甜饼带有一种奇怪的慢性毒素啊,吃时甜甜蜜蜜的,嚼得次数多了,就会嚼出苦果的滋味。
傅忆娇记住了秦粉住的那栋别墅。那个地方,袁茵也告诉了江桐,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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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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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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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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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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