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小姐见我面色不对,可能觉得这样问我很唐突,立即抱歉地收了声:“对不起啊秦小姐,一时没忍住问了您的隐私。”
“没、没事。”我心虚地望向傅言殇。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接听电话,距离有点远,应该没听见导购小姐说的那番话。
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想想只是形婚而已,我和傅言殇又不可能发生关系,我是不是处女,也许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这么想着,我再一次压下消了坦白的念头,决定见一步走一步。
怔神间,傅言殇已经挂了电话走到我旁边。
“伴娘是上次和你一起耍酒疯那女孩么?”
这问题把我问得好一会没反应过来,原以为婚礼只是走走形式而已,没想到他会问我伴娘是谁。
“是她吧,我这就打电话跟她说……”
傅言殇“嗯”了一声,说道:“伴郎是我好朋友,婚礼后介绍你们认识。”
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
我被他认真的表情撼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林薇的电话,竟然隐隐有点说不出的激动和欣喜。
出了商城。
我和傅言殇无声地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我忍不住好几次偷偷看他,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能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照理说,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伤害,我应该很排斥男人才对,可面对他,我却可以自然平和的相处。
“秦歌。”傅言殇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吓了一跳,“什么事?”
“刚才你喊你朋友什么?林薇?”
我冷不防一颤,猛地想起了婚检单上林薇的签名,“是、是的。”
傅言殇拉开车门,似乎也没察觉到我的慌张,随口问道:“你的婚检是她做的?”
“……是。”
他皱了皱眉,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严肃:“如果不是那天你的反应太生涩,说不定我会怀疑婚检单的真实性。”
我心惊肉跳,觉得隐瞒不下去了:“傅言殇,其实……”
“我信你。你和林薇没有欺骗我的动机。”
他的语速明显慢了下来,从裤兜里掏出戒指,牢牢地套在我的无名指上:“婚姻该有的东西,我不会少你。”
挺直白的话语,却让我听得心乱如麻!
“傅言殇,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捏死你。我说过,最痛恨欺骗和背叛,所以,别欺骗我。”
我亲眼看见傅言殇的瞳仁里掠过一抹寒意,语气可以是半真半假的,但眼神骗不了人,短短几秒,我仿佛彻底摸清了他的忌讳。
我咬了咬嘴唇,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蔓延开来,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可、可是……你之前也说了,婚姻和合作没分别,我们不是真的结婚,至于这么严重吗?”
“只要是欺骗和背叛,就不可原谅。”
我忽然没了和傅言殇对视的勇气,虽说他的语气算不上凌厉,可我听出来了,他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要是知道了真相,绝对会要我和林薇好看。xǐυmь.℃òm
之后傅言殇启动车子,快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突然对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我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张了张嘴,怕他觉得我很烦,终是没纠缠这个问题。
恰好这时小区大门口的灯光照了过来,淡淡的光影迷蒙了傅言殇的轮廓,我看不真切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说,是我出现了幻听。
翌日。
我换上婚纱,和林薇抱在一起哭哭又笑笑。
“小歌,一定要幸福,受不了的幸福!”
林薇激动得直掉眼泪,她知道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婚礼,可惜当初沈寒不屑于给我,没想到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重重地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穿婚纱,第一次被人温柔牵着坐进婚车。所有苦不堪言的过往,似乎都在傅言殇淡淡的声线里烟消云散。
他说:“不错,很好看。”
我心如鹿撞,这一刻浓烈入骨的暧昧让我恍神,甚至开始怀疑这仅仅只是形婚吗?
婚车在市郊一间别致的教堂外停下。
我和傅言殇十指紧扣,一步步走完数百米长的红地毯。
神父庄严地念出誓词,问到傅言殇时,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我不知道在场观礼的宾客有没有傅言殇的家人,台下掌声寥寥,除了林薇和伴郎,就真的没几个人鼓掌祝贺了。
大概,全世界都觉得我配不上傅言殇吧。
我挺直了脊梁骨,努力靠近与他匹配的样子,正要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之际,沈寒竟然拍着巴掌走进教堂,阴阳怪气地盯着我笑。
我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重心不稳的连退两步。
傅言殇可能感觉到我在害怕,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像是对我说,别怕,我在。
我眼睁睁看着沈寒一步步走近,忍不住低吼:“你来做什么!”
沈寒冷笑,根本不理我,径直在傅言殇面前站定:“傅言殇,秦歌结过婚,你知道么?娶一个离异过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个离异过的女人……离异过的女人……
我感到流过心脉的热血瞬间冻住,残破不堪的往事被沈寒当众揭开,若不是傅言殇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这一刻恐怕早已情绪失控。
傅言殇没说话,盯着沈寒看了几秒,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异样。
可我感觉得到,他握着我的力道在逐渐加重,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沈寒大概没想到傅言殇还能这样不动声色,拧着眉毛说:“你不打算取消婚礼?”
傅言殇冷笑了两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嗯?”
沈寒一怔,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杵着,无话可说。
“滚。”
傅言殇终是发了狠,脖子上的经络爆了出来,可竟然没松开我的手。
一直都没松开。
盛世婚礼,草草收场。
我不知道傅言殇是怎么拉着我离开教堂回家的,一路上,我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满心满脑都是他极力压抑怒火的样子。
他点了烟,靠在门口一支又一支地抽着,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色完全暗下来的一刹那,他突然恶狠狠地拧灭了烟,猛地将我压在床上。
我条件反射般推开他,傅言殇却抢先一步扣住我的胳膊,将我完全禁锢在身下!
“说,你还有没有第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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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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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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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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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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