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的动静过大了些,让外头的紫菱忍不住扬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霁欢掩住自己的口,眼神却是饱含气恼地瞪着始作俑者。
而立在她面前的始作俑者则是耸了耸肩,一副“是你自己要大叫,不关我的事”的模样。
霁欢气结,可又只能安抚外边的紫菱,她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地回道“无事,你不必过来,本小姐正自言自语呢。”
站在外头的紫菱顿觉奇怪,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依言止步道“是。”
而替她拿着衣裳的刘弘渊则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怎么朕就如此见不得人”
“自然不是。”您也知道霁欢心底翻了白眼,面上却是扬起一抹做作的甜笑,“只是霁欢还未进宫,贵人便三番两次地夜探霁欢的闺房,传出去了总是不大好的”
这意思分明就是在明示刘弘渊守规矩些,莫要仗着自己是承宋国的最高上位者,就肆意穿梭他们这些个平民百姓的府邸
“娇娇的意思,朕明白了。”刘弘渊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霁欢松了口气,以为他真的了解了自己的意思,暗自腹诽道这尊大佛如今总该从哪来回哪去了罢
还未等霁欢开心个两秒,刘弘渊摩挲着光滑优美的下巴,蹦出了一句“原来娇娇已经如此急不可待地想要进宫,与朕日日夜夜相伴了。都怪朕思虑不周,以为娇娇会舍不得亲人,还特意吩咐了陈总管给多几个月的时间,让娇娇好在这几个月与亲人多处处,既然如此,那干脆明日朕就下一道圣旨,让娇娇即刻入宫陪伴好了。”
“慢着”霁欢急了,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还未穿好衣裳,“唰”的一下从浸满浴汤的木桶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刘弘渊的衣袖
刘弘渊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莫测,声音透着紧绷“娇娇。”
“你”霁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全被那人给看个精光,羞恼之余,忙不迭地夺过他手里的衣衫,胡乱地裹在身上,嗓音透着一丝颤动“你走”
刘弘渊扬起唇角,充耳不闻地欺身靠近她,在近得与她呼吸快要交融之际,才停下,薄唇贴着霁欢圆润白嫩的耳珠,轻声喟叹道“娇娇,无论什么时候,都莫要赶朕走。”
霁欢身子一僵,全身感官仿佛都被封住了,只剩下耳朵那处被他呵出的热气包围,痒痒的,勾到了心里。
刘弘渊见她一直未有什么反应,心知今夜也逗得够本了,再逗弄下去,眼前的这只小猫儿就要伸出利爪来挠人了
思及此,刘弘渊轻笑着退开了。
在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转身又去取了件外衫给霁欢裹严实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才满意地道“娇娇莫要生气了,朕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霁欢怔了怔,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贵人好走不送。”琇書網
怎么,还以为她是什么有空便逗弄逗弄,无空则搁在一旁不做理会的小猫小狗么
霁欢长长的眼睫掩盖住了她的失落之色,面上笑意也淡了些“霁欢以为,在入宫之前贵人还是莫要再来的为好。”
刘弘渊脚步滞了滞,回头望向她,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娇娇如今可是在说气话”
还真的是惹恼了这只带着利爪的小猫儿了。
“霁欢只是权衡了多个方面,给贵人的建议罢了。”霁欢摇摇头,冷静又漠然地开口道,“贵人来得频繁,难免会被有心人给察觉到,若是那人知晓您是皇上倒也好办,顶多是传些不打紧的,若是没看清那第二日定会传出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譬如李大学士的千金夜会野男人之类的,霁欢自己的闺誉有损也就罢了,但霁欢万万不能拖累家父和家母,所以还请贵人体恤霁欢的一片孝心。”
“好一片赤诚孝心,”第一次被冠上“野男人”名头的刘弘渊都要被气笑了,声音也冷漠了几分,“娇娇还真是薄情。也罢,朕在你心中仿佛永远都排在无关紧要的位置,这也不是第一回了。那便如你所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翻身跃出窗外,消失在这无边的黑夜中。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百依百顺地宠着她还不行,那就给她点苦头尝尝。亏得自己还撇下了一堆堆积成山的奏折来瞧她一眼,纯属就是给自己气受
而另一头,霁欢敛下了眼眸,一言不发地踏出了浴桶,将身上披着的袍子拢了拢,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如瀑青丝出来了。
“咦小姐您怎的这副打扮就出来了”在内屋正替霁欢收拾床铺的紫菱见了,不由得一惊,忙不迭地拿了条松软的布巾拢住她的湿发,忍不住念叨道,“我的姑奶奶哟,这可是要受寒的哩”
可惜霁欢如今无心与她玩闹,任由紫菱替她擦干长发。她的情绪明显还沉浸在方才刘弘渊那冷情的面庞中。
“娇娇还真是薄情。”
薄情么霁欢落寞一笑。
不错,相较于别些个大家闺秀,她的确是个薄情之人。
但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之处。薄情之人才不会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困扰,薄情之人还能够事事都冷静面对,薄情之人才能披上那无形的盔甲,隔绝外界的一切伤害。
霁欢眸光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鼻翼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翕动。
“咦小姐您怎的落下泪了”紫菱见自家小姐久久没有出声,好奇地低头望去,赫然发现霁欢光洁的面上竟淌下了一滴清泪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快些与紫菱说说呀”
“小姐,您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小姐”
紫菱焦急的声音越来越弱,窗棂外的夜色也跟着笼上了一层淡淡薄雾,一轮孤月清冷地挂在空中,只有那寥寥几片轻云与其作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霁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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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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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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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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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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