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心心念念着想刨他们祖坟的家伙,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一定的阴影。
而李亚东也终于有时间跟马支书谈点正事。
“李老师,你说真的?”
马家大院里,听完李亚东把早上那段没讲完的话讲完后,马支书激动得一下都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点信任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亚东没好气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马支书顿时讪讪笑道:“我只是……”
“幸福来得太突然是吧?”齐虎一脸乐呵地在旁边插话。
“对对对,就这意思!”马支书用力点头。
“反正你算算,需要多少钢筋水泥什么的,然后加上施工的费用等等,搞个预算给我,我肯定没空搞,钱给村里,你们自己去弄。”
李亚东早上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帮大龙村把进村的路给拾掇拾掇,铺上水泥,装上护栏,特别是护栏,现在整条路上一点防护没有,而下面就是悬崖峭壁,实在太危险,人掉下去连抢救都用不着。到现在还没发生什么灾难,也是万幸。
但如果不搞,李亚东感觉祸事迟早会发生,到时就晚了。
此事说来倒也并非突然,实际上上次过来时他就琢磨过,只要村前的这片大漠他能拿下来,并盈利,这条路就该由他来修。
修起来不光可以造福大龙村,他的石油生意弄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马支书咂舌道。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小数目的话,村里自己就搞了,也清楚这样还是很危险,但实在搞不起来。
这不像早前修路,付出的几乎只有人工,而这年头人工是最不值钱的,特别是在农村,大把的闲人待在家里,基本都没见过世面,生不起出门打拼的勇气。
需要材料。
而钢筋水泥那在农村都是西贝玩意儿,没几家盖房子用得起来钢筋,水泥都是能省则省。
“要不路就不铺了吧,光装个护栏就行,也没太大影响。”
“怎么,想跟我省钱啊?”李亚东翻着白眼说,“让你搞就搞呗,还能把我搞破产了不成?”
“那肯定不可能。”马支书讪讪笑道。
他虽然依旧不太清楚李亚东的具体家底,但也知道是位妥妥的亿万富翁。
只是性子实诚,人家帮忙修路,不好让人家破费太多。
你想想看,二十几里的山路呢,全部铺上水泥,再装上护栏,那得要多少钱?
没个百来万动都动不了。
“那我去算算?”
“去吧去吧。”
马支书嘿嘿一笑,一溜烟地便消失不见,估计是去村支部了,那边有会计,有他帮忙好办事。
冬日的太阳可谓世间最美的东西之一,不好好晒晒都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
李亚东把他上次过来弄的那只藤条躺椅搬了出来,又问马大嫂要了一床薄被子垫在上面,然后整个人窝在里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那滋味……给他个美女都不换。
实在太舒服了,不知不自觉中都快睡着了,幸好齐龙跑过来碰了他一下。
“东哥,三娃回来了。”
“哦?”李亚东摇摇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冲着院门大喊道:“三娃,三娃……”
三娃家就在隔壁,只要耳朵没聋就能听见。
不大会儿便从院门走了进来,牵强地笑了笑,问,“李老师,你找我?”
“搬个凳子过来,问你点事。”李亚东躺在藤椅上实在不愿动。
等三娃坐过来后,他才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脑袋缝了五针,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现在好得快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两三天就可以出院。”
“那天你不在?”
“嗯,我去大漠那边开工了。”
李亚东想想就知道,要三娃在的话,他爸几乎不可能被打,据说给他爸开瓢的只是周家的一个后生,才十六七岁,像这种臭小子三娃一个人能收拾一打。
不过如此说来,此事他还有点责任,毕竟三娃是去给他工作了。
“出院的时候记得开发票,拿到公司报销。”李亚东已经打听过,这事没闹大,是三娃他爸的意思,三娃想上门要个说法他都不让。
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感觉有些理亏。
“这不用,我还有……”
“嗯?”李亚东眉头一挑。
“那好吧。”三娃无奈,清楚他的性子,也知道他不在乎这几个钱。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搞对象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还有点逼……哦对了,你后面没跟那个姓周的姑娘做什么吧?”
“怎么可能!”三娃连声道:“就上次我们一起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后面我再没见过她。”
“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理说你俩这事也就搭了几句白口,又没下个聘礼啥的,怎么就搞得这么不可开交,还闹上门来?”
李亚东自始至终都感觉此事里面有点蹊跷,应该不全是周家的责任,两个原由。
第一,那姑娘他见过,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过得去,关键一看就是能过日子的女人,农村很多家长都喜欢这种姑娘,反而不喜欢那种光有长相却瘦胳膊瘦腿的女孩,又不是嫁不出去对吧,干嘛非得赖着你们家?
第二,那姑娘难道就不要点名声,周家这么一闹,其实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姑娘跟三娃有了什么一样。这以后还好说别的人家?
就算清楚没什么的名声上也不好听。
农村缺少新鲜事,一帮人围在一起最喜欢扯这些八卦事,特别是妇女。
三娃长叹口气道:“这事跟我爸有些关系,跟那女孩也有点关系。”
“哦?”李亚东摆出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我爸跟她爸本就有点交情,要不也凑不到一起,提出我俩的事情后,往他家去的就更勤了,而且每次必谈这事,谈着谈着,谁知那女孩就直接叫了爸……”
“这么直接?”李亚东诧异,“她都没见过你。”
三娃苦笑,“见是没见过,但她应该寻人打听过,我是个什么德行她大抵都清楚,大概感觉还行吧。”
以那姑娘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事八成确实做得出来,李亚东了然,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所以……你爸应下了?”wWW.ΧìǔΜЬ.CǒΜ
“对呀!”三娃显得很苦恼地说,“要没这事后面什么事都没了,周家人觉得他家姑娘既然爸都喊了,你也应下,那这门亲事基本就算成了,而我后面又常往他们村跑,却不是去他家……但我爸这事他事先没跟我讲,我根本不知道,要不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往那边跑。”
听他这么一说后,事情的原委李亚东大抵便搞清楚了。
倒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很多事情需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说他好了,如果他女儿喊谁喊了爸,而那家小子非但不肯娶她,还总往别的姑娘家跑,关键那姑娘家就住隔壁……
那他也不能忍。
“听说彩云也遭老大罪了,你跟她……”
“她开始是不理我的,但我去多了,慢慢的也愿意跟我说几句话,本来……可后面周家人就知道了,跑她家大闹了一回,打那以后她就不肯见我,我厚着脸皮又去过她家一次,但还没走到门口,她爸就把菜刀拎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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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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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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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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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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