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坊啊。”
“嗯。”
“老酒坊啊。”
“嗯。”
“就叫老酒坊啊!”胡生彪差点没发飙。
李亚东“……”
实在没辙,李亚东环顾四周,打算找点灵感,“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都说说看。”
于是一场头脑风暴就此开始,毕竟是给亿万酒厂冠名,自己想的名字如果被采纳,那也是一件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蒋腾飞第一个发言,“叫红酒怎么样?红红火火,寓意也好,到时候打广告时来个‘过节喝红酒’,一准畅销。”
“滚!”李亚东没好气道,听他这么一说后,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到王老吉,当然,还有红高粱酒。
土,没档次。
蒋腾飞一脸悻悻,而李亚东这声滚,也使得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人,不自觉地又开始慎重斟酌起来。
他们可不见得能承受李董的一声滚。
“李叔,干爸,我倒是有个主意。”这时,张维突然说。
“哦?”李亚东还未有所表示,胡生彪却瞬间眼前一亮,连声道“来,说来听听。”
“新酒厂的配方不是传承自百年老酒坊吗,我觉得这个历史底蕴可以合理运用。我国古代的一些名酒,像什么杜康、西凤、汾酒、杏花村、剑南春等,几乎全部都已经被人利用,他们同样是走的这个套路。但其实还有一些存在于诗词之中的酒名,目前被利用的很少,我知道的被用的好像就一个稻花香,来自‘稻花香里说丰年’。”
张维这么一说后,在座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胡生彪甚至有种惊为天人之感,当然,主要还是他自己没文化,啧啧道“我说乖儿子,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书上。”
“厉害!”
李亚东每每看到胡生彪露出这副表情时,就有种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就你有儿子还是咋的?
不过客观讲,张维这番话的确很有建设性,如今回头一想,很多酒厂确实都走的这个套路。还有呢,譬如什么女儿红、竹叶青、古井贡、水井坊……m.χIùmЬ.CǒM
甚至可以说中国半数的白酒品牌都是这样玩的。
啤酒或许不是不想玩,主要中国古代没有。
“那小维你说说看,还有些什么酒名,诗词中的也可以。”
“嗯。有还是有一些的,但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注册,反正我好像没听过。”张维思索着说。
“譬如‘春风送暖入屠苏’,这里面的屠苏就是一种酒。白居易的《问刘十九》中,有一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绿蚁也是酒名。苏轼的《东坡志林》中有“僧谓酒为般若汤”的记载,其中般若汤同样是对酒的称谓。陆游的《初春怀成·都》中,有一句“病来几与曲生绝,禅榻烟茶双鬓丝”,曲生也是酒。还有李商隐的《花下醉》中,有一句‘寻访不觉醉流霞,依树沉眠日已斜’,其中流霞也一样……”
“等等等等!”别说胡生彪了,就连李亚东都惊呆了,心想这小子可以呀,学霸级的人物啊,对于古诗词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
他所说的这些诗句,其实李亚东大抵也听说过。但听说,跟记住,再跟以一个酒名的话题将它们整理出来,又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是博文广见、对古诗词熟稔到一定程度的人,断然做不到这一步。
“你说慢点,我先把你上面说的酒名记下来,再统一作参考。”
李亚东说着,唤来服务员要来纸笔。
等他做好记录后,张维接着说,各种诗词以及出处张口就来,令人叹为观止,不服都不行。
“小维,我还真没问过你呢,原来你学习也这么好啊!”胡生彪愈发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的确,你要不说你读高中,我都以为你是大学生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听得现场唯一的一个真·大学生,李亚东,老脸一红。心想大学生怎么了,谁规定大学生就一定要懂这些?
所幸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些,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桌面的白纸上,上面记录着张维刚才所说的11个酒名。
李亚东思来想去,用打着酒店广告的蓝色圆珠笔划掉大半,只留下三个酒名。
一个“屠苏”,感觉很霸气。
一个“绿蚁”,感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句诗,真是极美,画面感极强。
一个“流霞”,感觉这两个字中就充斥着一股酒香。
“老胡,你觉得呢?”李亚东将手中白纸递过去。
胡生彪看了看后,说,“我也不懂这些东西,就单看名字的话,让我选我会选流霞。感觉比较合适。至于这个屠苏,感觉像把刀的名字。这个绿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做的是药酒呢,用蚂蚁做的。”
李亚东“……”
不过,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正因为不懂,所以他的思维才更接近普通消费者。
李亚东回忆起刚才张维所说的“流霞”这两个字的出处,嘴中不自觉地朗诵起来,“寻访不觉醉流霞,依树沉眠日已斜……流霞酒,感觉……还是差点意思呀,比不上剑南春这些。”
“那要不然叫‘醉流霞’怎么样,用三个字?”胡生彪建议道。
“醉流霞酒?”李亚东微微蹙眉,“很拗口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剑南春酒就不拗口了吗?还有更拗口的……水井坊酒。
通常说这两种酒时,都是直接叫剑南春和水井坊的,没人后面刻意带个酒字,显得多余。
“也可以试试‘流霞醉’,反过来,感觉降音放在后头,读起来会更上口一些。”这时,张维突然说。
“咦?”李亚东蓦然一惊,朗声道“流霞醉!”
果然完全不同,有点感觉了。
“流霞醉,流霞醉……”
又读了几遍后,渐入佳境。
“可以可以。”胡生彪朗声大笑,“这名字可以,我感觉非常好,我儿子就是聪明。”
李亚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就事论事地讲,似乎……确实不错。
所幸他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一个酒名,既然有了历史出处,还古色古韵、听起来不错,那就够了。
主要还是运营,否则你就算叫杜康,打着曹阿瞒的那句世人皆知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千古名句做广告,不一样没火起来?
“流霞醉!就这样吧。”李亚东一锤定音道“以后酒就叫这名字,至于公司……再加个地名,就叫灵溪流霞醉有限公司吧。”
“灵溪流霞醉有限公司……”胡生彪重复一遍后,笑着点头,“不错,很好。”
公司名字确定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也无需李亚东亲力亲为,关于公司股份的事情他这几天已经与胡生彪磋商过。
胡生彪口袋一掏,反正砸锅卖铁就3个亿,多了也没有,一副你爱投多少投多少的模样,反正他就一个要求,不能有第三个股东。
李亚东原本想拿90股份,投27个亿,但想想规模未免也太大了,眼下毕竟才1994年,投进去也就多个看头,再怎么凶猛入市也不可能要这么多运营资金,而且未免吃相太难看,虽然胡生彪一副挺不在乎的模样,但做人嘛,有些事情得换位思考一下。
所以最后决定拿70股份,投7个亿,加上胡生彪的3个亿,总投资10亿人民币。
起点一样高得吓死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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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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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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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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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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