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的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带着一帮老毛子认认真真地勘测起了这片大漠。
因为不这样不行,他必须搞明白这片大漠底下哪里有油,哪里没油,甚至是大概的哪里油多,哪里油少,都最好弄得越清楚越好。
如此一来,他后面的计划才更好实施。
客观讲,石油勘测这活如果正儿八经的去干,还是挺累的,跑来跑去的不说,还得钻孔取样、分析土壤结构,以及一些其他的专业性研究。
中午胜利哥他们甚至都没回来吃饭,就用车上自带的面包和矿泉水解决。
而远在大龙村附近的大漠中安营扎寨的谢兴洋,坐在帐篷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心情显得非常不错,感叹这次果然找对人了。
价格虽贵,但真心不冤。
快到黄昏时分,胜利哥他们才返回“营地”,忙碌了一整天,衣服都汗湿了,但也仅仅带回来一些地质样本,依然对大漠底下的情况一无所知。
晚上得化验分析,但问题来了,大漠中没电,营地里的柴油发电机电流极不稳定,容易烧坏金贵的仪器——当然,这是胜利哥的一面之词而已。
主要,他不想在这里住。
他今天可实打实的见到狼了,这是一个因素,再一个,跟谢兴洋晚上睡在一起,怎比得上和东哥吹牛打屁?
“那怎么办?”绿色的主帐篷里,谢兴洋蹙着眉头望向胜利哥,挺不情愿地说,“要不……你们晚上回县里住,明天一早再过来?”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在为他工作,连夜加班,他自然乐意看见。那仪器按对方说的也确实金贵,就那么几样加起来居然要好几百万呢,烧坏了谁赔?
“不用这么麻烦吧。”胜利哥笑着摆手道:“旁边不是有个村子嘛,我们去哪里住好了,给点钱让村民腾几张床铺出来,问题应该不大,省得从这里摸黑跑回县里估计得一个小时,明早过来又要好几十分钟,那山路连个栏杆都没有,也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后,谢兴洋尴尬地笑了笑。
本来嘛,这倒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他们在大漠中开油,旁边恰好有个村庄,算是拥有很好的补给地点。
要是关系处得好,哪还用得着带什么厨师、粮油蔬菜呀,到了饭点直接过去就是,付饭钱就好了。
但现在嘛……谢兴洋估计,他就算把白花花的钞票往脸上甩,大龙村的那帮犟牛都不会鸟他。
不得不承认的是,一村子人穷归穷,但确实有些骨气。
“张总,这个……估计不大行,你有所不知……”
于是,谢兴洋便将自己与大龙村的过节,避重就轻地讲了一遍。
反正,他肯定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商人形象,而大龙村的村民则是不懂理法的山野刁民。
“哦,这个……跟我的关系应该不大吧。”胜利哥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说,“我毕竟不是你的人,咱俩只是合作关系,把这话跟他们讲明白,多给些钱,不至于说不通吧?”
“我看……难!”谢兴洋苦笑道:“只要跟我沾边的人,我估计都别想从他们哪里得到好脸色。张总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吧,麻烦就麻烦点,直接回县里。”
倒挺有自知之明。
胜利哥心想:老子去大龙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知道你这王八犊子做贼都别想进去。
“不一定的。”胜利哥呵呵笑道:“我带着这么多国际友人,他们大山角落里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不稀罕?去说说看吧,毕竟不是一天呀,以后老往县城跑也不是个事,你说对吧?不行再说。”
谢兴洋耸了耸肩,一副“你要试就去试”的模样,反正他明显不太好看。
其实营地里饭菜已经烧好了,不过因为要去大龙村试试水,胜利哥也就不吃了,说回来再说——大漠上临时搭的灶,煮出来的东西能好吃才怪,更别提这里灰雾扬尘的,外面灶台上烧的东西他都不太敢吃。
一行人开着自己的三辆汽车,按原路返回大龙村,等到了村里的黄泥巴路上停下时,住得近的村民顿时从家里跑去,纷纷围拢过来。xiumb.com
望着他们一个个怒目相对、凶神恶煞的模样,独自下车的胜利哥也是情不自禁地咽了抹口水——他记得……东哥跟他讲过,说这边的村民很好客的来着。
“那个……乡亲们,行个方便成吗,晚上想在村里解决一下食宿,放心,给钱的。”胜利哥笑呵呵地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
“想得美!饭菜喂狗不给你们吃,还想在家里睡觉?”
“就是!谁稀罕你们的臭钱?”
“赶紧滚,别待在这里碍眼!”
狗日的谢兴洋,这是把人家得罪了多深啊?
“不是啊乡亲们,听我解释一下,我们不是谢兴洋的人,我们是从俄罗斯来的,你们看,车里坐着的可全是国际友人呢,我是带他们过来帮助你们县搞石油开发的。”
“那也不行,搞得好像我们没见过外国人一样,我们村里就有,谁稀罕?”
“你就算不是谢兴洋的人,也在为他做事,只要跟他沾边的人,我们大龙村都不欢迎!”
“赶紧走!”
“……”胜利哥碰了一鼻子灰,心想:狗日的东哥,你赶紧出现啊,反正谢兴洋又不在。
就在胜利哥一筹莫展、完全无计可施的时候……
“让他们上来。”
李亚东终于出现了。
他今天一直关注着大漠中的情况——谢兴洋他们的安营地点距离大龙村并不太远,可能也是为了安全起见,眼下亮着灯,抬头就能看见。几辆汽车驶进村里,车头灯晃来晃去的,又如何能不知道?
“李老师……”村民纷纷抬头,因为李亚东并没下来,站在路旁的一个山坡上。
“这群人我知道,确实不是谢兴洋的人,国外来的,我以后可能还得找他们帮忙。”
听李亚东这么一说后,村民们顿时不疑有他,相信胜利哥确实跟谢兴洋没有私交,八成就是生意合作。
一听说将来李老师或许都要麻烦到这帮人,大家脸上的表情顿时换了个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国外来的技术专家,就像当年支持我们国家建设的苏联老大哥一样,是好人。早说嘛,来来,赶快请……”
“……”胜利哥一脸懵逼,心想我没说吗?
即便已经见过老毛子,但这次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还是引起了乡亲们的好奇关注。
“诶,三娃,你说那个毛妹子,跟虎哥他媳妇儿,谁漂亮?”
“有区别吗?”
“啥叫有区别吗……”
“不都长一个模样吗,就是……壮一点。”
“壮……”
这特么的是什么形容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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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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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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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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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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