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齐家兄弟折腾了好几天,硬是没买到九号飞往羊城的机票,据说那边好像在开什么展销会,时间就是十号,所以九号的机票基本都被各大企业给包圆了,结果只好买了十号的票。
因此,也只能在京城多逗留一天。
闲来无事,李亚东便打算去燕园逛逛,反正也不远。
两年前他捐了一个亿给北大,也规划了一系列的建设,是时候去看看成果。
也没有惊动北大方面,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故地重游一番,顺便看看自己的资金落实情况而已,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他本就不喜太官方的场面。
带着齐家兄弟一起,也没开车,三人慢悠悠地从清华园这边走到了燕园。
燕园还是挺大的,三人从南门进入,周边的几排宿舍楼和教务楼并没有太大变化,直到往前走了一阵儿,来到五四运动场时,清晰的变化才一目了然。
绿茵茵的草坪、干净整洁的红色跑道,包括崭新的足球门框,以及散布在运动场上的各种现代化健身器械,都是以前所没有的。
运动场焕然一新,配套设施齐全,同学们大概也就愿意过来运动,活跃在运动场上的学生,明显要比过去多得多。且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胸口一侧印有北大校徽和学校名字,脚下都是红白相间的回力鞋。
整齐划一,朝夕蓬勃。
空气中弥漫着热情和张扬,那是青春的气息。
真好。
深入校园后,主体框架并没有大的变动,但一些细节的改变,还是触目可见的。就譬如一些道路明显拓宽了,旁边的花坛里也栽种了更为赏心悦目但也更名贵的品种,造型别致的路灯沿着纵横交错的路面贯穿整个校园,大约五百米的范围内就能看到一个公用电话亭。
燕园更美了,设施也更加完善,相信生活在这里的老师和学生们的幸福感,必然也会大大的提升,这令李亚东心情愉悦,多少有些自豪感。
一路来到静院——学校里教学设施的改变,以及科研领域的投入,这些方面李亚东“微服私访”不好察看,单从表面来看,这里的变化最大。
当下所处的地块,李亚东清晰的记得,当年他还在北大的时候,是一块绿茵茵的草地,面积很大。他曾参入的那个文学社,就在前面那几座古典院落中的一座里,那时社员们总喜欢跑到这片草地上吟诗作对。
而现在,这里却拔地而起了几排清一色的六层楼房。
虽说是楼房,但同样是红墙绿瓦的设计,符合燕园的整体韵味,古朴大方,丝毫不显违和。
因为新年刚过,楼房的每个门户外面都张贴着大红对联,看起来特别喜庆。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李亚东当初特地提出必须兴建的教师公寓楼了。
他原本也就无意间逛到这里,驻足观望一下,看完就走的意思,却不想刚准备离开,正对着自己这幢楼的一楼底层一户人家的红漆大门,恰好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手里捧着几本书籍的中年妇女。
李亚东是听到动静,下意识地一回头,就感觉这人有些眼熟,而中年妇女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亚东同学!”她声音里透着一股尖锐,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敢置信,又流露出无尽欣喜。
能这样称呼自己的,无疑是老师了。只是……很惭愧,李亚东叫不上这位老师的名字,也只能礼貌地点头,笑着喊了一声,“老师好。”
“好好,好的很。还是托你的福呢……”面容慈祥的女老师激动得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三人进屋,说什么都不让走,一定要进屋喝杯水。
盛情难却啊,李亚东也只能带着齐家兄弟一起走进她家。
家里人还真不少,光老人就有四个,看样子没有第一个低于六十岁的,还有两个姑娘,大的似乎已经成人,小的也能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不过人多是多,但地方却完全够住,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格局,且从客厅面积估算,总面积不会低于一百三十平方。
房子是装修过的,不算奢华,但也大气明亮,地上贴了瓷砖,电器、家具也是一应俱全。
很舒服温馨的一个家。
虽然在李亚东看来很普通,但放在当下的京城来说,应该也算得上富裕家庭的水准。
“小蝶,小兮,还不赶快倒茶。”女老师吩咐道。
应该是她的两个女儿了,都乖巧地应话,完了赶紧跑去厨房端茶水。
女老师邀请李亚东三人在布艺沙发上坐下后,笑着问道:“李亚东同学,你应该不认识我吧?”
“这个……”李亚东尴尬一笑,“您应该不是我们系的老师吧。”
“是啊,我是中文系的,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女老师笑着点头,然后用很八卦的口吻问道:“我听说了一些消息,你好像跟我们系以前的那个苏薇同学很要好,对吧?”
“您是苏薇的老师?”李亚东诧异。
“嗯,带过她一年课。”
这样就比较好处了嘛,有了共同话题。
一番交谈下来,也终于知道这位老师姓何。
何老师感慨万千地说道:“其实咱俩以前照过一面,当时你坐在台上,我坐在台下,你可能没注意到我。还得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七口还得挤在以前的老宿舍里的那个三十几平方的小房间里,我倒是问题不大,条件艰苦就艰苦点,再苦也比不上以前住牛棚,主要还是家里老人多,孩子也慢慢长大成人了,在那样一个转身都难的小空间里,实在不方便。”
她这么一说,李亚东顺着记忆一回想,也就有了些印象。
在北大,他唯一一次坐在台上的经历,就是那次所谓的“表彰大会”,而这位何老师,当时听丁时孙校长宣布要分配教室公寓时,好像还激动得站起来过。
也确实是难为她们一家了,七口人,三十几平方的空间,怎么住?
李亚东都不敢想象。
而天知道她们已经在那样的小房间里将就了多少年?
不过,现在好了,一百三十几个平方的房子,住七个人,不算太宽裕,但也足够。而且,新房子里的配套设施,显然也不是以前可以比拟的。
瞧瞧何老师一家满脸幸福,且充满感恩的表情,就能知道了。
毫无疑问,她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原以为只是进门喝杯茶,可一杯茶水喝完,一家老小哪里让走?
硬是要留下来吃顿饭,四位老人亲自上前拉扯,叫小兮的姑娘更是抱着李亚东的大腿不放,如此形势,他就算奥特曼附体都没用啊。
饭菜其实很简单,饶是一家老小几乎将冰箱搬空,也只不过凑出了六道菜,两荤三素,外加一个汤。
但李亚东却吃得很舒坦,因为这些菜里除了酸甜苦辣咸鲜麻这七道最常见的烹饪味道外,还多出一种——那是感恩的滋味。
入口即化,唇齿留香,人间至品,沁人心脾。wWW.ΧìǔΜЬ.CǒΜ
谁尝谁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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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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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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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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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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