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的资本积累,依旧太过单薄。
毕竟房地产,可不像别的生意,成百上千万的资金砸下去,或许连朵浪花都激不起。
当然,投资越大,赚头肯定也越足。
他现在的境遇,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差钱。
他确实经营起了一些关系,也有把握在浦东新区里,圈下一块至少5000亩的地皮。甚至,这块地皮也有很大把握,能圈在陆家嘴地块中。
不过,有一个前提。
正如李亚东刚才所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他几百万的身家,有个什么用?
即便找银行融资,一切歪门邪道的手段都用上,强行融它个几千万,怕也只能够在浦东新区的其他地块中圈下这么一块地,至于陆家嘴,想都不用想。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在浦东新区的其他地块中圈下了地皮,那后面的开发呢?
一样要用到钱。
而他压根就没有啊。
那能怎么办?
只能找人合作。
这在商场上也属于很正常的现象,有人有发财渠道,有人有充足的资金,大家携手合作,同谋发展。
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眼下他就是那个有发财渠道的人,而李亚东,自然就是那个有充足资金的人。
自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短板后,钟文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李亚东。
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他才一直留意着李亚东的动态,从大年初五开始,便每天来女婿家里,守株待兔。
可算被他给逮到了。
既然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短板,钟文城也就不再装大头——潜意识里也认为在此人面前承认没钱,没什么好丢脸的,反正全中国也找不出比他更有钱的人了。实话实说道:“李先生慧眼如炬,这就是我想向你寻求合作的原因。实不相瞒,我的资金非常有限,硬着头皮在浦东其他地方弄块地皮应该还可以,但陆家嘴,肯定不用想。但我思来想去,这样未免有些浪费资源,毕竟我的关系网已经打通到了那里。这就好比放着肥肉不叼,去啃块骨头的一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亚东看了他一眼,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在这方面的关系很硬?”
实际上这句话是多余的,眼下浦东大开发的政策还未出台,这家伙便信誓旦旦的能搞到这么大的一块地皮,且连地王都有把握,关系岂能不硬?
之所以还要说出来,不过是想探探老底。
钟文城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心知肚明,这可是他能与对方站在一个层面谈话的唯一筹码,正色着点头,道:“还算可以。实不相瞒,中央负责这件事情的领导中,有一人是我父亲的旧友,俩人曾在日苯一起留学,一碗泡面分着吃的那种。浦东大开发肯定是要招商引资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也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得到风声,先有所准备,先打点了一些关系,也得到了一些承诺。”
他说到“承诺”二字的时候,李亚东下意识地点头,那就表示关系确实很硬朗了。
政商之间的承诺,不同于市井小民之间的“我发誓”,结果即便违背誓言的代价是“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之类的,该违背的还是照违背不误,反正也不会真的掉根毛。这里面往往牵扯到一些利益关系。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假如你给你们县长送了份礼,他答应你办妥某件事。你觉得他违背诺言的可能性有多大?
微乎其微。
因为不划算,代价太大。
要不然就不收,收了礼就要办事,这是官场上的规矩,千百年来一直存在。
“5000亩陆家嘴地皮……”李亚东抿了一口酒后,缓缓放下,望向钟文城问道:“你打算怎么合作?”
他这么一问,显然表示动了心,钟文城顿时大喜。
实际上李亚东也确实动了心思,他刚才脑子里琢磨了一下,即便自己动用关系,也不一定能比钟文城的关系更硬朗——他在中央方面能动用的关系也只有孔思清,先不提孔思清是不是个万能人,能不能管到这茬子事儿,老是找人家帮忙,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啊。琇書蛧
本来李亚东就是那种“钱能解决的问题就用钱解决,尽量不欠人情”的性格。
两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人情债最是难还。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颜玮娴。她已经带着人马出了国,去为李亚东开拓路虎汽车的亚洲市场去了,这个人情债,你说该怎么还……
鉴于颜姑娘一直以来的关爱与付出,说句实话,除了以身相许外,李亚东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偿还办法。
“李先生,我初步琢磨了一下,倒有一套可行性方案。”钟文城一脸兴奋地说道:“土地方面的手续事宜,全部由我搞定,另外,后续的工程项目建设,我也可以全部包揽,我以这两个方面入股,咱们重新组建一个‘浦东开发’公司。你这边主要以资金入股,主导项目开发方案。至于股权分配问题,咱们找个时间再具体详谈,你看如何?”
他故意将“主导”二字,加了重音。所要阐述的意思很明显:我只要赚钱,要求就这样简单,所以到底建造什么东西,全由你说了算,你说不碰住宅地产,那就不碰,总之我相信你,就想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要说这个合作方案确实不错,诚意满满,李亚东笑着点头,问道:“你还能做工程?”
“那是。”钟文城呵呵笑道:“实不相瞒,早就对房地产市场向往已久,大学学的就是建筑学,也有很多这方面的资源,回到国内后也有意结交了一些做工程的朋友,反正技术和人力资源都不缺,指哪打哪儿。”
“哦?”李亚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真应了那句老话: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所以……李先生觉得我的合作方案怎么样?”钟文城追问。
李亚东并未直接回话,而是托着腮帮子沉思起来,这也使得现场的气氛瞬间显得有些紧张。
蒋腾飞适时地起身斟了酒,跟老丈人走了一杯。
良久,李亚东重新抬起眸子,望向钟文城笑着说道:“钟先生,说实话,你的方案很有诚意,是个不错合作计划,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要不,你也听听?”
“愿闻其详。”钟文城正色着点头。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李亚东笑呵呵地看了蒋家众人一眼后,继续说道:“你把你经营好的关系交给我,我能保证的一点是,你能赚到的钱,绝对比你刚才提出来的那个方案多。如何?”
“啊?”钟文城瞬间懵逼,这话可犯了忌讳,若非是从眼前这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他或许当场就拍桌子了,下意识地问,“你……你想干嘛?”
“不干嘛。”李亚东笑着摇头,否定了他心里的那点“不好的遐想”,反问道:“钟先生难道不觉得,偌大的一个陆家嘴,5000亩的地皮,太小了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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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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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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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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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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