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叔叔,这个建议我不能接受!”
还不等他说完,李亚东就直接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你说处就处,你说分就分啊,你算老几?真以为我死皮赖脸的要往你们老宫家这颗大树上爬?
“哦?”宫父终于蹙了蹙眉,这是双方今天照面之后,脸上第一次露出不满的情绪。
“爸,干嘛呢?”宫羽娇嗔道,显然没料到父亲说话会这么直接。
“小羽,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宫父叹着气道:“他对你根本就没那意思。”
宫羽听罢,身体微微一颤。
李亚东就坐她旁边,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同样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宫……小羽,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我……”
“好了,不用再说了!”
宫母“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虽然还没起身赶人,但态度已经摆在了那里。
她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女儿怎么想的,放着加拿大的洋帅哥不要,看上这个土包子。那个亨利多好,仪表堂堂,出身豪门,而且一片痴心,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来中国,都被女儿给拒绝了。
老爷子也是的,什么眼神嘛!
李亚东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大概也就能明白今天为什么屡次遭挫,很有自知之明的站起身来,望向宫羽说道:“我走了。”
打了声招呼后,正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脚步微顿,不由扭过头来说道:“哦,对了,叔叔,我有件东西之前放在宫老爷子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想今天顺便带回去。”
宫父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什么东西?”
“一只罐子,上面绘有老子骑牛图。”
“哦?”宫父心头猛地一震,脸上还是不留痕迹的问道:“那罐子是你的?”
“是的。”
“可有证据?”
李亚东情不自禁的蹙眉,不过还是回道:“有,早前借给老爷子把玩时,有过一纸协议,其上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等你把协议拿过来再说吧。”
李亚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好。”Χiυmъ.cοΜ
等到他走出院子后,宫羽直接发了飙!
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知道事情不对,父母的脾性,李亚东的脾性,她都是清楚的,直接把手里的饭碗砸在地上,放声大哭道:“你们之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哎呀,小羽,我跟你爸也是为你好啊……”宫母适时地走过来抱住她,安慰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了点他家里的事情,这样也不算过分吧,嘿,你是不知道呀,那小子居然还有点不赖烦……”
“谁让你问这些的!”
宫羽却不领情,眼泪婆娑的大吼道:“不是说好就带过来见一面,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吗,我跟他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们干嘛非要逼他!”
“这孩子,都见家长了,哪有不问个仔细的……”
“好了!”
宫父略显烦躁的挥手将她们打断,呵斥道:“哭哭啼啼的,连饭碗也砸了,成何体统,我宫长青的女儿难道还嫁不出去了吗,那小子看不上你,是他的损失!”
说罢,拂袖而去,直接回了书房。
宫羽何尝不知道父母是为她好,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李亚东,不了解这个男人多有魅力,他虽然出身贫寒,看起来平淡无奇,穿着也十分老土,但跟他接触时间长了后,你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心里装个整个世界。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如此着迷。
外表光鲜、衣着华丽的年轻小伙子,宫羽见得多了,然而胸有沟壑、且懂得隐忍的,却是少之又少,从未有哪个男人,能让她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就像武侠小说中隐世不出的绝代高手,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待风云际会之时,必将逐鹿天下,傲视群雄。
“小羽,那小子刚才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他确实配不上你。”
宫母还在试图做通女儿的思想工作。
“那个……亨利昨天又发电报来了,你看人家小伙子对你多好,从大学追到现在,人又帅气,家庭又好,换一般姑娘早就嫁了……”
“谁愿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哪知宫羽根本不听她讲,直接出声打断,头一扭,也回了房。
“诶,你……”
东厢房的书屋里。
宫长青正面沉如水的站在一张紫檀木制成的书桌旁,而书桌之上,除了日常摆放着的文房四宝外,还多一只造型古朴的大罐子。
如果李亚东此时在场,就知道这正是他的那只老子骑牛罐。
但宫长青的目光却不在罐子上,而是在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上。
这册子,是老爷子生前留下来的,是他耗费心血遍访友人、查阅无数典籍,对这只罐子所做出的研究,洋洋洒洒几千字,内容冗长,宫长青虽然懂些收藏门道,但还是看得模棱两可,唯有册子最后一页上书写的八个大字,令他一目了然。
“国之大器,稀世之珍!”
这就是老爷子对这只罐子作出的最终评定。
宫长青是继承了老爷子遗产的,很清楚老爷子在接近一个世纪的岁月里,收藏了多少奇珍异宝。
他为什么会放弃国外的优越生活,甚至连名下的产业都半送半卖给了其他兄弟,甘愿留在京城?真的是迫于长辈压力?开玩笑,脚长他身上,他愿意去哪里,谁又管得着,退一万步说,他女儿不还在京城里吗?
归其原因,还是因为这笔家产。
他早就找人问过,那些瓶瓶罐罐,玉器玛瑙,或许如今在国内还不算值钱,但拿到国外,哪怕是香港那边,随便拿出一件,就能卖个上万、几万,乃至十几万。
老爷子生前有这样的嗜好,所有藏品都做过私人评定,每件藏品都有一本小册子,但即便是在一只他颇为重视、特地封箱储藏好的钧窑双耳罐上,都未出现过这样的评价。
那段评语仅为:钧窑精品,不可多得。
而这与“国之大器,稀世之珍”这八个字,差距有多大,是个人大概都能体会得到。
“老头子,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那小子看不上你,是他的损失’,难不成你还真想让小羽跟他处对象啊?”这时,宫母走了进来,见面就问。
宫长青看了她一眼后,叹着气道:“那小子不是简单角色,没你想的那么差。”
“哦?”宫母微微挑眉,并非不信,她对丈夫的眼光从来不怀疑,只是不解。
“小羽应该跟你说过吧,他今年多大?”
宫母点头,想了想后,回道:“好像才21岁。”
“那不就对了,你刚才咄咄逼人,他却一忍再忍,不卑不亢,能在这个年纪就能表现出这份心性与从容的,确实算得上是可造之材。”
宫母蹙了蹙眉,回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行,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再说了,小羽的追求者哪一个又没能耐了?”
她说完,心里还给自己加了一句:就算自己没能耐,家里有能耐也一样啊。
“行了,这件事情就先别讨论了,妾有情郎无意,说破了天也没用……”宫长青摆手道:“去把我的相机拿来,我要拍张照片。”
“哦。”宫母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头望向书桌上的罐子,不由问道:“这不会就是那小子说的罐子吧,还真够大的,能值不少钱吧?”
“不好说,先拍张照片发到香港那边问问。”
“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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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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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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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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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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