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由小菁带进来了,唐宁立马软塌塌地躺在床上装死。这反应、这演技,宁王和淑贵妃都很是佩服。
太医给唐宁把完脉,开了药,收拾了药箱要走了,皇帝来了。
太医这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也得实话实说,不然就是欺君的大罪。
太医如实禀告,“回禀陛下,宁王妃已是三个月的身孕,如今王妃玉体遭受了重创,腹中胎儿未能幸免,这腹中孩儿是定然保不住了;王妃更是被迫服下了绝育之药,只怕是将来也难以再孕……”
皇帝痛心疾首啊!在唐宁的床前稍坐片刻,便走了,并安慰宁王说这次一定会严惩始作俑者。
宁王送走皇帝,再回到卧房时,唐宁已经倚在床头吃糕点了。
宁王沉着脸,说:“你这可是欺君犯上,要杀头的,你知道吗?”
唐宁两手一摊,“我这是在帮你的亲爹看清他妻儿的真实面目,何罪之有?”
宁王坐到了床边,瞥了一眼唐宁那脏兮兮的小手,拿走了她搁在被子上的糕点盘,说:“‘妻儿’这俩个字太宽泛了,包括了本王和母妃。”
唐宁点点头,“就是包括你和淑贵妃啊。”
宁王眸色冷清,审视着唐宁,“在你眼里,本王跟太子、赵穆是一路货色?”
唐宁有几分惊讶地看着宁王,“呦~尊贵的宁王殿下,您什么时候也害了这自轻自贱的毛病了?!我的意思是,让您老人家的亲爹,好好认清皇后、太子、平阳公主的恶劣本性;同时,也让他知道你——宁王殿下的真性情。”
宁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宁,问:“本王是何种真性情?”
唐宁双臂抱在胸前,很霸气地说:“赵玄,你和淑贵妃太过忍让了,是时候要反击了,而且一定要狠!”
“王妃倒是说说,要怎么个狠法?”
唐宁两手一摊,“无非就是‘老子不好惹’之类的喽!”
宁王失笑,轻轻摇摇头,没说话。
“你觉得我在说笑?!”唐宁往前凑一点,很认真地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就是太大度了,所以你的父皇才会处处偏袒太子和平阳公主;这个理,放到淑贵妃和那狠辣歹毒的皇后身上也讲得通。人善被人欺!”
宁王笑着,摸摸唐宁的头,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唐宁摇头,不以为然道:“你就是想得太复杂,所以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让皇上知道,大儿子是儿子,三儿子也是儿子;大儿子不好惹,三儿子更不好惹。”
宁王看着唐宁的眼睛,说:“你变了。”
唐宁眯着眼睛笑笑,“多亏了您老人家提点啊,我终于看清了事实,懂了这片土地的存活规则。想当初我与那温冬初次见面,无冤无仇,她竟然给我的脸下毒,这还不算,还给我下媚药,哈~简直不可理喻!即便是那样,李太医和那小药童跪下来求我的时候,我还是心软了,我选择了原谅她;当你过问的时候,我也对你撒了谎。直到今天,我再次看到温冬那一刻,方才觉醒:狗改不了吃屎!”
唐宁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你知道那个温冬和平阳公主心肠有多么歹毒?!才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啊,恶语伤人不说,竟然给我吃下了绝育的毒药!”
看到唐宁这么激动,宁王有些不理解,问:“王妃不是自诩‘行走的毒库’吗?有着百毒不侵之体,为何还会这般愤怒?”
唐宁愕然,“我百毒不侵那是我天生仙骨,不代表那些歹人可以随便给我下毒!再者说了,就算我百毒不侵,那毒施在我身上,我的身体也是有个吸收、消化的过程的,身体总会受些影响的。你还记得我初来到北历这片土地,左肩中的那一箭吗?”
宁王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我这两天有仔细回想了一番,当初我中箭之后那几日,脑袋混沌不清,可能与那箭上的毒有关。”
宁王凤眸微眯,问:“为何过去这么久了,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先讲好,我说了你不准处罚半夏。”唐宁说着伸出小拇指,等着跟宁王拉钩。
宁王淡淡说:“你要说的事情,半夏已经向本王禀告了。”
唐宁吃惊,“半夏什么都说了?”
宁王捕捉了唐宁那紧张的眼神,问:“难道半夏替你隐瞒了什么?”
唐宁故作镇静,“哈~我能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到处都是你的眼线。”
宁王沉着脸说:“王妃知道就好。”
唐宁白了宁王一眼,说:“那日出现在一叶倾的那个白衣女子,给我下蛊了。”
闻言,宁王凤眸微眯,抓过唐宁的手,撸起袖子,露出她那纤细白皙的胳膊仔细检查,又抓过另一只手,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异常。
宁王倾身压过去,手指压着唐宁脖子两侧的大动脉看了看,也没见什么异常。
接着,宁王的手移到了唐宁的领口,唐宁立马抓住了宁王的手,脸颊微红,有些紧张地问:“你想干嘛?!”
宁王拿开她的手,说:“本王现在没心思跟你做那事。”
话音未落,唐宁胸前的衣服被宁王扯开了。她那娇嫩的胸口除了宁王留下的那朵暧昧的梅花,再无其他。
“一切正常。”宁王问:“你是如何断定那白衣女子对你下蛊了?”
唐宁红着脸低头整理衣服,小声说:“那个白衣女子就像你刚才一样,按过我颈部的大动脉,当时我感到有东西在我的血管涌动,而那白衣女子的眼神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她得手了。”
“你是因为这件事联想到了半年前中箭的事?”
唐宁点头,“虽然当时我脑袋混沌不清,但是那时候身体的感觉依然很清晰,尤其是那种有虫子在血管里涌动的感觉,?人又恶心,那是我第一次有那样的感受,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宁王凝眉思索,说:“既然你确定自己确实中了蛊毒,且从未清除过那蛊虫,而你直到现在依旧安然无恙……莫非是……”
“对!那蛊虫被我的血液毒死了。”唐宁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我猜想,那日给我下蛊的白衣女子,同半年前往我左肩射箭的人是一伙的。”
宁王眨下那双天然忧郁的琥珀色眸子,说:“倘若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这次他们给你下蛊,多半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百毒不侵。”
唐宁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宁王对唐宁勾勾手指,唐宁问:“干嘛?”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凑过来。
宁王问:“那日那个白衣女子都碰过你哪里?”
唐宁回想了一下,说:“她给捏着手帕我擦过汗。”唐宁说着指指额头。
宁王端倪着唐宁的额头,问:“她碰过哪边?”www.xiumb.com
唐宁回想着自己那天躺在床上的情景,点点右边的额角,说:“这边。”
宁王两手抱着唐宁的脑袋,仔细查看她左半边脸的每一寸肌肤,连毛孔都不放过。果然在下颌角的位置有一处被针扎过的痕迹。
“你可还记得那白衣女子的模样?”
唐宁点头,“那样妖媚惊艳的女子,过目不忘。”
宁王马上命人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说:“你描述一下,本王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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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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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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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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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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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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