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知道她能操控藤蔓,还能御火,遂特意找了一个修习御沙术的灵士前来相助。此人即将进阶齐灵师,两项技能运用的出神入化。
一是固石。在他的操控之下,地上的泥土紧密压缩在一起,坚硬如石,宁姒拼尽全力,也只让花藤从地上冒出个尖儿。
二是聚形。灵力牵引之下的泥沙可以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宁姒的火球刚投出来,便有沙墙拔地而起,形成严密稳固的护盾。
泥沙水火不惧,几次交锋下来,宁姒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在御沙者的策应保护之下,其余灵士的威力逐渐显露出来。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繁密无间隙的攻击让宁姒应接不暇,逐渐落入下风。
城墙上开始鸣锣传信示意回城。
一旁观战的卫将又岂会纵虎归山,马上派人上前截断宁姒的退路。
众灵士越战越勇,尤其是甲明。
绝尘待他是真的好,因此得知师叔惨死,他狠狠的伤心了一场。最重要的是绝尘死了就没人推举他去大选了,他好不容易等来的出头机会啊,就这么断送在这个女人手里,杀她一百次都不够泄愤的。
宁姒见势头不好,也就不恋战了,踩着一众卫兵的头朝西北方向的林子里逃去。灵士们拔腿欲追,被领军卫将给叫住了:“当务之急是拿下中涑城,诸位先生神通广大,还望助末将一臂之力。”
一个灵士的死活对他来说无关痛痒,攻下一座城池却能实实在在的往功劳簿上记下一笔。相比之下,当然是攻城更要紧了。
一个灵士放弃追击,接着两个三个,很快所有灵士都回到城下协助攻城。
谁都不傻,能打得宁姒落荒而逃完全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任何人单独对上那个女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就算甲明有一万个不甘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姒逃走。
话说宁姒逃到树林,见没有追兵,正打算坐下来好好喘口气,忽见一人从树上落下。
“宁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宁姒将已到嘴边的惊讶咽了回去:“仲先生,还真是哪儿都有你啊!”
方木和玉娘从另外两个方向走出来,将她围在中间。
“妖女。”方木举剑大喝:“速速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气势十足的叫嚣完,立马低头猛烈的咳嗽起来。
宁姒摇头:“啧啧,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瞎折腾什么?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养老得了。没事儿种种菜下下棋,比什么不强?”
“哼,就算老夫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拿你的命给天机院的众先辈赔罪。”
宁姒意有所指的扫一眼仲澧,仲澧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玉娘突然出声:“你俩之间有什么猫腻儿呢?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非要这样眉来眼去的?”
……
这世间上有很多种人都让宁姒觉得不可理喻。尤其是那种动不动就说谁和谁有猫腻儿的,搞得都不敢拿眼睛瞧人了。
她倒无所谓,被人造谣已成习惯,也不怕戳脊梁骨,可仲先生不一样。在宁姒看来,他是天机院里唯一的正义之士,也就他担得起先生之名。
宁姒不甘示弱的回瞪玉娘:“你敢不敢把脸露出来跟我说话?”
一语戳中玉娘的痛点,尾部上扬的狭长媚眼微微眯缝起来,射出刀剑般犀利的寒光。
“想睹我真容?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了。”
玉娘广袖一挥,细密针雨朝宁姒铺射而来。钢针来势极快,宁姒纵身而起落到树上惊险避过,正欲回一两句狠话,右手指尖突然传来刺痛。wWW.ΧìǔΜЬ.CǒΜ
抬手一看,一根与绣花针差不多粗细但要长上许多的钢针扎在她指头上,中针处迅速变成黑色。
玉娘难掩得意:“天底下还没人能完全躲过我的千手毒针。想要活命就赶紧把玄天刀送过来,我能让你多活两天。”
宁姒攀着树枝摇晃了两下,像是站不稳随时会掉下来似的:“你俩还真是绝配,一个留我全尸,一个让我多活两天,合着不杀了我你们就睡不着觉是不是?”
玉娘当她是毒性发作了。
“你就嘴硬吧,等到毒性蔓延至全身,七窍流血肠穿肚烂的时候,我看你还能说出点什么高谈阔论来。”
“宁姑娘!”仲澧出声劝道:“宁姑娘,此毒只有玉娘可解,你还是将玄天刀归还吧!拖得久了可就没法解了。”
“刀又没在我这儿,我怎么还?”宁姒白他一眼,把指尖的钢针拔下来。
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被针扎过的地方已经恢复了粉嫩的肉色,只留下一个几不可查的针眼。
跟她玩儿毒,不自量力。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三位,拜拜了您嘞!”
“妖女休走。”见宁姒踏枝欲逃,方木立即拔腿追去。
虽然他也很疑惑,宁姒明明中了毒针为何还有逃跑的能力。转念一想,可能是她动用了灵力抵抗毒性蔓延,殊不知此毒会依循筋脉逆行而上,越是运用灵力,毒性会蔓延得更快。
总之,她是逃不掉的。
宁姒逃跑的路线歪歪斜斜,给人一种神志不清双脚不受控制的感觉。方木率另外二人坚定的追在后面,这一跑就是十余里。
来到一片桦树林,宁姒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跑、跑不动了!”
玉娘率先追至,大笑道:“怎么样?百爪挠心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我真挺佩服你的,天底下能坚持到你这么久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把解药给我……”宁姒掐着喉咙朝她爬过去,一下接一下的干呕着。
玉娘大步走过来。这种时候,当然要把脚踩在她脸上才够泄愤。
走到离宁姒仅有三步远的地方,玉娘忽然听到左右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根褐色花藤冲了出来,目标正是她的手脚。
居然还想暗算她?呵,白日做梦!
玉娘纵身跃起直扑宁姒。她坚信,此时的宁姒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击之力。
宁姒冲她招了招手,踮脚起身朝后方掠去。
就在此时,玉娘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慌乱甩出的飞针全部扎进了坑壁。
咔咔两声,口子朝上的铁笼自动关闭上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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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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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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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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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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