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第二次的意思。
第一次用剑刺伤她,是在倒流的那段虚无历史中,金瑞兽足筋所铸灵剑认季牧之为主的时候。
季牧之不敢轻下定论。
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当然会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
宁姒看他很不对劲。明明想走伤情路线,却终究没能压住心里那团火。
“发什么神经?亏我刚刚还在想你,居然拿剑刺我。来呀来呀,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
宁姒一拍手,摆开架势。打定主意,只要季牧之敢动手,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季牧之真的动手了。
他速度极快,不等宁姒反应过来,就动手捧住她的脸各种揉捏。
是真的,不是幻觉。
幻觉产于自己的主观意识,换成季牧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呀来呀来刺我呀”这种话的。
宁姒持续发蒙。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现在不是应该各显神通大战三百回合吗?
直到季牧之跟她解释浓雾致幻一事。
“致幻?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哦,我知道了。”
浓雾致幻的原理多半是用毒。别的不说,就这毒,还真奈何不了她。
两人各自将为何到此娓娓道来,然后聊到那个老乞丐。
宁姒大惊:“他骗你说绑架了我,让你来这里找宝贝去赎人?”
季牧之点头。
“不对呀。那他为什么还要逼我来?他就不怕咱俩碰面,让谎言不攻自破?”
季牧之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说,他并不在意我俩碰面?还是说,他手里握着更重要的筹码?”
“筹码吗?”宁姒皱眉:“他倒是说了,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要断我灵根来着。不过……他就不怕我跑了?”
季牧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你怎么不跑?”
居然还真进来帮人淘宝贝。
宁姒回他一记白眼:“你以为我不想啊?他亲自送我来的,就连进来的破口都是他找到,我倒是想跑,由得了我吗?”
季牧之环顾茫茫白雾,沉思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吴华说,寺中有人设了大阵,似在召唤某种禁术。”
“我不走。”宁姒冲他飞快眨了几下眼睛,“我得看看那老家伙说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乞丐没有明说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说进来之后一定能找到。
越是故弄玄虚,宁姒就越是好奇。
季牧之气不打一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贪点东西?”
宁姒偏头反问他:“什么时候了?”
“你……”
“好啦好啦!”宁姒勾住他的小手指卖萌撒娇,“顺带脚的事儿嘛。就算想出去,这出路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呀!”
“……唉。”
季牧之只能叹气。
面对这样的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而且这话也是完全没道理。想要出去,哪儿那么容易?
……
靳桂在明堂寺里东游西荡。
他也迷失了方向。不过身上抹了药粉,一来不会产生幻觉,二来呈现出死物之态,不会释放生机引来别人的攻击。
不得不承认,庞小小除了哭鼻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前方浓雾中传来隐隐哭声。
侧耳倾听,明明是女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似的,显得封闭而微弱。
靳桂循着声音往前走,一步踏出,周身浓雾滞留于身后,视野终于恢复清明。
所幸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赶紧就近找了个灌木丛躲起来。
眼前的场景诡异而惊悚。
耀目绯红的光阵上,八个妙龄少女统一穿着白纱裙,盘膝坐在光阵上八个不同方位,分别对应八卦。
她们拼命哭喊、哀嚎,恐惧至极。交织的红光中,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禁锢住她们的身体,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却什么都做不了。
是的,生命流逝。
姑娘们的手垂在身侧,每个人的手腕上都被割开了口子。鲜血迫不及待的往外涌,汇聚成小股,受到指引般流向光阵,为冲天的耀目光芒再添了几分血色。
光阵中心坐了一人,背对着靳桂。阵外还有两人,正是李宣和那个姓林的。
靳桂攥紧树枝,心中愤然:“这群王八蛋,到底在搞什么鬼?”
慢慢的,姑娘们的哭声变弱了。其中个别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很有可能已经失血而亡。
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还在不停的重复着:“求求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靳桂无奈摇头。
傻妞,他们要的就是你的命啊!
靳桂躲在树丛里,一动不动。他不是不想救那些姑娘,可是凭他一人,也只不过是凭白多送一条人命罢了。
场面太残忍太血腥,靳桂看不下去了,索性仰头望天。
老天爷啊,救救这些可怜的姑娘吧!你再派个人来,只要再派一个,都能赋予我现身救人的勇气啊!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呃……我说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信吗?”
……
进入明堂寺后,宁姒担心撞见人给自己招灾,所以一直以灵物的缥缈形态到处游走。
变成灵物来去无踪,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不用担心遇见人,有危险也能迅速逃走;坏处则是她还没有适应化形御灵,变成蓝烟就没办法感应灵力波动,会迷失方向。
和季牧之汇合后,她的难题总算得到解决。有人作伴,就不用再幻成灵物,可以静下心来感受灵力动向了。
就这样,她径直来到灵力汇聚之处。白雾留在身后,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恨不得直接甩自己一巴掌。
让你贪,让你贪!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不用观窍,就光看这架势,就知道血阵里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哪怕她已经步入通灵师的行列也不行。
李宣意外又轻蔑的看着季牧之:“原来方才阵中显示的闯入者,是沐王殿下。”
季牧之看也不看他一眼。
有些东西,看着就让人恶心。www.xiumb.com
宁姒反而一直盯着李宣:“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靳桂刚骂完老天,居然让他派人来,就真的派人来了。现在搞得他不露面还不好意思了。
然后就听到宁姒的话。
呃……也不知这是哪家小姐,求生欲这么旺盛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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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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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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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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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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