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脸上一片青一片紫,也没想到这一茬。
回到宁家老宅,大欢已经去铺子上了。徐老爷子和大喜看到她脸上的伤,那叫一个心疼哟。又听说他们遇到了山贼,赶紧叫阿习去报官。
阿习乖乖的去报官,说抓到了昨天在八宝斋拒捕还打伤官差的贼人。接着,阿鲁把人送过来,至于之后是关是放,他们已经不关心了。
阿锦早就猜到有问题,如今猜想得到印证,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宁姒是不是还按照原定日子动身。
宁姒现在只想赶快消肿化瘀。
季牧之给她送药来。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宁姒脸上的伤是山贼所致,一个个提起山贼就恨得牙痒痒。
这个秘密,二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
季牧之突然问她:“你喜欢用什么兵器?”
宁姒正对着镜子擦药,龇牙咧嘴的回答:“怎么,又想送我东西?”
上次送把玄天刀,虽然是神器,可她没法用啊!
季牧之慢悠悠的喝着茶:“与人动手,赤手空拳最是吃亏,你就不想学点别的?”
宁姒听出这意思来了:“你要开始教我别的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你都会什么?最擅长什么?”
季牧之失笑。
这还开始挑上了。
“就学剑术吧。”十八般兵器,他还真的都会一点,但要论精湛,那还是剑术。
季牧之自会走路起,就有禁军教头教他马步打桩之类的基本功。三岁时,一位剑客不请自来,主动要求教授他剑术。
晋帝确定其并无歹意,又见他剑术造诣登峰造极,手下高手无一能敌,方才应允。
不过,他并不肯与季牧之师徒相称,甚至都不愿意留下名号。等到季牧之十六岁时剑术大成,剑客便不告而别,不知所踪。
此事说来蹊跷,但季牧之并不挂怀。江湖中,越是身负高能者,脾气秉性越是古怪。思虑无益,不如顺应自然。
宁姒也干脆:“行,那就学剑。”
胡乱把药膏抹散,然后凑到季牧之旁边:“咳,那什么,既然要学剑,那是不是该……是吧?”
得先有剑,才能学剑吧!
季牧之放下茶杯:“我去拿。”
宁姒搓着手美滋滋的等着。
季三公子出手的东西,那能是凡品?虽然不奢望能和金瑞兽足筋熔铸的灵剑相齐,但是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季牧之很快就回来了:“给。”
宁姒看着他手里的非凡品,立马黑脸。
嗯,确实非凡品。再普通的剑,至少也是钢铁所致,而他这把,呵呵,居然是木头削的。
……
后来宁姒才从流光口中得知,剑术入门,都是用的木剑。一怕失控误伤他人,二怕不慎伤着自己。
再者,铁剑过重,腕劲不足者根本舞不起来。
所以宁姒用季牧之的灵剑对抗阴人时,是拿两只手握着的。
宁姒不得不接受现实。
季牧之找了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同宁姒过了两招。宁姒拿着木剑只知道横劈竖砍,连季牧之的衣角都碰不到。
季牧之却用树枝将她的裙摆抽成了布条。
真是败家爷们儿,做衣裳买布料不要钱的?
“剑术基本招式有点、崩、刺、撩、挂、劈、云、抹。”季牧之每说一招,便展示出相应动作。
“俗话说,刀似下山猛虎,剑如翻海蛟龙。剑术特点在于灵活敏捷,气势连贯,演练起来变化多端,剑神合一,一气呵成。结合你之前学的步法身法,攻防兼备,加以苦练,必有所成。”
季牧之演练了一套完整的剑法,气贯长虹,刚柔并济,飒爽优美,变化无穷。
明明握的是一根树枝,却射出凌厉剑气,在地上刻下深浅不一的划痕。若换成真剑,岂不是有劈山裂石之力?
“我所学这一路,极为精简,将剑术囊括于五字剑诀,分别是劈、点、挑、撩、刺。当你的眉眼、心神、手臂、剑柄、剑尖呈一条绝对的直线,做到意达剑至,便能一往无前,万山无阻。”
夺得一声,季牧之手中的树枝竟如刀剑一般钉在树干上。
宁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跑过去拔那根树枝,却伴随一声脆响,树枝断成两截,尖端仍旧嵌在树身中。
“我也能练到你这样吗?”
季牧之反问:“为什么只是练到我这样?何不想想或许有一天,你能超越我,以软木将树干贯穿?”
先给她画一个大饼,这样才有前进的动力。
宁姒干笑:“我倒是敢想。”
她不贪心,先达到季牧之这个水平再说。
“有何不敢?”季牧之走过来,拿起她手里的木剑演示了一下,再讲解劈的要领。
“等等等等。”宁姒打断他,“这就开始了?”
季牧之挑眉:“还要翻翻黄历挑个好日子?”
宁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我今天约了阿鲁,有重要的事要办。练剑的话,从明天开始吧!哎呀,不早了,我先走啦!”
“阿鲁?”
看着宁姒一阵风似的出门,季牧之面露不悦却不自知。www.xiumb.com
他俩……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
宁姒赶到约定的地方,阿鲁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说大小姐,你有点时间观念好不好?我还约了人喝酒呢!”
“你家公子硬要给我授课,我能怎么办?要不你跟他说去?”宁姒毫不犹豫的把锅甩到季牧之身上。
阿鲁立马闭嘴。
他还能真去找季牧之说理?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走向一条偏僻的小巷,小巷通往一个废弃的破院落。
宁姒问:“确定都走了?”
阿鲁不乐意了:“信不过我?”
“这不是随便确认一下嘛,你也太玻璃心了吧!”
“玻……什么心?”
“七窍玲珑心。”宁姒胡说八道敷衍过去,又问:“他们不会又折回来吧?”
阿鲁抽了抽嘴角:“你当人家是你呢,还走着玩儿……”
“什么叫走着玩儿啊?这是你家公子的高招,有意见找他说去呀!”
阿鲁不想说话了。
动不动就把公子搬出来,这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进入院子,阿鲁指了指有人把守的屋子:“都在那儿了,自己过去吧,我喝酒去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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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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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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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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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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