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丢人!
说是去年在乐贤镇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老小共五口人在一夜之间被人砍了脑袋,身体扔在菜窖,五个头堆在米缸里。
自那之后,乐贤镇开始闹鬼。大概就是一家五口心有积怨,阴魂不散,游荡在镇子里寻找替身。
这一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证实,他们都曾亲眼目睹无头鬼在大街上飘荡,一晃就不见了。
“之后死人了吗?”宁姒问大欢。
大欢看向大喜,用眼神确认:“好像没听说有谁被害死了,倒是出了这事儿之后,前前后后丢了好几个姑娘。”
“丢姑娘?”
哦,原来是这么个丢人。
“对呀,都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喜宝在一旁煮茶,插话道:“被拍花子的抓走了?”
“一开始都以为是拍花子的,报了官,官府也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后来闹鬼那院子经常传出女子哭声,便有人说是那家小儿子到了婚配年纪,到处抓姑娘成婚呢!”
“这么吓人啊?”喜宝缩了缩脖子道:“小姐,这种地方人家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偏往上凑啊?快听欢喜妈妈的,可不能去啊!”
宁姒品着茶,想着大欢说的话,没出声。
到了中午饭点儿,喜宝做好饭菜去叫人,发现宁姒不见了。
不仅宁姒,季牧之和流光阿习也不见了。
房里放着宁姒留的信,大意是她出去玩几天,玩够了就回来。另外嘱咐喜宝搞定大欢大喜和徐老爷子,把摊子收拾好。
这哪儿是去玩啊,分明去乐贤镇了。
喜宝又气又急,找来阿锦商议。阿锦倒是很淡定,让她照宁姒说的去做,想法子把这事儿给遮过去。
如果让徐老爷子知道宁姒去了鬼镇,那还不得急得背过气去?
至于宁姒那边,有季牧之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宁姒身负灵术,鬼鬼怪怪的东西,常人会怕,她可不会怕。
既然她坚持要去,自然有去的道理,总不能是去玩吧!
……
出城往东,骑马半日就到了乐贤镇。
乐贤镇,如今已是徒有其名。镇上的人能搬的都搬走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是无力搬家,就是黄土埋到腰,对生死不在意的。
一条丈宽主街贯穿整个镇子,两边是废弃的各种店铺。一路看过去,可见这镇子曾经的热闹繁华,酒楼茶馆一样不少。还有几家绣坊,皆已人去屋空。
街头巷尾不见人迹,酒肆的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未关的门窗吱吱嘎嘎开开合合,平添了几分诡异。ωωω.χΙυΜЬ.Cǒm
宁姒觉得奇怪,如果只是死了一家人,丢了几个姑娘,何至于让一个镇子在一年时间里萧条至此?
想必这其中另有隐情。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喝骂:“滚开,你这死猫,又来偷我的鱼。”
同时伴随着木棍敲地的声音。
四人循声来到一座小院,围墙坍倒,院门仅余半扇,院中情形一目了然。
须发蓬乱的老汉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面前的木桶里有两尾活蹦乱跳的游鱼,旁边的院墙上蹲着一只黑猫,正在舔爪子。
院边牵了根绳儿,搭着两件皱皱巴巴的衣裳。
老汉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宁姒等人,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老人家,我们……”宁姒堆起笑脸走进去,正想套个近乎,身后突然轰响。
回头一看,仅剩的半扇门倒在地上,旁边的阿习一脸无辜。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谁知道这半扇门是靠在门框上的,一推就倒。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习惯性的为主子开门好吗!
众人注视下,阿习赶紧把门板扶起来。
老汉的眼睛里频频射出飞刀:“我不认识你们,赶紧滚。”
“老人家,你先别动气啊,我们就是路过,来讨碗水喝。”
讨水,进屋搭讪最好的理由,没有之一。
水又不是什么精贵东西,还能连口水都舍不得给么?
哪晓得这老汉不按常理出牌:“出去,我这儿没水。”
宁姒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没水?你没水喝,还有水来养鱼?
阿习上前道:“老人家,我们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打听,你知道……”
“不知道,出去出去!”老汉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用拐杖将宁姒逼退。
季牧之朝阿习使了个眼色,阿习会意,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
“打听事?”
老汉接了银子,胡须遮了半张脸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明显有所缓和。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以为建交成功,宁姒上前两步,还没开口,忽见一物泛着银光迎面飞来。
毫无准备之下,脑门儿被砸个正着。
“啊!”
宁姒吃痛捂着额头,看到砸了她之后滚落在地的银锭子。
“滚,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别问我。”
宁姒来气了:“喂,我说你这个人啊,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发什么神经……给银子都不要,莫不是个疯子吧?”
“是啊,我就是疯子,就是个老疯子,你们想怎么样?”
老汉拿起拐杖把他们往外赶:“滚滚滚,赶紧滚。”
一个老人,又是残废,不能硬来,四人只能退出去。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宁姒摸着火辣辣的额头,疼得想掉泪。
季牧之挪开她的手看了眼:“没事,就是鼓了个包。”
“是吗?可是怎么那么疼啊?”
阿习忍俊不禁:“没事的宁姑娘,就是包有点大,散了就好了。”
“有多大?”宁姒用拇指食指合成个圈,问:“这么大?”
阿习认认真真对照了一下:“嗯,差不多。”
“啊?”宁姒更想哭了。
就在这时,流光回来了,指了个方向说道:“在那边。”
幸好,这镇子虽然剩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只有老疯子那一家。
“流光,你没事吧?”宁姒打量着流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没事啊!”流光莫名其妙。
“那家人没赶你吗?”
“没有。”流光摇头,“就是让咱们别去,说那里是鬼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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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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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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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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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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