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养马太监牵着它过来,看着都是一脸温顺,还打了两个响鼻。只是刘曜一把扯过缰绳跨上去,它抬脚就是一个回旋踢,险些把人给折腾下来。
烈马嘶鸣着嗓子,喊得跟杀猪似的,四条腿撒开了就是一顿狂冲,简直跟疯子似的。
拓跋猗迤摇了摇头,这马真是暴脾气。
欠揍!
要驯服一匹烈马,力量是最原始的方法。它不听话就得挨揍,鞭打不行那就铜锤,直到打得它认你作老大为止。但是这是陛的宝马,打伤了说不定陛心疼,刘曜估计顾忌到这一点,不肯死命握着鞭子抽它。
人家的马术水平不错,任由着马在场子里横冲直撞,身形稳稳地坐在马背,跟糨糊似的粘在上头。刘曜的身后还背着箭筒,瞄准了马场的靶子就想要弯弓搭箭。
陛说了,除了驯马,谁骑射的准头好,谁就能获得胜利。
本来这事儿不难,换上哪一匹普通马,刘曜都觉得拿九稳。只是他现在双腿拼命夹着马肚子,方觉射箭有多难。
这马一路发狂,带得他的手都不稳了!
拓跋猗迤默默围观,甚至替主演抹了一把汗。别说是刘曜,这马颠得厉害,连他这个群演都没有成算。
果然不出头是对的,人家第一个上场,箭也没射中,多丢脸啊。
刘曜的脸色一片铁青,遥遥看着坠在草靶下方的羽箭,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晋武帝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色十分和煦,奖了刘曜一把好的牛角弓,说让他回家勤加练习。
明明是奖励,听在年轻人的耳朵里,却跟惩罚差不多。
糟了,陛可是在嫌弃他的箭术不精!
刘曜从马背来,腿都软了,刚才他在白马稳住身形,又耗费了大量体力。如今脸色发白,又羞又愧,他看向气定闲的拓跋猗迤,这人还没上场呢。
这人啊,就怕有对比。
接收到主演哀求的眼神,拓跋猗迤很配合地连连摆手,说:“陛,我马术不行,就不献丑了。”
“这哪行啊?年轻人得多尝试,是男人怎么可以不行?”
晋武帝不信,太子蠢归蠢,还是有分寸的,举荐的人应该不是绣花枕头。他就很看好这个小伙子,瞧着手长脚长的,一看就是个从小有锻炼的好苗子。
怕小伙子抹不开脸,皇帝特意笑着说:“去吧,结果如何,都不算输赢。”
陛都这样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拓跋猗迤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小白马的旁边。这匹马被刘曜折腾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正连喘着粗气,缓着劲儿。结果还没完,它看到另一个大个子。
甚至吃得饱饱的腰身比刘曜还要粗一点。
马儿慌了,嘶鸣起来:“咴咴咴”
你,你想干嘛?
结果这人不退反:“不想干嘛,就是想要骑你。”
自从长个儿之后,拓跋猗迤都不怎么骑马了,他的块头大,部族里的马驮着他跑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累得垮掉。晋武帝的白马耐力不错,但禁不住连续被两个快两米的肌肉猛男骑啊!
小伙子骑马还没跑一圈,马就不行了,他吃得多,比刘曜还重了来斤。全身的肉就跟秤砣似的,他满肚子的烤肉和馒头,成为压死白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嘶嘶嘶”
随着最后一声马的尖叫,两条前蹄都跪,整匹马在场子里扑了个狗吃屎。拓跋猗迤反应得快,他一子从右侧跳出来,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缓冲下来一点儿伤都没受。
就是圆圆她哥给他穿的新衣裳破了,丝绸不耐穿,在草场地上一磨就烂。
“这衣裳多贵啊。”
拓跋猗迤摸着膝盖的时尚破洞,分惋惜。如果能穿着这一身回去拓跋部,那得多风光啊。
他自顾自伤心,没想到陛还奖赏他,晋武帝看到宝马摔了,当时也吓了一跳。
莫非这是高手的驯马方法?
等养马太监再去牵这一匹白马,白马温顺极了,再不敢闹腾。甚至这头畜生还主动伸出粗糙的大舌头,舔了舔人的手掌,来表达好意。
比起驮着拓跋猗迤这种结结实实的大秤砣,它才体会到被皇帝骑在胯.,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啊,这是多么痛苦的领悟啊!
好歹司马炎一点儿都不胖,就一个普通身材的中年人,马也不会把马压死。被驯服的宝马让皇帝分高兴,他乐得摸着白马的长鬃毛,白马再不敢反抗了。
晋武帝大手一挥,道:“赏,这位壮士,你想要点什么?”
他跟人家不熟,本来想要弄个小官给拓跋猗迤,但又怕鲜卑人拒绝他,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拓跋猗迤:!!!
他一屁股把马坐垮了,居然还有奖励?!
旁边的刘曜都嫉妒死了,好哇,这个鲜卑人真狡诈。先故作谦让,看自己出丑闹笑话,然后他再来驯马,惹得陛大声夸赞。
暴力驯马,谁不会啊?
只是刘曜不敢罢了。
没成想却让拓跋猗迤这个群演,一子捡了个大漏。
拓跋猗迤也是个实诚人,他寸功未立,不好意思问大晋皇帝要这要那。别人问他想要什么,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自己想要一车大晋特产的白酒。
他年纪轻,族里的长辈喝昂贵的白酒,从来轮不他。他有一次偷偷尝了一口,这个味道真猛啊,辣得嗓子都快冒烟,但喝到肚子里去,暖洋洋的非常舒服。m.χIùmЬ.CǒM
要是在落雪的大冬天能喝这样一杯酒,连心窝都暖了。
“就要白酒而已?”晋武帝笑道,白酒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朕允许你再要一个。”
幸好有太子前几年贡献出来的蒸馏酒方法,司马炎成了全国最大的酒贩子。在首都洛阳,烈性的白酒已经见怪不怪,好多北面的异族人也爱上了这一口,千里迢迢就想要运几车白酒回去。
“那就,那就再要一车红糖磨砂膏?”
“……”
晋武帝觉得奇怪,怎么小伙子喜欢用磨砂膏,这些都是女人用的多,皇后和妃嫔们就很喜欢用。他一挥手,赏了去,他都说出口给人家奖励,总不好食言。
他很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这个。
拓跋猗迤笑得合不拢嘴,只道:“嘻嘻,这个红糖磨砂膏是甜的,要是我的婆娘用完这个搓脚,我连洗脚水都愿意给她喝完”
晋武帝捂着心口,对这个将来的妻管严表示同情。此行为令人发指,这简直就是丢了男性同胞的脸面。
做男人做成这个样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他挥了挥手,让两人都回去了。拓跋猗迤得了两大车东西,瞧着比刘曜还光彩几分,他一路哼着歌,乐得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
太子听闻陛召见完两人,从东宫赶过来了。他见到晋武帝游其中,将老爹喊起来了:“父皇,你觉得那个拓跋氏怎么样?”
晋武帝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啊?”看着人模人样,却是个怕老婆的。
“婉婉最近出去打工,就看了这个拓跋氏。”萧靖爆出来一个大雷,“她说这个人挺好的。”
“什么?!”
晋武帝先是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一瞬他又快速镇静来。
能喝他女儿的洗脚水,那是拓跋氏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对,必须大口地喝,吨吨吨地喝!
作者有话要说:晋武帝:没错,双标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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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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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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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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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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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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